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室外,宋晓萱朝裴澈走去,她看见裴澈把菸熄了,正想开口念他不是说要戒菸了,结果裴澈先开了口:「去哪了?」
「呃······」宋晓萱脑袋卡壳,没答上话。
「为什麽不接我电话?」裴澈又道。
「啊哈······」宋晓萱尴尬地一笑。
「手上拿的是什麽?」裴澈指指宋晓萱手上的外卖袋子。
「······是顾老师跟、跟工作人员的晚餐。」自知自己还在减重,所以宋晓萱理亏地弱弱道。
裴澈看了她一眼,没戳破她的谎话,只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进了录音室:「我买饭了,进来吃吧。」
宋晓萱遗憾地提着小笼包袋子,然後乖乖跟裴澈进了录音室大厅,在顾朝阳停好车进来後,她才把袋子拎给他:「顾老师,你跟工作人员的晚餐给你······」
顾朝阳愣了一下,宋晓萱拚命使眼色给他看,他意会地接过袋子,叫了熟识的录音师一起到大厅另一侧坐下用餐。
「这麽好啊,还买饭给我吃,喔这家小笼包很有名。」录音师打开盒子,小笼包的香气便冒出来了。
顾朝阳没说话,手里拿着筷子,视线却落在另一头,和经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宋晓萱身上。
「别看了,再看下去宋小姐的经纪人会过来揍你的。」录音师吹吹小笼包,咬了一口,被烫得张嘴,好一会儿才又道:「我告诉你,她经纪人百分之百也喜欢她。」
「什麽意思?」顾朝阳回过头。
「他听到我说你带宋小姐出去时,脸色超难看的,而且宋小姐电话又打不通,他就在外头站了半天,菸都不知道抽掉几根了。」录音师打开酸辣汤,悠哉地道:「一脸老公抓到老婆外遇的表情嘛。」
「······你别再乱说话了。」顾朝阳收回视线,低下头吃饭。
只是那小笼包早已没有之前让他想吃的味道,他吃了几口形同嚼蜡,最终还是拿过一旁的水瓶,配着水咽下去。
*
宋晓萱跟杨薇琳的战争,在拍摄两天後画下句号,顾朝阳松了一口气,後续只剩几个男女主演的镜头要补拍,两人的行程也空了许多,便把多出来的时间都耗在录音上。
录音很顺利,因为宋晓萱没胆再出去乱晃,或喊累罢工不录,毕竟裴澈手头上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有更多时间来盯她的行程。
成品出来後,宋晓萱听了一次,还觉得有点不真实,顾朝阳把她的声音修得太好听了吧!完全可以直接出专辑了,宋晓萱自得地想。
张嘉绮听过後也表示满意,主题曲名定下,便与电影同名叫《向阳》,之後会连着初剪好的预告片同步发布。
在一声杀青下,剧组来到尾声,剩下的工作人员一起拍了关机合照,《向阳》正式拍摄完毕,接下来就是後制和审核,电影会在圣诞节档期上映,在那之前演员们暂时不用活动,等档期将近才会有宣传和发布会。
宋晓萱赖在家里发霉了三天,在快要变得跟momo一样胖时,裴澈拿着一家极限运动的代言合约来找她了。
「哇,我转型也太成功了吧?极限运动是怎麽回事?我还以为我们说好我是清纯小仙女?」宋晓萱赖在沙发上调侃裴澈。
「之前PO的那段监视器画面,虽然大部分的人都只注意到顾朝阳受伤的事,但还是有少部分粉丝在讨论你身手不错这件事。」裴澈在沙发另一侧坐下,momo立刻从跳台上跳下来,窝到他的大腿上。
「宋momo,你叛主了是吧。」宋晓萱没好气地对着momo说。
裴澈摸了摸momo的背,发现条纹的幅度很不正常:「······momo是不是变胖了?」
「去k市拍戏的时候被阿嬷喂胖了,怎麽减都减不下来。」宋晓萱拿过裴澈放在桌上的合约书,一页页翻看起来:「就因为那段画面要找我代言?」
「只是代言他们新系列Unlimited的产品,主推想要尝试新事物的年轻人,我觉得还行。」裴澈解释道。
宋晓萱看完系列产品後,眼里闪烁着光芒问:「我能去滑雪?跳伞?深潜?」
「······没有出国的经费,如果你要合作,目前是冲浪跟攀岩拍摄。」
「那也行!我要!」宋晓萱高兴地在合约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呀,也不考虑几天,看仔细点。」裴澈无奈道。
「反正裴哥都帮我看过了,我干嘛多此一举。」把合约书放回桌上,宋晓萱笑吟吟地说。
裴澈伸手把momo抱下去,然後拿起合约书,在宋晓萱以为他要回去时,转头对她说:「既然这样,那你准备一下,我们去健身房,把减掉的线条练回来吧。」
裴澈再度开启炼狱模式,宋晓萱在健身房度过非人的两天後,差点想回到过去打死签约签那麽快的自己,清纯小仙女不好吗?非要搞个极限运动人设?
