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礼拜很快就过去,宋晓萱回诊时,医生说恢复状况良好,石膏可以拆了,闷了好几天的宋晓萱总算解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泡了个澡。
而Unlimited的上市发表会也即将到来,宋晓萱抽空去试了一套小礼服,准备记者会上出席用。
《向阳》宣传期开始筹备,张嘉绮与宋晓萱敲定下周末进行彩蛋和补拍,宋晓萱的行程总算又满了起来。
宋晓萱的洗白也在星娱的公关部酝酿中进行,前阵子的沉寂只是因为丑闻当头,多做多错,现在距离丑闻也有两个月之久,裴澈动员手边的所有资源,着手开始。
先是那天饭店的监视器画面再次在社交媒体上流传,但关注的点都变成了宋晓萱制伏私生饭的动作,有粉丝崇拜的分享,也有防身达人引用影片来分享,女性如何用简单的防身动作来保护自己。
等时机差不多,凯莉再放出之前为了拍戏时,宋晓萱跟私人教练对练防身术的影片,而且还是宋晓萱有一次状况特好,在练被擒拿时,抓住敌人的手并反折,推拉後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肘尖端对准敌方的反制动作。
底下都是『女武神!!!!』、『小仙女太强了!!请收下我的膝盖!』等推崇的留言。
最後宋晓萱发了一张照片在官方上,是她用两手指尖抵在宋晓萱限定脚环上,把脚环夹在脸颊旁,唇角微翘,身後是一片蓝天和海,她身上套着的薄外套还小露香肩,露出细腻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贴文上写着:『猜猜我在哪。』
贴文不到一小时就破万赞,眼尖的粉丝看到脚环已经猜出是在海边冲浪,还有厉害的粉丝已经发现脚环上半露出来的LOGO是没见过的牌子,猜测这是宋晓萱的新代言。
然後热度在顾朝阳官方按赞留言这则贴文时,达到最高。
『顾朝阳:猜中了有奖品吗?』
『宋晓萱小仙女:有啊,我可以送你一支笔。』
『顾朝阳:······你这样,想借我们笔的粉丝会很失望的。』
粉丝们在下面纷纷留言:『我有笔!哈哈哈哈!』、『笔在这里(双手奉上)』、『笔什麽的一点都不重要啊!拜托你们赶快官宣吧!(*≧∀≦*)』
发布会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到来,当天宋晓萱凭着一袭露背的米色礼服,在娱乐版再次占了一席之地,而记者会上播放的宣传影片也在网路上疯传,尤其是她帅气的冲浪片段。
这样的热度也让Unlimited系列在开卖的第一天,突破百万销售,负责人乐得不行,马上打电话来约今年冬天的滑雪拍摄日期。
接着是杂志专访发行,线上版隔几天发布,并让原本销量不是很好的实体杂志,在线上版上搜寻热门後,竟突破了十万本销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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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杀青後补拍就会变成这样。」宋晓萱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粉丝海、学生海。
凯莉忙着打电话连络学校门口保全,根本没时间理她。
好不容易保全来开出一条路,让宋晓萱的保母车进校,约好的拍摄时间都快到了,还好刚刚她就让发妆师在车上帮她上好妆,现在只要换上戏服就好。
睽违两个多月的拍摄,宋晓萱看见张嘉绮便高兴地扑上去:「张导我想你了!什麽时候还有新戏让我拍啊?」
「冲着我新戏来的,走开。」张嘉绮无情地推开她。
两人也没过多叙旧,因全剧组都已经就定位,顾朝阳也换好衣服抱着吉他在准备了,宋晓萱跟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便到位置上就绪。
顾朝阳轻拨和弦,唇角带笑地在她坐下来时,低声问:「音乐科才子?」
看来这人是看过她那篇杂志专访了,宋晓萱假装不在意地道:「做做效果而已,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顾朝阳嘴边的笑依然扬起:「我都不知道你在学校听到我这麽多事。」
「······别人随便说说我就随便听听啊。」宋晓萱耳朵顿时有点热,嘴硬道。
「随便听听还能记那麽久,学姊记性真好。」顾朝阳轻笑道。
