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殺教室】花開 — 第四十一話:球技大會【下篇】

最初,浅野学秀只是觉得有些好奇,对於那个与自己同样并列第一名入学的女孩究竟是什麽样的人,所以他在入学典礼那天,往站在身旁的女孩身上多看了两眼。

相较於同龄女孩还要高挑的纤细身躯穿着铁灰色的制服外套,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肩上,女孩的脸上挂着又圆又厚重的黑框眼镜,厚重的镜片与过长的浏海几乎遮挡住了她的容貌。

虽然只是开学第一天,但浅野学秀已经略有耳闻班上的女同学替女孩取了书呆子这个称号了。不得不说、以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那个孩子的穿着打扮确实太过於老土,再加上个性又沉默寡言,很容易就成为众人排挤的目标。

入学典礼上,身为入学考试榜首的两人理所当然地站在典礼台的後方,等待着学生首席的致词仪式。

照理来说,能够成为学生首席的应该只有一人,但因为今年出现了两位榜首的特例,经过协调过後,便由浅野学秀代表致词,而另外一人则在致词後才会跟着一起上台接受颁奖。因此,他才会与名为花开院的女孩一同站在後台等待着。

像是注意到来自身旁的视线,女孩微微侧过脑袋,犹如蓝天般的桃花大眼悄悄地往身旁看去。

浅紫色的眼眸冷不防地对上了女孩的湛蓝双眸。

浅野学秀并非透过那副几乎足以掩盖一切的厚重镜片里看见那双眼睛,而是从一旁的缝隙之中一探女孩的庐山真面目,那是比他的想像中更加清秀的脸庞。

那双带着些许疲累的清澈眼眸看着身旁的人,足足愣了至少一分钟之久,尔後、像是在思考着什麽,女孩突然露出了淡淡地微笑,向浅野学秀点头示意。

最初,他真的只是感到好奇。

自从他几乎通晓了任何事物後,浅野学秀便很少对任何一件事感兴趣了,即便是新知也罢,短短一瞬间他就能学会,但是自从那之後,他或许有时会将目光移开,可最终仍会回到那个女孩身上。

因此,今天的自己也不过觉得好奇罢了,他好奇着那个在游乐园里和E班学生们玩得不亦乐乎的女孩在那之後究竟过得如何?

褪去了眼镜的伪装,女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脚踢翻浅野学秀过去对女孩的所有印象。

在游乐园里头、他和灰岩相崎遇见女孩的那天中途,女孩的身旁甚至还冒出了一个身材不仅壮硕、就连长相也十分凶恶的男人,待在那个男人身边,就连身材略显高挑的花开院都像个小孩子般,任由男人抓着她的手,和其他E班学生还有并非他们中学的学生一起在游乐园里玩耍着。

女孩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神并不像是刚认识不久的模样,反倒是相当地信任对方,就连微笑的频率都是平时的好几倍。

根据灰岩相崎所言、那个男人似乎是女孩的武术老师,虽说有些讶异於女孩的运动神经比自己想像中的优异,不仅仅是运动、就连武术都略有涉猎,令人难以想像。

因为实在太过於好奇了。

於是,他来到了能够看见她的地方。

「……咦?」瞪圆了一双美眸,蓝宝石般的眼瞳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眼前的人,一点儿都搞不懂自家前任同学究竟哪根筋不对,才会突然这样语出惊人,「呃……浅野同学……?」

「……」

见到浅野学秀丝毫不为所动,花开院愣了愣,拚了命地摇着小小的脑袋瓜,跩紧了怀里的运动外套,「……我不要……」

「容不得你说不要。」完全无视於身下女孩的微弱挣扎,浅野学秀压着花开院的肩膀,十分冷漠地说着,「如果你是担心我别有他意,那麽我可以对你发誓、我绝对没有任何想要占便宜的意思,只要让我看看伤势,安个心就行。」

「只不过……如果伤得很严重,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保健室的。」

「……」面对浅野学秀的理直气壮,院简直哑口无言。虽说浅野同学的出发点是为她好,但是……但就是因为肯定会被强制留下来,所以才不想给看的啊!这道理浅野同学你到底懂不懂呀──!

