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王子先发现我、爱上我,我就可以变成公主。
遇上多少麻烦,王子都会跟公主站在同一阵线,
说“我爱的是你”,“再也不会放开你”,见证幸福。
既纯情又恶心的,少女之爱——
「柳生千鹤,难道你是笨蛋吗?」
——如果你要到那个人家、见那个人,就不要再回来。
柳生千鹤知道,少女童话,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与仁王相约学校顶楼前,曾经过高中部网球场。她想着,明年她就会到这里和爱美留学姊见面,再者兼仁王雅治女友的身分。整体看,她所绘制的幻境上,和谐且单纯的人际关系。无论有谁说她柳生千鹤再“普通”,竟能和立海大王子来往,也绝不退缩。
她总是认为,他们就像其他男女,困境在於“他人言语”、远距离。但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她的恋情该从每一场网球比赛学习。
想要胜利,从失败经验中学习,是必须。
而她正是不懂记取教训。
愚蠢到连问题的徵结点也没看出来。
「我说千鹤,」仁王难以秉持气息,轻叹出冷漠,「事到如今你还要相信他的话?」
「不是这样!他只是叫我拿回东西,所以他应该不会…」
「"应该不会对你做什麽"?想也知道怎麽可能。」
「可、可是」
「你留在他家的东西,不用脑袋想也有其他办法处理掉。有需要你亲自过去?」
噤声,千鹤往他锐利的绿眸,惊见微光渐趋弱势的局面。深刻印记残酷。不得已默无回应。片片枯燥乏味的叶这时於底下,大担跳跃死亡之舞。戏讽她,着重点摆错位。
对於仁王雅治而言,柳生千鹤是能信任的。
唯独那个劈腿男。
他身为男人,也可以说太了解男人。挽回女人所需要用的手段,就算他没有丰富恋爱经历,单凭理性就能解破那人的思考模式。
他生平唯一败在这男人手上的,就只有柳生千鹤。
正也如此,他更不允许好不容易得来的情势,
又败在千鹤那颗糊里糊涂的脑袋。
「交往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所以如果你硬要去找他…」
那麽他势必不会忍下这口气。
说分手就分手。
要不,选择另一条出路。
她必须让他跟着。
如果那些东西,真有那麽重要的话。
倘若柳生千鹤单身,他当然无权阻止。如今情况不同,犹如所言,他们在交往。交往,为两个人的事。再也非“做什麽是我的自由”的关系。
千鹤茫然。现实荼毒彻底。感知周遭空气靡漫一股燥热,由毛细孔轰炸至血脉。眼底倒映出仁王雅治两三叠影,仿水彩颜料晕开。
岂知,竟是她欲泣的最後一场清晰之景。奈何、屈服。
「…我知道了。就让仁王哥,跟我一起去。」
怀痛间,泣涕奔离。独留通往顶楼铁门,因开启所喷发的嘎嘎声,配合身自冷风中的仁王疲惫蹲下,透露生锈腐蚀的意境。
放在他家里的绘本,可以怎麽处理?
用寄件的、托人放在书桌抽屉的、
乾脆放初中部鞋柜的、
大胆点在教室前说捡到来还的。
与其说她假懂或来不及反应。不如说,前往他家的理所当然、想放下过去的冲动,让她忽略了一个讯息—自栩分别过程,和“那人”见最後一面少不了。
见面道别和平分手,纯粹如此吗?
很多情侣不正是在分手後,义正词严地“要把借的钱要回”、“我的狗还在他家,有必要回去看”説道,励志竭精扬言,自己狠下心绝不输人。结果当众人为此安心、为他离开渣人,即将展开新旅程欢呼,不是被对方告知又复合,或者乾脆被对方以表“你们都是要破坏我们感情的损友”,虚心得全面封锁。
藉口再给她自己多点时间喘息,
却多点空间让“那人”企图,挽回。
这是仁王雅治看到的警讯。
从学校顶楼狂跑,头上发箍几乎要滑落。脚底踩至一枚树下驳影,停止。良久,气喘吁吁的躯体,仍旧没有狼奔後的汗水包覆热能,拼命得哆嗦。
不,不对,她是真的想分手。
并不是真的想找藉口。
千鹤暗思着,摇晃那颗蔓越莓红的中短发。
“―别在意多久没见到老公我。你老是乱想..我才会舍不得你阿。”
「――!」
那人在分分合合下的话语,刺进她自以为坚定的意志,千鹤惭愧地面露难色、紧抓裙摆。仅仅回荡他説这话的声音,她确信刚刚又动摇了,似如嘲讽她,和仁王雅治的度量。
如果没有仁王的即时出手,
她,真的会唯唯诺诺地,这卑微的执着心。
惨白得犹如脑溢血般,简直快撒手人寰的脸色,过於触目精心,等到柳生千鹤发觉,双颊被两只温热的手心捧起,视如十二月浪漫的雪晶倍受呵护。眼前人关爱的举动,令她一声不响地降落眸子的泪滴。
「记得...你是柳生学妹?」
「...日高...学姊...」
