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翔到学校的时候,制服里头什麽都没穿,能从他一直都开着的前领窥视一二。
习惯在制服当中多加件衣服的梓谕,今天制服看起来松垮垮,里头应该没穿。
「哟!梓谕!」霰翔如同平常一样,到校之後将连络簿交上讲桌、放下书包,便飞奔到梓谕的座位上,和梓谕挤同张椅子接受他的讨厌。
「早。」梓谕揉揉眼,桌上摆着厚厚的社会科参考书,翻到历史重点整理,书中划满了重点,还贴了许多的便利贴,桌垫底下也都是画重点的讲义。
霰翔看梓谕将袖子拉起、甚至绑了小小的猪尾巴就觉得可爱,不由自主的动手去拉梓谕的领带,顺带补充,本校男生制服有领带、女生制服有蝴蝶结,是相当不同於别校的特色。
「喂!你干什麽?」梓谕不知道霰翔到底想干麻,此时浩诩抱着他的历史讲义缓缓走来,目睹到霰翔他是多麽像变态的打开梓谕的领口,然後被梓谕拿起桌上的参考书毫不留情猛锤的,傻眼。
「你这死变态在干麻啦!连男生都有兴趣喔?」梓谕赶紧将自己的领带系回去,看着霰翔无伤大雅的笑容,一旁围观的女生先是高兴的偷笑,後注意到梓谕的怀疑神情,便装出霰翔此举天理不容的怒目。
「梓谕,我想问你这个。」浩诩走到梓谕的桌旁,弯下腰将历史讲义放到梓谕的桌上。
「嗯?庚子後新政?还没教啊。」
「可是我看很奇怪,明明还没教,却出现和它相关的题目在评量上,而且答案我能肯定剩余三个都不是。」
「我看你说的不会错了,把那张评量寄回出版社说不定可以领奖金。」
看着眼前两只人畜无害的乖宝宝讨论课业,霰翔总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只好低下头来看梓谕的自修,霰翔常在想,他X的戊戌变法干我们什麽事?那是大陆又不是我们台湾,可是还是得学,原因无它,只因为考试要考。
浩诩忽然摸摸梓谕的头,梓谕像是只小动物一样低下头乖乖被人摸,等到头发被抓得乱乱的之後,才反抗的说:
「梳头发很浪费时间耶,都乱掉了。」
霰翔的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彷佛这个已经陪自己九年的人会这麽忽然被抢走,可是对象又是浩诩,为什麽怎麽看都觉得还是浩诩和梓谕相配呢?
拜托!梓谕又不是女生!不要随意替他决定对象,没错,就是这样!
钟声响,晨扫开始,霰翔连忙拉着梓谕拎着扫把带到外扫区扫地去了。
回头看看浩诩,总是不急不徐的神情,还有脸又一直是很多女生喜欢的型、作风也很稳重,感觉真是棘手。
霰翔紧抓着梓谕的手,很快来到了外扫区的走廊,正当霰翔要到後面一段扫地时,被梓谕抓住:
「你怎麽了?浩诩有惹你吗?」
「没有,真的。」丢下这句话,霰翔烙跑,好可怕……为什麽梓谕要这样问?
很快就结束打扫、检查完了,霰翔这次走路的速度放慢多了,看着外头原本碧蓝色的天空,如今却越变越灰,而且好像变冷了……
轰隆--!
「啊…」梓谕完全没有注意到天气恶劣,被突来的雷声吓到,原本和霰翔走路有段距离,现在则是不自觉的抓着霰翔的手。
霰翔贼贼的有种胜利的滋味--浩诩,我赢了。
「怎麽?怕打雷?」
「谁怕那种东西呀,我又不是还在读国小的。」梓谕嘴巴上这麽说,可是还是抓着霰翔。
又一声,轰隆--!
「呃啊!我…们快点回教室!」梓谕的手抓得更紧了,身子也靠在霰翔身边,彷佛很没安全感。
这个平常念书念很勤、骂脏话虽然仅限於英文可是不输人、总是让人猜不透心思让人很干礁的梓谕居然怕打雷还不承认?
霰翔已经快笑死了,不过笑还是闷在肚子里,被梓谕拉着快速奔回教室。
回教室没多久,下雨了,而且下非常非常大的雨。
下雨的速度之快,从20分开始扫地到霰翔和梓谕回教室都还没上课就可知道。
打雷完就是闪电,闪电没有声音,可是梓谕总是会不由得往外看,接着被偶来的一道在远方的光线吓得直发抖。
手一直被梓谕抓着的霰翔,忽然想起国小的时候,总是会一起回家。
下雨的时候,梓谕的书包总会有把摺叠伞,可是因为霰翔比较高,所以是霰翔撑伞。
霰翔总会不自觉的将伞拿得离自己比较近,因为这样,梓谕怕被雨淋到会秃头,就会靠得霰翔越来越近,到最後简直是贴着都不为过了,霰翔也不能再将伞拿得更远了。
还记得雨下得非常大的时候,就算只是被雨淋到都会痛,何况是小小一把摺叠伞?
这个时候,霰翔就会和梓谕一起站在走廊下躲雨,往往一站就是十几二十分钟,梓谕很怕打雷,当时只要一听到雷声,就会吓得跳起来然後紧抓着霰翔的手不放。
「可能是上国中之後,太久没下过有打雷的雨了吧?」霰翔心想,不然他怎麽会忘记梓谕怕打雷呢?
上课钟响,梓谕害怕的神情还是在脸上未消去,原因是钟响完没多久又打雷了,可是梓谕还是硬把霰翔推回他的座位,自己回座拿历史埋头苦干。
早自修考历史和公民,霰翔考得都不错,公民97、历史94,下课钟响,去看梓谕的考卷,公民100、历史97,再偷瞄一下座位离梓谕不远的浩诩……两张都100,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