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當你離開了以後, — 一、二十歲的序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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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店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排队的人潮,我跟老斌畅行无阻地走到柜台,报上预约的名号,服务生朝对讲机说了几句後,便挂着笑容引领我们入座。

店里的装潢几乎以黑色为主调,偌大的空间伫立着井然有序的木条做隔间。

点完餐後没有等候太久,肉盘终於上菜。在我头顶上那淡黄色的光晕打在红澄澄的肉片上显得更加美味,我迫不及待地就想夹肉,老斌却用他手上的夹子阻挡我,我立刻朝他投射杀气。

「等等嘛,别生气,今天寿星只负责动口不动手,我来帮你烤。」老斌看着我刚差点失控的脸,忍不住笑出声。

我尴尬地笑了笑,乖乖地放下手中的夹子。

老斌卷起袖子,将肉片整齐地铺在烤盘上,油花随着热度浮出一层诱人的光泽,老斌迅速地将肉片翻面,与烤盘一同合奏出滋滋作响的交响乐。老斌专注地烤着肉,眼镜不时因为烟雾的靠近而稍微扑上雾气。

我仔细盯着烤盘上的肉片,整张脸都快要埋了进去。

「吃吧。」老斌将烤得焦黄的肉片陆续放进我碗里,我看着肉片外层那焦脆的外衣,迫不及待地准备往嘴里塞,老斌在此时又用夹子阻挡我的筷子。

我再次向他投射杀气。

「等等嘛,会烫,你要吹凉再吃啊!」老斌对於我的反应狂笑不止。

「好啦。」我敷衍地吹凉了肉片便往嘴里塞,肉片的绵密瞬间在我嘴里化开,我忍不住含泪直呼美味。

老斌依然止不住笑声,「你只要看到吃的就六亲不认了。」

「我哪有?」我含糊地说着,嘴里已经塞了好几片肉。

吃了半盘之後,老斌又追加了一盘,还点了其他单品尝鲜,在肚子已近乎八分饱的时候举手投降。

「我有东西要给你。」老斌神秘地笑了笑,从一旁拿出不知何时出现的纸袋。

「有礼物?我刚怎麽都没看到。」我笑着接过纸袋,打开後里头还有一个精美纸盒。

「你刚眼里只有肉,当然没看到。」老斌笑道。

我拆开纸盒,里头躺着一只浅褐色毛绒的泰迪熊,心跳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

老斌拉起我的手,将挂在泰迪熊脖子上的那条银色链子取下,小心翼翼地挂在我的手腕上。

「果然很适合你。」老斌抓着我的手,满意地笑道。

「谢谢,我很喜欢。」我扬起嘴角,举起手欣赏着手腕上的点缀。

「你喜欢就好。」老斌亲昵地摸了摸我的头。

吃饱饭後,我抱着泰迪熊,跟在老斌的後头,我站在店门外,等待先行去停车场牵车的老斌。

「不好意思,借过——」一道女子的身影挡在我的前头,我循着她的靴子抬头往上望去,在看见靴子的主人时,彼此看见对方都不禁愣了一下。

「你…你是小依吧?」短发的女子先开了口,「天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她穿着一袭合身的上衣搭配牛仔喇叭裤,褐色的短发正好落在颈肩,大旁分的浏海温顺地贴在脸颊旁,使她下巴的线条更加凸显,脚上那双有根的靴子让她的身形更显修长。

——她是阿凯的女朋友,吴静荷学姊。

「嗯,是的…你好。」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好奇地望向她的四周。

「在找阿凯吗?他去结帐了。」静荷学姊微微一笑,看向我怀里的泰迪熊,「你呢?是跟老斌一起来的吧,是生日礼物吗?」

「嗯,对啊,老斌去牵车了。」

「生日快乐。真的太巧了,我们竟然在这里遇见你们。」

「谢谢学姊。」我笑道,「你们怎麽也来吃大餐?」

「今天是我跟阿凯的交往纪念日,很巧吧!刚好跟你的生日是同一天。」

「…也太刚好了吧?」

「对啊,而且你知道阿凯有多过分吗?他竟然为了查要跟你一起去吃的冰店,结果忘记预定餐厅,我们还一大早过来排候位,我真的快被他气死…」

我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这…真的是太抱歉了,我根本不知道他要找我吃饭…」

「唉唷,又不是你的错,是阿凯那个笨蛋的错,而且我们之前不就有说要约出来吃饭吗?」静荷学姊笑了笑,「啊,说笨蛋、笨蛋到。」

静荷学姊朝我的後方招手,我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小依?你怎麽在这?」阿凯望见我时也一脸惊讶,视线停在我手里的泰迪熊好一会儿,「老斌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嗯,对啊!老斌差不多快过来了。」我不自觉地紧捱着手中的泰迪熊,转身看向马路那侧,寻找着老斌的身影,「老斌!」

像是找到了浮木,我马上奔向老斌的机车旁,老斌看向我身後的那两人,同样也一脸吃惊。

「不会吧?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余老斌,真的冤家路窄欸!」阿凯爽朗地大喊,「怎麽我都离开吉他社了,你还是阴魂不散?」

「你才阴魂不散咧!你是不是偷偷在我身上装GPS?」

「干,我又不是变态。」阿凯翻了翻白眼,「啊!你们现在也要过去冰店了吧?」

「对啊,你们现在也要过去了吗?」

「嗯,一起走吧!等我们牵一下车,你们跟在我们後面。」

阿凯说完後,便领着静荷学姊离开,留我跟老斌留在原地。

「怎麽了?你脸色不太好?」老斌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一脸担忧,「是不是又心悸了吗?」

「没有啦!可能只是因为里面空气比较闷,我没事。」我笑了笑,怀中的泰迪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果然……独自面对阿凯跟静荷学姊还是太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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