认清楚彼此,千鹤罔顾任何人来人往的四周,投入一面之缘的日高唯怀里。因真田牵线,来至神奈川县见丸井文太的她,若果没有六角中校服的加持,亚麻色、俐落好看的短发都让人误以为,她是解救柳生千鹤的白马王子。
她不禁思考,每当多管闲事,就会神来一笔。
是否该停止这种短暂缘分的交流。
千鹤的眼泪就像被破坏的水龙头,溃堤。
小唯只好按耐住轻放她的双手,凝天轻叹着,许多的心事。
自知柳生千鹤只是想找人诉苦,
谁都好。
日变西下,渐趋凉意。她们後来转移心灵谘商地,缓步穿透立海大硬冷的铁杵校门。远处的丸井文太遥望日高唯,那小儿精致的脸蛋,依旧清透初见时的温柔神采。
如果她是立海大,只要有一点点争取的机会,
她喜欢的人就会是他本人,
而不是“他”,迹部景吾吧。
思涌着,致使丸井文太,最後羡慕同样潮红发色的千鹤,可以近身接触。谬误的结论,让他欲下的声泪遭自制钳止。为初恋那头事,分化成枯叶碎片,
散尽。
他们确实交往不顺利。
紧绷到千鹤一颗玻璃心碎一地都顾不得。
他向来对待女性,基本上平平。非必要,他亦不愿恶言相向。但,仁王真心蕴脑火。比较於面对切原赤也玩电动,却抛光学习的傻劲要来得苦手。哪怕站到球场边受日晒雨打,都比不上彼一时柳生千鹤相信他会答应的纯粹。
明明是那人谎话连篇,
对方伤心的眼泪竟将矛头转向自己。
而或许他气得,单纯是千鹤较为深爱那人的事实。
今日团练结束,他与立海大正选住紮在神奈川某家甚不起眼的速食店。辣黄大红的色调无时无刻开唰客人愉悦心情,翻动他们一口口咬碎炸薯的嘴。油腻味道撩乱四周,他仅喝了一半可乐享受气泡舞动也连带这股气息。
因此他惊讶,已坐到角落隐约举摆着“勿人搔扰”的旗帜,仍有人放担坐他身旁且不带任何一丝速食店该有的油腻腻香味。而今紧梢一畔,幸村精市概有的淡薄,的确有能力做到非寻求中立。
「你今天特别安静呢。」
「不跟平常一样吗,噗哩。」
「假设赤也跟来,你这句话我会相信。」
「…你真是敏锐得令人可怕呀。」
「多谢赞美。」
好了,闲话家常没了。
却没想跟幸村掀自己的底。
仁王边咬吸管,边聆听可乐终结时最後的嘶吼声。依旧明白这没办法截断幸村往他身上询问所有的好奇心。以及他鸢紫双眸中披身盔甲战斗的凌厉。
将队友视为恋人。还真如此。
「前天我遇到柳生妹妹。」
幸村一想起当天无精打彩却说着没事,耳闻仁王雅治四个字,脸色丕变的模样,有感。
「然後?」
「真如你说不会撒谎呢。」
但仁王轻掐杯身,靠拢椅背故作痞态,无顾静寂的至排外的气场,幸村对此在意起来。
「这话什麽意思?」
深觉再説有关“谎言”的话题,
会呼唤张牙列爪的野兽。
「我説的是她“看起来”不会説谎。呐,仁王。」
「干嘛?」
「你看过魔鬼吧。」
「蛤?」
「你现在就像我说的样子。要不然…」
视线突然转向某人,「赤也今天不会不敢找你。」
这一句,仁王心觉被打败了。顶两字“呵呵”极其敷衍的语气词回应。中间,他顿了顿,睁开雾茫茫的绿眼珠,「如果别没事找事做,谁也不可能化身魔鬼。」
「我有同感呢。」
「实在烦死人,噗哩。」
「哈,不过这也是一种关爱的表现。」
「喔?」
一夕间撬开话题,仁王像不服气地欲扒开对方的八挂,
「难道你也有关爱烦恼?」
「仁王,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遇到这种事就惊慌了。」却可惜反弹回去,还落一身贬损。让他更加冷眼相待“这种事”。
「不过能让你化身魔鬼,表示真的很棘手吧。」
语毕,丸井正讲述今日失恋的“细节”,听得切原赤也大声狂笑,几乎吓着周边客人,免不得受几记真田弦一郎铁拳功,掩盖他们两人沉重低下的嗓音。
「阿,棘手吧。虽说是下个月的事。」
他说。回忆起千鹤传讯息敲定二月初就解决,「不过这也是为了我们好。」
意味深长,实在怪不得幸村竖起耳朵,鼓受仁王暗压压的语气,透露想斩破迷惘的决毅。笃定了在仁王与千鹤之间,确实有道围篱,一个人。
因为,除了柳生,一旦仁王沉默就表示在隐瞒什麽,
这行径,就只有他幸村精市乃理解。
以及童话身後的严重性。
「我要去见千鹤前男友,为我祷告,别阵亡就是帮我。」
看来今日要关照的情人,
有两个。
幸村精市暗底无奈地笑叹,眼睛周旋在丸井、仁王,失恋大王之间,纵然後者还有拯救生命中的机率。特别是这天,仁王雅治幸幸地吞噬数根薯条,一把丢塑胶杯到垃圾桶的身影,幸村看尽,尊敬起他身为诈欺师愿睹宇宙的尊严。
後话:就这样吧……至於丸井被小唯甩掉的细节下月分晓。竟然大误小唯喜欢迹部XDDDD是说在想,是先迹部开大章还是仁王,已经开始苦脑了==晚点开1月後谈(这次更新周期真的挺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