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一旦和仁王雅治深交,
柳生千鹤觉得,自己有全身被扒光的无耐。
说到底立海大网球社正选,与她只有几面之缘,熟悉她的程度,却似乎到达看过她儿时包尿布的照片。
“柳生妹妹,还真是一点也不会撒谎。”
单就幸村附上配合的语气,油生绿脸。
笑看状况,他又回话,不急不忙,「说是这麽说,但其实你跟我蛮像的。」
「唉?」
疑惑是真的。那双鸢紫眸光展望的未来与梦想,披於肩上看似外套的自尊和原则,千鹤怎麽想都觉得,拥有相反气场的幸村精市,完全不一样。
别说个性相向。
他就像漫画文青小说出来的主角。
而她则是现实。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们两个根本不像?」
「......」
她怀疑幸村是否到现实,也作神之子料事如神。
「以前有个女孩跟我告白,後来我拒绝,过好久她却自杀了。」
「――!幸、幸村学长」
「所以我曾一度想过…」
“如果当初,我回应她的感情。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吧。”
这想法蹦出,九月份很快就被仁王抚平了。
於是又跳了个新问题。
“若真的回应了浅野,真能毫无愧对?”、
“因为我只是不想要她走绝路。算怜悯而已?”、
“这样更不配得对方的纯爱吧!”、
榕树枝干深受冬季流风影响,硬生生放开了寄生枯叶。吊唁生命末境。似若命运捉弄却生无可恋。至於自由枯叶下抵少年臂膀停留,吸收热气。
顺便四散种种预想。
千鹤听得,心不禁纠结,欲言又止。
如果、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得。
这类贬低自己、限制并放纵自我的思考,一向围绕於没自信的少女漫画情节。幸村精市在去年立海大祭话剧表演,为了钻研精遂,而向隔壁女同学借一部少女漫画,仅仅一个故事便了悟其理。(他看全套15本只花上了半天)
於是意识到有一刻浮上那三个辞汇,当下笑出声。时空而言,是在一个午候。与真田弦一郎在图书馆复习功课的瞬间。
再尔後就没事了。
历经去年动手术,医院内的生死,无差别。
毕竟存活的挑战,就该放过自己。
「要是谁跟我告白,应该就不会再有藉口了吧。」
「什麽…意思…」
「当然不是来者不拒那样。而是心境上的。」
只要这个人是真诚的,也许对她的喜欢程度无法企及对方,或者被说只是想找个伴,那也都是一种努力的心情。
人与人相处模式、交往模式,
除了当事人没人说得算。
「尽管我不清楚你跟仁王发生了什麽。」透过大枝干交汇的洞口窥探太阳,手指画下的风景是他最纯正的心。
「跟他在一起不需要有罪恶感喔。不然平凡的样子会更丑的。」
「……」
这真的是鼓励吗。为什麽她感觉好像被毒哑……
千鹤闻过浅野同学。可幸村的心理运动则不知。即便现在聆听了他思想的转变,弧疑而摺皱的眉眼极度暗示半知半解。
唯有一件事稍微明白了,他们“相向的点”。
都曾经为了身边人的幸福或不幸犹豫过。
并在犹豫中摸索着。
幸村已经找到,那她呢。
她真的可以,放下过去吗?
……可以吧。
可以的话,她就不需要再说谎。
「那你想跟我说什麽?」
和幸村精市道别隔天,千鹤总算下定决心。
如果要顺利交往,成为王子的公主。
到底该进行如何的改变。
眼况相约到高中部顶楼,除了风再也没有人偷听。假使对四边铁栏杆视若无赌,一月云白蓝天衔接市景的光,肯定耀眼多数人黑暗的角落。下方,复古兼新颖设计的学院大楼堆叠,层层密布唯有身处上方,上帝般的客观理性方能看破校园的世界。
两套制服,他的领带、她的裙摆,飞扬。
「我必须去…找他。到他家一趟。」
她得把留在那个人家里的东西拿回来。
这是她下的决定。
避免未来麻烦的办法。
听者,无表情。
「一直没跟仁王哥坦白,真的…真的很对不起!」语毕深度的鞠躬,往下做深刻的告白,「其实那个人早在之前就一直传简讯说这件事…」
「老是把东西放在那个人的家,学姊迟早会发现的。」
这样就是真的结束了。
「我不想对你撒谎,也不想让你担心。因为我也想回应仁王哥。」
这是她最真诚的想法。
只要回去拿,一定不会有事。
“嗯,我懂了。你去吧。”
她希望他能这麽说。冀望这份心情能传递。
「我懂了,你去吧。」
「仁王哥……!」
满腹感动,认为真情终得回报。
没发现仁王嘴角渐僵硬。
「毕竟如果被发现的确很棘手,路上小心。」
「好!」
尔瞬,飘逸的气流卷动枯叶上达苍空。
意外吹起他的小辫子,失败。
「并且去了之後,再也不要回来。」
……唉?
冰冷支语传过左右耳,带咖啡的瞳仁流转的,非盈盈水波,而是黑洞。抬动上颚,嘴呈微张,千鹤仍旧无法控制情况。
「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是我们在交往吧。」
与仁王雅治顺利交往的历史。
————打从他扳正脸,黑暗气场压得喘不过气。
「柳生千鹤,难道你真的是笨蛋吗?」
後话:说到底千鹤的行径真的不是天然呆能形容。真的是笨蛋。至於为什麽下一篇再说。虽然都很短,但我真的没心想写仁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