更何况,面对浅野学秀所提出的要求,院的脑中所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感到害羞,而是之前被小混混打伤的瘀伤还没好的完全,再加上比赛时被对手那一撞,院都不知道那道瘀伤是不是变得更严重了才会那麽痛,所以绝对不能掀开给浅野同学看见!根本不是浅野同学随便发个誓就能解决的问题。

如果浅野同学可以发誓看见那些瘀伤之後,还愿意放自己离开的话,院绝对二话不说直接把衣服掀开来给他看。

但就是因为不可能,所以院绝对抵死不从。

默默地将双腿缩回床上,院缩着双肩和身驱,再次摇了摇脑袋,然而这样的举动,让浅野学秀更加认为花开院想要隐藏自己的伤势。虽然这麽做很失礼,但他还是对着顽固的女孩下了最後通牒,「若是花开同学再这样胡闹下去的话,我可就要自己动手了喔。」

闻言,院先是一愣,脑中一片空白,下个反射动作便是扭身想要从床的另一边逃跑,无奈的是右腰上的瘀伤还疼着,这一扭身,院只觉得痛得彷佛快晕过去一般,几乎可以和刚被打伤时的疼痛程度相提并论。

「咿……痛……」支撑着身体的手一软,院直接往柔软的床铺上猛地一倒。

而完全没有预料到花开院竟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跑,浅野学秀只来得及抓紧了女孩的衣服,整个人被连拖带拉的往前扯去,一时重心不稳地同样往前一扑,几乎是半个身体全扑倒在花开院的身上,压得女孩眼前一阵黑。

往前扑倒的那瞬间,浅野学秀下意识阖上了眼,即使他已经尽可能的将身体往一旁倒去,但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扑倒在柔软身驱上的触感,伴随而来的是花开院的闷哼声以及急促的喘息。

睁开眼,浅野学秀这才发现自己至始至终都抓着花开院的衣领,整个手臂横过女孩的身驱,依旧冒着冷汗的面容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感觉到来自眼前的温热气息,花开院一度痛得必须停止呼吸,紧皱的眉头才稍微松开了一些。

「抱歉!」连忙爬起身,除了道歉以外,浅野学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麽。

只见穿着运动服的女孩侧着身,满脸痛苦的神情,略微宽松的衣服下摆随着院方才扑倒时的方向往上掀起,露出一部份的平坦小腹,本该是白皙无瑕的肌肤上却有着掩饰的痕迹。

或许是因为汗水的缘故,才会让一直用着粉底遮掩的伤痕显露出来。

好不容易快要痊癒的瘀伤还泛着淡淡地黄褐与紫色痕迹,相较於当时的惨状,即便瘀伤范围已经较之前缩小许多,但仍留有至少半个掌心的大小,令人看得於心不忍。

而如今,那些瘀青里头却又被撞出一块深紫色的痕迹,看着那些瘀伤,浅野学秀忍不住皱起眉。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花开院才会痛成那副德性吧,但她却只想着要赶快回去参加比赛,一点都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

不知为何,浅野学秀只觉得自己现在满肚子的火。

「E班那些家伙知道你受伤吗?你这旧伤又是哪来的?」低声问着,一双紫眼冷冽地看向院,「明知道你受伤,还让你上场比赛?你等会的比赛又是什麽?不会是让你赶去参加棒球比赛吧。」

早在浅野学秀爬起身後盯着自己直瞧的下秒,院便立刻将衣服下摆拉回原位,紧握着拳、指节就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说实话,院并不喜欢浅野同学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不喜欢浅野同学每次提起E班时总是将所有的过错全推到他们头上,更讨厌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浅野同学明明说过了……他会将自己当成真正的竞争对手的……然而院却一点也不觉得浅野同学做出了任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和以前一样,根本一点都没有改变啊!

