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推着那台从寿司店借来的推车,因为丁子生的脚受伤,而我又总觉得这样走下去回家时间肯定又晚了,索性就我走在前头拉车,而他则在後头帮忙就好。
「你真是个好孩子,我果然没看错。」
「你今天才认识我,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你又知道?」我肯定自己一定是累坏了,因为我只能面无表情的现下的心情。
「事实上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或许你忘记上次在机场那个开车的司机?」
我愣了一会,用脑子努力记起当天的状况,再看见他脖子上挂得十字架,尔後一惊道:「你就是那个没礼貌的司机?」
丁子生听着我的答案,抿嘴笑道:「你现在认出我还不算晚,但什麽没礼貌的司机这称谓就免了。」
「不好意思。」
他居然大言不惭的对我说:「我知道你不好意思,那麽就看在你替那些孩子赢得这些好东西分上,今天姑且一笔勾销罗。」
这是……什麽回答啊?
也不知道为什麽这个丁子生虽然和我也不过是几次缘分,但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一个人说话如此自在不拘小节。
那一处,座落在学校的山脚下的一间教堂,尽管天色已黑,那间教堂外仍开着微弱的光线,像是在等着主人回归一样的温馨。
我们等在教堂那扇铁门之外,没过多久从里头冲出了好几个小孩子,他们一鼓作气的冲上前拥着丁子生说:「哥哥,我们等你好久!」
丁子生也笑得开心,站在一旁的我就像个雕刻品一般的被晾在原地,听着这附近树丛传来的虫鸣声,浑身上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寂感。
这种感觉真的很怪,我说不出来,但最起码从以前到现在我从没感受过这样的感觉。
「你是子生的同学吧?」
我抬头才发现月光底下站着一名神色和善的男人,然後我也发现到他的脖子上有根丁子生挂着相同的十字架,所以总总推论下来,我明确的厘清这一整个团队的关系後,我开口对着那男人喊道:「叔叔你好,我叫季柔安。」
「叔叔?」男人面对这样称谓似乎有些意外。
「你不是丁子生的爸爸吗?」
「我们看起来像吗?」
「我也不清楚,可我以为家人应该就是会在家里等着自己儿女回家才对。」
「是啊,子生确实是我的家人,但我不是他的爸爸。」
「可是你—」
此时,丁子生走了过来,斥责道:「季柔安,你怎麽对神父这麽无理啊!」
「神父!所以你是—」
「不要紧,这些孩子全是我的孩子这一点我接受。」
「那个……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既然东西都送到了,我想还是早点回家才对。」
「喔,要不我送你—」
「不用了,因为我家也离这里没有多远,而且你的脚受伤了。」
而这一次,我再次落荒而逃的跑离跟那间教堂任何关系的牵连,任凭神父殷勤地要我留下来看看环境。
但,刚才有一瞬间我是真的闪过一丝爸爸妈妈的存在感,大概也是看着人们团聚涌上的感触,因此这回换我想证明自己不该感到孤独那一个人,所以我拼命的奔跑,然而,也不过几个小时没见到面,在我走进小巷子里正要走向前方不远处的我家之时,我看到家门口旁停了台警车。
我再次用跑的速度冲进那个家里,这时有个熟悉的身影唤了我一声,我顺着声音看去,他抓着我的双肩轻轻摇晃着我喊道:「学妹,你到底跑去哪里了,大家全都乱成一团。」
「我—」
我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妈老泪纵横地冲上前抱着我,「女儿啊,妈妈以为你失踪了,这不是都把警察叫来了。」
我一脸无奈地拍抚着伤心欲绝的妈妈,可是满脑子都是疑惑,或许是我真的无法理解是整件事起因都怪我妈太小题大作,但学长依旧是跟这个家可是完全没关系的那一个陌生人,如今就连我都有点雾里看花的心态,等着谁来告诉我这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