「······顾朝阳!」宋晓萱终於恼羞成怒。
「那边那两个不要打情骂俏了,准备好要开始了。」张嘉绮远远对他们喊了一声。
彩蛋的剧情很简单,就是下课後两人在教室里独处,吕琪琪正快乐地分享她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而罗尹昇一手抱着吉他,一手随手拿起隔壁座位的纸笔,把她说的话给写进歌里去。
两人状况不错,这段微甜的小片段拍几次就过,接下来只剩几个张嘉绮想补拍的画面,今天的戏份便结束了,休息时宋晓萱吵着要张嘉绮再请一次杀青,张嘉绮假装没听到。
宋晓萱还想说话,凯莉突然过来拉住她:「萱萱,你看一下这个。」
宋晓萱反射性接过她手上递来的手机,页面停在杂志专访的留言上,上头写着:『宋晓萱选择休学拍写真,是迫不得已的。』後头附上一串网址,宋晓萱立刻点进去。
『大约是十年前的某一天,我轮值急诊,有个病人昏迷被送进来,身边没有丈夫没有父母朋友,只有一个还穿着学校制服的女孩,我印象很深,因为女孩很冷静,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慌张无神,让她填什麽资料她就填,还能问我什麽时候结果会出来。』
『几天後病人确诊癌症三期,癌细胞已经扩散,我无意间看见女孩求医生帮她妈妈开刀,但医生说没有钱他也没办法,他建议她把妈妈转安宁病房,虽然我们在医院已经看过很多,但我还是为这个女孩感到心疼,就我所知,她家里只有妈妈跟她,两人相依为命,她年纪还那麽小却要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
『可是再之後,她突然拿着一大笔钱到医院,请医生为她妈妈开刀,那时大家都议论纷纷,或许她是联系上亲戚了才借到钱,直到我看见男同事们聚在一起,拿着一本写真杂志在讨论,而被讨论的主角正是那女孩,我才知道她的钱到底从哪里来。』
『之後就是持续的治疗和急救,她妈妈的情况一直不太好,加上昂贵的医药费,她选择了休学,除了出去工作的时候,几乎天天住在医院里照顾她妈妈,她就那麽坚持了好几年,直到送走她妈妈。』
『我对宋晓萱的感觉,或许不是像粉丝一样那麽喜欢她,但是她每一部戏、每一部电影,我都看过,不为她的演技或是外貌,只为了我亲眼见她从逆境中成长,从困境中茁壮。』
『看到这里我想可能有人要说我编故事了,因为宋晓萱自己从来没说过这段经历,一直容忍媒体造谣抹黑,说她爱慕虚荣为了钱什麽都可以做,虽然我不知道为什麽她不解释,但我实在不愿再看人误会她,这张是我们医院的放弃急救同意书,病人的名字我已经马赛克了,但家属签名的地方是宋晓萱亲手签的。』
文章最後附上一张放弃急救书的照片,上头条例一款一款写得清楚明白,有些地方被马赛克处理,而最底下是她潦草且沾满泪渍的签名。
她的心彷佛被扎了一下,瞬间忆起的绝望与悲伤几乎让她湿了眼角,宋晓萱立刻移开视线,不着痕迹地眨掉眼里的酸意。
「这篇文章刚PO?」宋晓萱的声音微哑。
「好像是一个多小时前PO的······」凯莉小声道。
「裴哥没看到?」宋晓萱说着,却又像想到什麽般垂下眼帘。
「可、可能是怕你在拍戏,所以还没打给你吧······」凯莉的音调越讲越弱。
宋晓萱没说话,走到放包包的地方拿手机,找到裴澈的名字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宋晓萱还没开口,裴澈低沉的嗓音便先传来:「你看到了?」
接着又像知道她想问什麽一样,补上一句:「不是我。」
其实宋晓萱冷静下来就知道不会是裴澈,这几个礼拜网路上的风向已经带得够好了,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多此一举,而且放弃急救书这种东西,不是医院里的人是拿不到的。
「查到是谁了?能不能撤下来?」宋晓萱低声问。
「我刚刚问过医院了,应该是离职员工,只是我现在有几个联络不到,联络到的都说不是她们,你还记得你那时候有跟哪个护士比较好吗?」
宋晓萱想了一圈没想到人,开口道:「没有,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你先拍戏,这里我处理。」裴澈说完,宋晓萱应了一声,两人便结束通话。
本以为这件事情很快能结束,毕竟只要找到原PO请她删文,後续公司就好处理了,没想到当宋晓萱结束今天的戏份,换好衣服准备要上保母车时,张嘉绮老远叫着她的名字,急急从另一头过来拦她。
「你先别出去了,外面都是记者跟粉丝。」张嘉绮气喘吁吁地说。
「记者?找我?」宋晓萱怀疑自己听错,又不是什麽天大的事记者来片场堵她做什麽?
