正文 【網王】愚人頌ー跡部錦程 — 成敗與現實間的聲音

那一天,听到白石藏之介对电话另一边,结城亚矢的亲腻交流,迹部满脑子锁定的,只有她和榊监督的关系。他大胆假设自己,可能是亚矢秘密的唯一知情者,试探白石面对他疑问“女朋友”一句作何反应。

只是好朋友。

迹部清洗乾净的耳朵虽没听错,眼睛直视白石满目一丝遗憾的神色,他幻想了前方枯叶逝世的状观宏景,是为了白石而吊唁的。

亚矢到底怎麽想白石这个人?

他本就对恋爱这档事,没有规划范围。迹部从她师生恋的角度,揣测一遍,至终没有答案。今日撞见白石跟亚矢的关系,除了对他身边队友看两人发展的闲话不以为意,迹部所幸想着,只要那个女人能把持住自己就好。

『歌剧比赛的话,你也认识日高同学?』

如果揭露亚矢的秘密,白石会改变想法。

倘若白石选择不冒此语,迹部的脑海能闪出这句。因为它,他几乎无意识到初晨那把怒火,被一来的见面点燃,何时忘却。

『是阿,见过了…真凑巧阿!』

语毕,他忿甩毛巾的背影,留给身後的白石,以及未知名黑发至腰,有些安静的女经理,孤独君王的印象。

日高唯是他的污点。

单薄雪白的衬衫,一显专业正直,无缘无故遭到突袭的黑渍。洗掉了倒好,发现已经黏在上面,黑了一手或一身,名副其实的厌恶。

他不知道她经历过什麽。曾一度用卑贱语气靠近他,让他感受着“尊贵傲人”的时刻。只是她一语“大少爷”,舍弃他仗卫的自尊以後,

他并不以为这才叫公平。

他是身怀傲骨,乐於华丽,善用自家雄厚财力。

因此被人称为大少爷…为他愿意的吗。

进而孤高,和别人相处显得不搭调。

变成奇积故事里,守护自尊的英雄。

我,是自愿的。但知道,

也有自尊无法换取的时候。

当晚,与人间隔两至三个拳头的餐桌前,他剁碎沙拉。位於民宿设置的餐堂内,四壁环绕的原木墙,古香四溢,仔细点,连同沙发长椅、彷若啤酒桶设计的木杯,处处可看见民俗老板注重朴实的格调––造就迹部景吾不予理会,藉由叉子刺入番茄心藏流少许汁液,景象倒映瞳仁,一边捣碎他的烦闷。迹部脸孔依旧白得俊美,可谨守沙拉一脸无事的样子,反让对面的冥户亮,锁眼困惑。毕竟晚一点,集训的余兴派对就要开始了。

说到此,若不是四天宝寺坚持搞个这玩意,说是为了感谢黑羽亲戚的帮助。他们冰帝恐怕也不大愿意接这淌麻烦水。

『来,你们的菜端来了。』

犹言正时,小唯穿过他,她的十二点钟方向,即为迹部。冥户眼球的反应堪比急性子打转。

後来他发觉错了,这两人连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说不认识,绝对有人信。

冥户知道小唯。就在上个月凤和迹部闹一阵别扭得知的。那个跪计多端,非善类的女孩。冥户自知这类型的人,他绝不会施舍好感,可当他悄悄注意小唯在工作时卖力的模样,有些抵触了。特别是还在练球期间,他经常看见小唯於场外送乾净毛巾,甚至搬东西,一人抬着十人份晚餐食材,迅速拼命的程度,大概有四天宝寺那些女经理的两倍,而且还笑着工作。

所以忍足偷偷指认亚麻短发的少女,

就是小唯,冥户简直难以想像。

真的假的阿。

『Hey~』喝地一声,冰帝群体围目在忍足谦也身上。

同样大阪腔,众人却觉得谦也和忍足侑士堂兄弟的口音,俨然不是一个家。谦也听来爽朗自在些,忍足则低沉冷静,或多或少与他们的个性使然。

『等会的余兴派对,由我们四天宝寺先来,没意见吧!』

『不!』忍足发话,『刚刚不是说好要由我们部长先来吗。』

他意旨迹部的歌唱表演,引来小唯侧目。

『唉?再怎样应该由我们部长先演段笑料吧!否则会冷场阿。』

他说,未察觉忍足眼镜反光一下。

『不,论表演素质,怎样都该由冰帝优先。』

一听,谦也正色,微怒。

忍足堂兄弟继故乡争先抽奖後,又一度为自校荣耀,辩东论西。你一句我一句的,迹部和凑过来的白石不禁想吐嘈,这不是儿子炫耀爸爸会开飞机的听证会。白石率先当中间人,迹部则在旁,给忍足他们嗤之以鼻。