「不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立刻出言为E班反驳,院皱着眉,正适应着一波接着一波袭来的刺痛感。

按着侧腰,院缓缓地爬起身,蓝色眼眸里泛着水雾,「比赛也都是我自己说要参加的,跟他们无关,请浅野同学不要误会。」

听出花开院的言下之意,浅野学秀只是沉默地挑了挑眉,酸溜溜地嘲讽着,「我怎麽不知道花开同学原来是一个班级认同感这麽强烈的人啊?之前从未看你抢着出席A班的任何活动,到了E班却变了个人,什麽都要抢着做,彷佛他们没有你不行一样。」

「……」

「我想,你对他们应该没有那麽重要吧。」冷着脸,正在气头上的浅野学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在说些什麽,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他睨着突然沉默下来的花开院继续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吗,就算你为了E班做得再多,说不定他们根本不当一回事……」

话才说到一半,浅野学秀猛地噤声。

抿着毫无血色的双唇,黑发女孩露出了浅野学秀从未见过的愤怒表情,早已分不清那究竟是因为疼痛、抑或是感到难过而掉下的眼泪,湛蓝双眼泪眼汪汪地怒视着眼前的人,「如果是他们的话,就算真的被当成了傻瓜,我也无所谓。」

「浅野同学是真的不知道吗?到底为什麽要说出这种话呢?」

「我……」面对花开院的质问,浅野学秀竟有一瞬间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这麽说,他的本意并非如此,然而对於院的指责、他却也无话可反驳。

「……我讨厌浅野同学。」

伸手抹去泪珠,院抛下最後一句话之後,也不顾还在发昏的脑袋以及疼得彷佛快要散架的身躯,只是一股脑地跳下床,气冲冲地离开了保健室。

然而这次、浅野学秀并没有出声阻止自己,而是就此沉默了下来,紫色眼睛看着黑发女孩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床帘之後。

跩紧了手里的外套,总是带着淡淡微笑的面容不再露出笑,秀眉紧皱着,源自於侧腰之上的剧痛却怎麽压也压不下去,明明刚开始时都还能忍住的……

迈开了有些不稳且略显急促的双腿,院几乎就像是在逃难一般、极度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令人感到压迫的空间,尽可能地离得越远越好……又或许应该说,她想要离浅野同学越远越好。

脑海中猛地浮现了浅野学秀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抿紧了唇,院再次加快了步伐,躂躂地脚步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头显得有些突兀、却也显得些许孤独,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半掩的窗外传来了无数的吆喝声和划破寂静的哨音後,这才拉回了女孩的注意。

冷不防地停下了脚步,不如以往清透的桃花双眸与窗外的湛蓝景色相较之下,竟显得逊色许多,一点都没有往常的美丽模样。

静静地伫立於有些冷清的走廊上,半晍过後,院才缓缓地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嗡嗡作响已久的手机。

「……」垂眸望着手里的机体,泛着凉意的指尖划过冰冷的萤幕,嗡嗡地震动声立刻停止,然而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手机另一端的人毫不气馁地马上拨了第二通电话,轻叹了口气,这次、院直接将手机给关机,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

脑袋就像装满了许多沉重的石头一样,昏昏沉沉的,彷佛只要一转动脑筋,充斥着复杂思绪的脑袋就会溃堤似的,让人感到百般难受。

究竟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院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动摇过了。

自懂事以来,记忆中的自己从未对任何人动怒,即便被他人嘲笑与欺负,院总认为是自己罪有应得。

因为她还不够努力、不够优秀。

因为她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头。

即使她能够明白那些人所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但却不得不接受那些嘲讽,只因自己在那样的世界里、比其他人都还要懦弱,她那微弱的声音并不被任何人所倾听、更不会被接受。

这样懦弱的自己,又能对谁感到愤怒呢?

因此,即便是失望也好、沮丧也罢,埋怨、恐惧与悲伤几乎占据了女孩过去的所有,能够让她感到快乐与安心的地方,曾经只有一处。

那麽、现在又是如何呢?

或许……浅野同学说得一点都没错吧……最近总是对任何事都异常积极的自己,或许真的只是想要得到认同、得到归属罢了。

当年幼的女孩高高地举起手里的奖盃时,曾是她想要获得认同的时光;而数年之後的女孩,则是不愿意重蹈那时的覆辙、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东西,於是她戴上了厚重的眼镜,掩盖了自己所厌恶的双眸,藏身於群花盛开的A班之中,衷心期盼着自己终有一天能够脱颖而出、期盼着曾经的悲剧不再发生。

早已安逸於过去的日常,於是当她发现自己不再向前进步、当她决心离开,当她被浅野同学当面指责後──院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她并没有做好离开的准备。

即便摘下了眼镜、剪去了长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坦露最真实的自己,当她认为自己已经改变的同时,院的心里依旧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不曾改变过,所以她才会那麽努力地想要融入E班,希望得到每一个人的认同与喜爱。

而得到认同的最快捷径,除了展现自己对於E班而言是多麽地有益处之外,没有其他方式了吧?