张嘉绮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没说完,喘了一下才又开口:「你妈的家人也在外面。」
「······什麽?」宋晓萱这下是真的错愕了,她不自觉伸手抓住张嘉绮:「你说谁?」
「你舅舅舅妈阿姨之类的······反正都在外头了。」张嘉绮也搞不太清楚到底有谁。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到底怎麽回事?」宋晓萱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就是在外面哭说跟你们失散好多年,终於找到了,搞得像什麽世纪重逢现场,现在记者都在采访他们。」张嘉绮也知道人红了什麽牛鬼蛇神都会跑来认亲,因此语气有些讽刺。
宋晓萱一时也不知道该回什麽,张嘉绮没在意,只嘱咐一句让她晚点再走,便转身回去忙了,凯莉问她现在怎麽办,她迟疑了一下,让司机大哥在车上等她们,她自己拿手机到旁边打电话给裴澈。
电话立刻被接通,裴澈那头的声音有些吵杂:「晓萱?结束了?」
「嗯,结束了,裴哥,现在学校外面有、有记者。」实在说不出家人两个字,宋晓萱乾脆改口说有记者。
「我知道,你先别出去,我派别的车过去,等等叫凯莉先坐你的车出来。」裴澈的声音很沉稳。
「好。」宋晓萱心下稍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知道那些人是怎麽回事吗?他们怎麽、怎麽知道······」
「应该是有记者从医院那里找到伯母的名字跟资料,又去联系他们。」裴澈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冷意:「总之你先别出去,别和他们接触。」
「我知道了。」宋晓萱和裴澈结束了通话,转头就告诉凯莉让她先坐车出去。
凯莉点点头,叮咛道:「那我等等直接去公司,你自己小心一点。」
「嗯,你也是。」宋晓萱把自己的帽子给她戴上。
凯莉搭着保母车先出去了,宋晓萱站在廊上看车子转过弯不见,然後没隔多久,门口传来一阵阵喧哗声,听了头皮都有点发麻。
宋晓萱担心地传讯息给凯莉,问她情况怎麽样,但凯莉还没回覆,宋晓萱身後便先传来徐正梁跟顾朝阳的声音。
「宋姐!你还没出去?我刚刚看到你的保母车出去了啊?」徐正梁有些惊讶地问。
「嗯。」宋晓萱又刷新一遍LINE讯息,凯莉还是没回,她抬头对顾朝阳说:「外头好像蛮多记者,你等等出去小心一点。」
「我听张导说了,你现在呢?」顾朝阳皱着眉低声问。
「我等公司派别的车过来。」宋晓萱回答。
「······别的车?你要出去还是车要进来?」顾朝阳眉头蹙得更深了。
「这样不还是很明显吗?记者又不笨。」徐正梁插话。
宋晓萱一噎,手上的手机正好震动,她下意识低头看,传来讯息的不是凯莉,而是裴澈:『公司的车可能还要一阵子,你看能不能搭张导的车出来。』
而顾朝阳也在此时开口:「你搭我的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