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始於餐酒馆驻唱的七月後,以及宿营准备,让岳音婕越发忙碌。
三家的酒馆,加上在河岸街头的表演,来回淡江大学。
一眨眼,暑假就这样了消逝,来到了九月,是一段开学的新生入学季。
在两个月内也写下了数首歌曲,其中有些是让声予帮自己修改或是提意见进歌词,也有一些是自己作曲、完全让声予帮忙写歌词。
这一天下午,音婕也成功抽到了街头表演的时段。五点到七点,很热、也是人潮的高峰期。
一如往常的,她右手背着吉他、左手拉着上头有打赏箱和音响的小拖车,行走在来来回回的人群中。
来到小舞台一旁的她看到了也同为街头艺人的夥伴,而她的时段正刚好於几分钟前结束,恰好遇到彼此。
「心谣!下一个时段是你啊?太巧了吧!」
「玥玥好久不见!想说有点热,所以今天抽晚上的。」
音婕口中的玥玥是自己从前认识的街头艺人,表演萨克斯风为主,偶尔唱歌。以前也跟音婕合作过,玥玥伴奏、心谣的音婕主唱。
此刻,玥玥随指着自己眼前、音婕身後的一家咖啡厅後,小声的说:「等等表演小心点喔!那家新开的咖啡厅在我表演的时间声音越开越大。也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刻意,我也听到其他街头艺人抱怨过相同的事情。」
收好了所有东西,玥玥她一脸悲壮的神情显得极富情感,搭着音婕肩膀说着:「祝你好运,我接下来有约会~要吃饭~」
话毕,玥玥挥了挥手并道了一声再见。
「该不会是跟男朋友约会?」音婕有些讶异的对着玥玥说。
转过头去的她看向音婕,只是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的嘘了一声後即离开河岸舞台,朝着捷运站靠近。
看着玥玥越走越远,音婕只是将一些器材先放在一旁,并没有马上就开始。坐在了舞台阶梯上,静静的等着。
现在的她总是在自己的时段空出十几分钟,等着表演、也等着他。
不过,九月份的来到,有了新的人潮、多了更多机会。他却也因为学业的关系必须要待在学校里,只怕往後两人仅在假日才能相遇。
(刚好明天没事,下午也有宿营活动的事情要去学校,要不然……早上就去学校找他好了!)
收起手机,心中的浮现大概,在一瞬间做完决定後即开始今日演出。
「除了刚才讲的几个方法,接下来要讲的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休息。」
「编辑的工作往往需要想法和灵感,长期泡在排版文字、图片和采访的工作难免会变得麻痹和枯竭。所以还是老话一句,」按下手中的简报笔,指着萤幕上的字说着。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也透过出去玩来休息和增加灵感。我尤其推荐往国外跑,因为国内大家一定都走过。」接着说,「记住了!要去,就要去没去过的地方。」
「以上,就是我多年做为杂志编辑的心得。」
就在此时钟声响起,教授的声音也停下来,等待着声音结束。
当的最後一声响完,他翻开了下一页,正打算先说明更深层有关砸编辑的事情,无奈看过去台下的学生早已收好桌上的东西,迫切渴望着走出教室。
「那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下次要讲的是如何取材和访谈工作,让各位同学先做好相关的准备。」话毕关起简报和收拾笔电,「那麽,同学我们就下礼拜见了。」
穿出教室门口向左转、走下阶梯,音婕和声予走在这文学馆的後门,排着松饼店的队伍、也聊着天。
「当你密我说你在学校时,我躺在床上真的吓一跳,瞬间醒来……」
音婕拨起她至脖子的黑发到耳後,笑着说:「呵呵,这样子我那麽早就来也是值得啦~」
两人啃着松饼,来到了猫咪公车附近的木制长椅上,面对面,笑着说出一早的经过。
吃到一半,他看着手拿草莓卡士达松饼的音婕,一脸正经的说:「今天不用表演吗?」
「都陪你一起吃早餐了,而且今天下午不是要去开宿营活动的筹会吗?」
「我的错……问了个蠢问题。」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薯饼沙拉松饼来思考人生。
「我刚刚在点餐时就有一个问题在脑中了。」
抬起头,睁大眼睛回问:「什麽问题?」
「……你的松饼。」指着他手中的咸味松饼,继续追问,「谁松饼吃咸的啊?根本邪教。」
「早上就是要吃咸的东西,甜点是下午茶才吃吧?而且美国也有所谓的“松饼炸鸡”不是吗?」
「邪教,而且美国又不是松饼的起源!」
就在二人争论不休时(虽然只是单方面的音婕暴走中,姑且算是二人争执吧…),一个绑着马尾的身影自一旁擦身而过。
这是一个,他们两人都熟悉的身影。
「李雪,好巧啊!」
李,是音婕自社团认识的二年级学妹。现在的她和其他人已经打成一片,至少不必担心在社团会尴尬、在淡江没有认识的人了。
「早安,学姐、学长,你们在吃早餐?」
「对啊,那你要……」
未等音婕说完,李雪继续说。