总是将利益放置在天秤上衡量的这个习惯,究竟何时才能真正的改变呢。

这麽恶劣的自己,绝对会被E班的大家讨厌的吧。

如果真的像浅野同学说得一样,自己对他们来说、并没有那麽重要怎麽办?

……那麽……她不就像个笨蛋一样吗。

拖着沉重的身躯,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变得急促的步伐终於慢了下来,最终、院并没有遵守与任何人的约定,独自来到了一处任谁也不知晓、足以让自己短暂安歇的小小角落。

下意识摀着腰侧,院忍着痛弯下身,钻进了前往顶楼楼梯隔间的阴暗角落里头。

缩起一双长腿,院抱着被冷汗沾湿的外套,将脸埋进了双膝之间,有些疲倦地阖上双眼,什麽都不愿意再去思考了。

院对於变得更加懦弱、更加自卑的自己感到失望,明明什麽都没能改变,却自大地妄想着想要赢得篮球比赛,藉此让主校舍的学生们对E班改观,结果直到最後、她依旧什麽也没做到。

轻轻地将身躯靠在身旁的冰凉墙面,许久之後,院悄悄地再次睁开蓝眸,最先印入眼帘的是穿着黑色内搭裤的双腿,紧接着是显得有些阴暗的狭小空间,午後的斜阳透过玻璃窗外,倾斜地洒落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之上,阳光与无法透光的阴暗空间形成了一道彷佛无法跨越的界线。

而她总是忍着痛、静静地缩在角落里头歇息。

这副狼狈的模样,确实不是第一次了……但院从未让任何人知道……那麽浅野同学又为什麽会突然这样对她说呢……

沉默地盯着阳光与阴影之间的交界线,院眨了眨有些沉重地眼皮,猛地将小巧脸蛋再次埋进双膝里头,额边的冷汗依旧不停地落下,沾湿了额前的浏海。

攥紧了手里的外套,除了那些快让人无法忍受的痛之外,院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发抖,裸露在空气中的四肢冰凉地不像话,她甚至冷到连双唇都没了知觉,耳里只听得见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跳声,其余什麽也听不见。

泛着淡紫色的唇瓣下意识开阖着,最後只吐出了两个字,「……好痛……」

微微喘着气,院无声地吐出了很长一口气,捏紧了手臂和外套的掌心缓缓地松开,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她几乎陷入了昏迷状态。

猛然地,有许多脚步声回荡在外头的走廊上,像是有很多人在走廊上奔跑一样,那些步伐声听起来相当地急促,隐隐约约的、院似乎还听见了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但是.……怎麽可能呢?

这里可是主校舍里最偏僻、而且几乎不会有任何学生经过的地方,毕竟主校舍的顶楼一直以来都是限制学生出入的,通往顶楼的门口更是用大锁封闭起来,因此这栋建筑在设计上,只有最高楼层的偏远角落有建设了一处通往顶楼的小楼梯,在这个偌大的校园里头,就连一般学生都鲜少知晓正确位置。

这个时间点里,又怎麽可能会有人呢?

她这是痛到出现幻听了吗?

有些自嘲地想着,院彻底阖上了双眼。

「院子!」

几乎是使尽全力的奔跑着,即便双腿早已到了极限,来者仍然连一刻都不敢停歇,准确地在长廊上转了个弯,女孩绕进了通往顶楼楼梯之下的阴暗隔间,果不其然的见到了她所想要找的人。

只见那个人蜷缩着身体,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头一动也不动的,让她心急如焚,「院子!你还好吗?哪里受伤了?哪里觉得痛?」

仗着自己身材较为娇小的优势,茅野和潮田渚一溜烟地钻进狭小的隔间里头,一阵慌乱之中,早些时候一直连络不上好友的茅野万分着急地抓住了院的手腕,将花开院给拉出角落。

冷不防地被人拉住手腕,院整个人猛地由蜷缩着身体的坐姿转为半跪坐在地的姿势,伸长了被紧紧跩住的右手,直冲脑门的剧烈疼痛逼得院不得不从昏迷之中苏醒,尚未完全清醒的女孩睁开有些茫然地蓝色圆眼,那双眼眸里头倒映着绿发女孩担忧的面孔。