『哼,你们未免也太难看了。』

『嘛..冷静一点。只是表演顺序而已。』白石语,灵光一闪,『要不先让六角中学开始吧。』

闻言的大众静下来,理解到这其中的意思,统一赞成了。一来六角中始终像个媳妇般不争不闹,一来他们也为了集训安排做了努力。先表演完,早死早超生。

被点到的六角中,一齐看向佐伯。理由,这次的表演只有他,内容是吉他,可今早运动手指受了伤,他未能即时报告此事。猛地一点名,他无奈伸手以示。正当全场气氛快僵掉。

『就让日高代替小佐上台吧。』

黑羽靠椅背,不经意地提起。

全场的视线落到小唯。

『…我?』表现不可思议,手里的玻璃盘却拿得稳当。

『你不是唱歌还得奖?这点难不倒你吧。』

说得极为轻松,却和大家一样,谁也没注意迹部环抱胸口的指尖,稍稍紧缩。

『可是,我现在工作。老板他们…』小唯小心翼翼测头,只见他们流露的微笑温暖,对於自家黑羽春风的提议,无意见。

似乎能轻易上台了。每个人想,小唯竟是望天思索什麽。

『万一我冷场了,对有备而来的迹部同学会很失礼吧。』

继第二位、第三被点名人迹部景吾,抬头盯梢她。

一抹深不可测的笑。

与其说莫测,不如称,假惺惺。

再者,她这句的意思,旁人听来仅仅谦虚,

他,作为受害人,旁观者忍足跟冥户,

一定理解,她在暗示。

一旦她唱了,较量就开始。

『我没意见,别罗哩罗嗦,就去唱阿。』

谁怕谁。

良久,他们在小唯的面前支起麦克风,群众目光集中,她在抚摸到麦克风之际眯起眼,服务生典型的笑容退散。这是她全心投入歌唱的表现。

於手机下载无声版,

今井美树的《GoodbyeYesterday》当伴奏,唱了。

歌手今井美树的嗓音一向以温暖、动人的声线作卖点,唱出脍炙人口的歌曲。至今在日本人心目中,依旧是玉女歌声代表。但清亮的声调中,偶有些人世间辛苦生活的沙哑音。小唯,将这点放大得淋漓尽致。原本就有些低调,朴素的曲风,经过她高亢而强带沙哑的高音,唱出了不同味道。

它是首在痛苦中找出希望的歌,然而小唯的诠释,促使它变成,破除沧桑苦闷困境,只为得到曙光的意义。

非纯用歌声,简直是用她的人生呐喊。

感动、震心。

听得冥户,哑然。单看着音落,广受众人欢呼的小唯,紧握着麦克风,心满意足而接受别人要求安可曲的模样。

他第一次,觉得能够理解小唯唱得是什麽。让他想起关东大赛前,他曾剪发下跪,要求回到正选位置的辛酸时候。

讶异,对这样的歌声产生共鸣。

『日高!再一首!』

鼓掌声四落,忍足跟冥户不得不承认也被感染了心情,不过就在全场仍沉浸在小唯歌声,深觉後面有人移动。他们回盼,迹部居然行走到外头。

背影看来,又比小唯的歌声,深刻到心坎。

『忍足先请四天宝寺表演了。』

站在迹部身後,冥户慢悠悠的说道。抬头仰望,虽夜晚,反而感受到异於平日的星空,和周遭的天气。直觉再过不久,就会迎来初雪。但他知道,此刻的迹部恐怕没这个心思。

冥户其实明白自己的个性。虽然看待迹部的华丽有些不惯,也有不爽的时候,加上为人处事跟迹部在某种程度上的严谨不同,平日他根本不怎麽关心他。一直到凤的事情爆发,得知迹部的世界,也有令人讨厌的存在,冥户才发现迹部近来的改变。

如果他自己也遇上小唯,

甚至不可能比迹部沉稳吧。

『说实话,她看来是真心喜欢唱歌,我还真不敢相信她跟陷害你的女人是同一个…以为坏心眼的大概是她的双胞胎妹妹。』

冥户体贴得不去窥伺迹部复杂表情。

因为他怀疑,迹部恐怕已认输。

『…我一直小看她,这是事实。』开了沉默之口,依旧定在原地『即使当初比赛沦落那种结果,我心里也不认为有输。』

不过现在,不同了。

居然在她身上,看见他自身的不足。

正由於太小看对方,自尊才被嘲笑。

这只有战败的人,才能领悟这层道理。

尽管如此,

『你打算怎麽办。放弃不唱吗。』

冥户来到身侧,一双眼睛闪动,酷似只要迹部作出选择,所给予的光辉也会有所不同。

『呵,你问怎麽办?那还用说。』

当然是回去。唱属於他自己的歌。

无论输得多一败涂地,就算处在多大暴风雪雨,

他要唱。

若真选择临阵脱逃,那就真不配他的自尊。

这就是他的现实。

『…哼,你真爱找麻烦。』听闻迹部的自知之明,冥户虽抱怨,但看待他的眼神明亮。

因为迹部,做出他心中,最正确的选择。

当四天宝寺结束後,群众等待迹部景吾多时了。只是迹部却在稍微冷场的氛围下,仍然掌握住了麦克风,把持住该有的风范。“别沉醉在我美妙的歌声之下。”他说,进而唱出有备而来的歌,色情涂鸦《EXIT》。

『迹部的歌声很漂亮呀,你认为呢?』

於角落,佐伯赞道的一边,向着小唯询问。即使这并不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答案怎样回都对,小唯仍沉吟一会。

挺坚强的嘛。但,

纯粹歌唱得漂亮也没用,

只不过是个发声器。

完全没有污点的人生,就没有情感而已。

可是我怨恨,你的人生。

尽管你只能唱出绝美的唱法。

你的出生,你的身分,我想要的一切,

你完全不用做任何努力,就得到了。

狡猾。小唯暗涌。

同样是人,为什麽。

嫉妒的心燃烧,但她正眼佐伯,一脸正经地聆听,迹部之声底下的东西,慢慢挤出字眼回应。

『他唱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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