「你们在约会吗?那我先走了啊…」
「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为什麽会变成那样子!?」
「嗯?学姐不知道吗……」
突然有一个声音跟着附和道:「对啊,你怎麽不知道呢?」
如果是李学妹说就算,可这句话是自眼前的声予所说,重点他无表情的说着才令人气愤。
「你不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感觉怪怪的吗?」
「有同感。」
不理声予,音婕则是向着身旁的李雪说:「你现在是要去上课吗?」
「没有,想找地方吃早餐。」说着说着,她自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御饭团和红茶。
「如果学长姐真的没有约会那我可以做你们旁边吗?」
感觉到她藏着的疲惫,加上音婕对这位学妹也是印象不错,在社团也是很处的来。随即答应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在吃完早餐後,李雪一路昏昏沉沉的在木桌上苦苦撑着。
「要不要到教室睡,休息一下也好。」
「啊…学姐,不太行啊…等一下中午十二点要去便利商店打工,睡了就起不来了……」
这时的声予突然说:「走吧,去图书馆,那里比较好睡。如果你起不来也没关系,我替你打工也可以。」
「放心啦,我们两个现在都没事,到时间会叫醒你的。」
「谢谢学长、学姐……」
於是声予背着李雪的包包、音婕牵着李雪,来到了学校图书馆的三楼。
找了座位区的大沙发,将李雪安置在沙发上,由音婕在一旁照看。声予则在附近找了一个懒人骨头,坐着休息、想事情,也思考着。
约略一个小时过去,由於李雪打工的便利商店就在图书馆附近,几分钟的路就到。大概还能让她再继续睡个半小时。
而自己在其身旁,戴着耳机、用笔电,刷过一次自己最近写的旋律,需要做一些微调、也要写歌词。
靠着自己身体斜放的李雪包包因她调整坐姿,随着扭动身体而倒了下来。
「糟了……」
音婕小声的说着并未吵醒李雪,可一旁包包中的东西却倒了出来。
看着散落脚边的数十张图纸,令音婕一瞬诞生无限愧疚。
「这是…什麽啊?」
捡起了图纸,却停在手中。
(哈啊…怎麽睡着了,现在几点了……)
用手机对自己小说稿的白声予,一个不小心坐在懒骨头,睡着了。
(去找他们好了……)
随收拾东西即起身,心中懊悔着自己将时间睡了过去,想着想着自己以後还是少点熬夜为好。
经过了电脑区,来到了两人所在的沙发。倒是意外看到了一堆纸瘫在桌上,而音婕一人正细细抓着其中一张纸。专注着,并没有发现声予来到。
「虽然大概知道答案,不过我姑且还是问一下好了…」
「你总算来了。」音婕回应说。
声予没有理她,则是接着说:「偷看别人的东西是不好的。」
她递出了一张纸後说:「你看,这是李雪画的。我觉得很可爱欸!」
「是挺可爱没错…」接过图的他也附和,「可是你还是偷看了。」
「小声,我等等会道歉。」接着一脸幸福的表情,「现在先把这些看完再说~」
「我说你啊…」
此时於音婕身旁传来了频频骚动,然而最後还是停了下来。可自骚动至静止,时间也不过是数秒锺的事。
「这…不是我的画吗…」双颊涨红了的李雪小声的对着音婕还有站着的声予说,因害羞而低下的头都快要到地板了。
(快道歉。)
眼神盯紧了音婕,斥责她的无礼。
「抱歉李雪,我是不小心弄倒你的包包才看到,但是这些画真的太有趣,才会一个不小心……」
「我知道了,因为学姐不是那种会随便乱翻东西的人。」
听着学妹李雪的话,声予有点紧张冒汗……
(我上次刚写的小说还没修过,就被她叫出电子档乱看……看来你需要好好再认识认识下这位,差不多快大你一轮,你要叫阿姨的学姐才对。)
「不过……学姐真的觉得,这些我的画很好看吗?」
「当然啊,可以看得出来,你花了很多时间、投注了许多用心在这里。你以後是要往这方向走吗?」
「……应该没有。」
「喔…是喔,有点可惜,哈哈。」
而後学妹李雪看了看时间,向二人道别後即往打工地方离开了。
在李雪走了後,声予坐在了她身旁。
「怎麽了吗?上了年纪的学姐。」撇着头说,「是对这位学妹因自己乱看东西而心生愧疚?」
「打你喔…」自玩笑到正经只在一瞬之间,声予顿时也明白音婕这次是在认真的面对事情。
「她正在经历着每个有梦想的人都会经历的过程。」
「什麽过程?」
「我大学时音乐和现实中挣扎,还有你…」她说,「去年你犹豫不决而跑来问我的事情。」
「你还看的出来?」
「“害怕未来,因而停滞不前”,是她现在的问题。」
听着音婕的话,声予对此没有接着回答,而是说:「我之後在慢慢听你说吧…」
向後躺,全身肌肉放松在了前一刻。整个人都靠在沙发上。
「现在我只想休息一下……」
「叫你不要熬夜了。」
「不怪我,当时灵感乍现,怕忘记。」
收起手机,音婕也随着声予躺在图书馆沙发上。
她向着声予更靠近一点,说。
「那就好好休息,做为我的经纪人,不希望你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