沉默了许久,院看着眼前的人,感到有些错愕,「……茅野……?为什麽……?」

「你还问为什麽?我才要问你为什麽不接电话呢!天啊……你的手为什麽这麽冰?」

「花开同学?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到底哪里受伤了?」

「喂、你们两个别光愣着,先把院子带出来啦!」

「喂喂……我还想说你到底哪来的胆子居然敢不参加比赛,结果却一个人缩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是怎麽回事啊?」

「花开同学怎麽样了?」

「花开真的在这里吗?她还好吗?」

顿时之间,很多声音七嘴八舌的在楼梯隔间外头响起。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小不点哪有办法把人拖出来,尤其是你、虽然我知道茅野同学很担心花开同学,但麻烦你先退後一些!」有些无奈的如此说道,相较於同龄者之间显得高大的身躯用着几乎快要九十度鞠躬的姿势,整个人霸占了出入口的位置,说着说着,赤羽业猛地伸出手,将自家好友第一个拖出隔间。

而赤羽业原本打算让茅野自己离开的,但是那个笨蛋却死命地抓着花开院的手腕,彷佛只要一松开掌心,眼前的女孩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百般无奈之下,赤羽业只好直接将茅野给拉开,说时迟那时快,他才刚伸出手,花开院却猛地扑进茅野的怀里,吓了两人一跳。

愣了好半晍之後,赤羽业这才终於回神,下意识开口吐槽,「欸、你们两个要搞什麽姊妹情深或是友情可贵之类的也不是挑这个时间吧……」

「不……院子好像有点不对劲……」抱着怀里的女孩,茅野这才发现院子不仅只是四肢冰冷而已,而是全身上下都冷得像个冰块似的,「她流了好多汗……」

闻言,赤羽业立刻拦腰抱起黑发女孩,而即使被这样粗鲁地移动身体,院也不再有任何反应了,只是静静地瘫在红发男孩的怀里,一动也不动的,冷汗沾湿了女孩的全身,抱在怀里的身躯如同茅野所说的,冰冷得连赤羽业都觉得诡异的程度。

迅速地将人给带出楼梯隔间,赤羽业抱着院跑了起来,连带着身旁的人群也跟着骚动起来。

碍於沉睡在怀中的人儿,赤羽业一时之间也跑不快,跟着一起前来寻找同侪的片冈惠和杉野友人立刻掠过赤羽业的身旁,一路冲下楼,跑到校舍外头寻求协助。

一行人匆忙地跑出主校舍,直接跑向距离最近的临时救护站,虽然是为了球技大会而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救护站,但至少比远在另一端的保健室近上许多。

好险的是、球技大会结束後,因为比赛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碍於主校舍学生那些宝贝的尊严和脸皮,围观的学生们散去的速度很快,虽然还是有小猫两三只在外头游荡,但他们一行人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目,路上完全没有遇上不识相的学生挡路。

抱紧了彻底陷入昏迷的院,赤羽一行人很快地与闻讯後匆忙赶来的乌间惟臣会合。

「……你刚才和E班的学生们说了什麽?」

仅仅是冷淡地往身旁看了眼,橘发男孩随即移开目光,他看着女孩瘫软的身躯被另外一名应该是E班导师的男人接过,纤细手臂无力地垂落着,一动也不动的,清秀脸孔尽是一片死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默默地握紧了拳头,男孩如此答道,「……什麽也没说。」

「我怎麽可能会和E班学生说话呢,理事长老师。」

*****

Yeeeeeeeeeeeeeee

终於把下篇给生出来啦(大哭

二技开学後我一直处於水深火热的咸鱼(欸)状态,结果昨天为了不让自己在课堂中睡死,就把剩下的部份用手机给码完了(根本本末倒置(老师在你的身後、看起来很怒#

虽然当初我似乎说过这篇要发枫院ㄉ糖

但回首一望,马的浅野学秀又来凑什麽热闹啦(浅野学秀:......怪我罗?

下一篇......下一篇一定发枫院的糖!!!我发4!!!!!!!

20200319

By今天要去矫正牙齿结果因为前两天上班接着上课都没什麽睡、结果今天大爆睡,然後没看到医生的琦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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