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时分,约莫十一点左右,岳音婕和白声予双双步行在淡水的街区。
一路上,两人并肩而行,却又缄口不语。音婕看向前方,偶有机会即瞄眼看向身旁。声予是真的累,但是却感觉好似如先前音婕所想。
(希望……不要是自己多想。)
就这样,横越了马路,来到了麦当劳。
在沉默中的尴尬里,以是他的问候打破了寂静。
「有要吃什麽吗?」像是意识到什麽,补充说着,「这个时间点,也只剩这里可以坐下来好好聊天了。」
「我要薯条和无糖红茶。」
音婕说完後,并没有立刻去找位子,不过这不代表店内人少,只是单纯想跟在他身後,哪怕最後可能会外带也是。
「你先去找位子吧,这里我来就好。」
「好……」上一刻瞬间无神的双目自地板向上抬起,「包包给我吧,我帮你顾。」
「不用,快去找位子吧。」
(果然…或许,他要说的事,也是差不多的吧……)
「没想到这一天那麽快就来了……」
「嗯,你刚刚说了什麽吗?」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被声予发现,慌乱无措的音婕也只好连忙於否认之後自队伍离去,在店中找到位子,好好消化下这庞大的资讯和上一秒的尴尬。
一股脑儿的坐在位子上,面对一切,早已没了活力与精神。
趴在桌上,也不管来来往往的人、只想在这一刻睡下。
或许,自己真的是为了唱歌而唱歌,也确定是为自己而唱歌,却不清楚现在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
一方面烦扰着自己的朋友可能不再是朋友,另一面却对自己想做的事感到犹豫。
音乐的歌手生涯其实已经很丰富,自大学二年级就开始尝试,到现在已经有了七年的时间。付出的努力已经太多,数不清、也不愿计算。
或许自己在寻求安稳的同时,也必须有所改变和突破。
可对於现在的自己,是真正意义上的迷茫,在寻求什麽?又在渴求什麽?
我只明白,能再次站在这里都是因为有他。
深思之中,女孩…睡着了……
*****
浅眠意识里,她梦回了过去。
小时候与妹妹一同嬉闹的场景,还记得自己曾与妹妹为了一个玩偶而争执半天,最後还是妈妈让他们一起吃冰才和好。
在国小时遇到的点点滴滴,最好的朋友因搬家而离去,自己难过极了,却还是听从妈妈的话,做了个卡片送给她。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的离别,不过还是太小,当时的她除了伤心外也体会不到什麽。
上了国中,第一次见识到了团体中的小圈圈,她有些看不惯,却还是只能顺从这些无法逃脱的定律。
考上高中,进入社团的她开始对吉他有兴趣。却在这时,母亲去世。这是人生中第二次的离别,可却成为永远。
到了大学、出了社会,她按着自己的步调,有了自己的梦想,有了自己想做的事。
可到头来,还是重复着一样的事情。
「嗯嗯嗯…哈啊…你抓着我的头发干嘛……」
座位上,醒来的音婕看到了眼前景象,有些惊吓。
放下音婕的头发,坐在一旁的他则是说:「想说趁着你熟睡时,抓着你两侧的头发在中间绑一个结。」
「……如果先叫醒我再用,说不定我还不会生气。」
「你有在生气?」
「我气你没叫醒我。」
「那你怎麽流泪了?」
上一刻因梦而滑出一道泪痕,即使细小仍被白声予看的一清二楚。
随手擦拭,并且问了句。
「我睡了多久?」
他看了看时间後说:「五分钟,要不要你先回家?」
眯着眼,音婕不可置信的回说:「你还没说你的事情……」
「早点回去休息比较重要,事情可以明天再说。」
「我就是要现在知道!」
声予将托盘上的薯条和饮料放到了声予面前。
「你是小孩吗?你应该还记得你比我老……」
碰!一声下来,又是脚的部分被狠狠踩上。
忍了下来,声予只是说了句。
「……好痛。」
拿起薯条,开始开吃。
「至少,感谢我吧…」
「你晚餐我请的,你先。」
喝了一口饮料,他点开手机,放在了音婕面前。
「这个东西,你有兴趣吗?」
向下拉动萤幕,看的是与在拿起麦克风唱歌时的认真和专心。
《冬眠音乐季》,时间在十一月十三日,礼拜六。
分成乐团组、个人组。限制两首歌,一首创作曲、一首翻唱。个人组的伴奏不限乐器、demo。
曲风限定流行和抒情,只有预选一赛来选出每组各五人。最後在当天只有人气奖一名。
(主办方、评审……我都不想见到。)
她定下心,对着声予说:「……你希望我参加?」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名气,要被更多人关注。如果只局限在街头艺人,会错失很多机会。」
音婕脸色一沉,犹豫与思考都浮现出来,在对面的声予看的是一清二楚。
「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本来就不爱勉强人的。因为再更过去,就是强迫了。」
「不,我会参加。但是接下来的话,你必须要知道。」她放下手中的饮料,表情中看不见一丝平静。
「是时候告诉你,我为什麽要选择离开音乐和放弃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