好在周六来临的杀青宴稍微拯救了她,裴澈解了她的禁食令一晚,她便穿得漂漂亮亮,跟凯莉搭车前往华荣饭店。
厅里已经来了许多人,包含演员、剧组人员还有投资方,宋晓萱一进门便被人引荐见了好几个人,空腹喝了几杯红酒,凯莉有些担心地陪在她身边。
好不容易结束了寒暄,凯莉拎着她的东西陪她到主桌坐下,宋晓萱摆摆手:「红酒而已,哪会醉,你去助理桌坐吧,别担心。」
「裴哥说不能让你喝太多。」凯莉念了一句,宋晓萱白她一眼,这种场合女主角怎麽可能不喝?
凯莉走後,宋晓萱夹了点开胃菜垫垫肚子,顾朝阳正好到了,因为是男女主角的关系,所以他的位置在她旁边,徐正梁还过来跟她打招呼後才去助理桌。
「你已经喝酒了?」顾朝阳一坐下就闻到她身上的酒味。
「嗯,刚刚跟别的投资方喝了点。」宋晓萱又夹了些凉拌菜。
很快地张嘉绮和制作人们都到了,加上几个投资方,主桌坐满,没有冗长的仪式,张嘉绮和制作人上台讲几句话後便开桌。
「晓萱在剧组没有添麻烦吧?」星娱身为主要投资方,当然也来了人,正巧来的是宋晓萱觉得跟杨薇琳有一腿的副总,她可看见了,刚刚他跟杨薇琳是一起进门的。
「晓萱表现得很出色,也多亏她,把朝阳带得很好。」张嘉绮笑着答话。
当然大家都知道这些是场面话,没人太在意,副总让人上25年的皇家礼炮,宋晓萱暗自咋舌,不是他出的钱还点那麽贵的酒。
不过让她喝的时候她也没客气,跟着大家举杯,一口乾了。
菜一道道上来,宋晓萱看了一下菜单,糖醋排骨还要一段时间,便跟顾朝阳说要先去敬酒,顾朝阳还傻愣愣地问她敬什麽酒,她懒得多解释,替他倒了一杯皇家礼炮,让他跟着她。
两人从工作人员桌开始,一杯杯地敬,说些感谢所有人的辛苦还有帮忙,或是谢谢他们拍戏期间的包容之类的话,敬到其他演员桌时,宋晓萱还被倪瑀姗跟杨薇琳各自抓着,多喝一杯酒,宋晓萱面上虽带着笑,可心里早就骂翻了,她们两个根本是说好了吧,她们杯里装的是红酒,她的装的可是烈酒呢。
最後两人敬回主桌,乾了最後一杯酒,宋晓萱如愿坐下来吃到她的糖醋排骨。
「宋姐,你喝太多了吧?」顾朝阳坐在她身边,替她倒了一杯水。
「有吗?」宋晓萱转过头看他,发现他神情也依旧清醒,只有耳根子微微发红:「你不也喝很多吗?」
「······我好几杯没喝完,你就乾了。」顾朝阳无语,但宋晓萱看起来没事,他便没再多说。
几轮菜下来,余兴节目还没结束,三瓶皇家礼炮已经见底,张嘉绮和制作人们也去敬酒了,星娱的副总坐到宋晓萱身旁,小声和她说着什麽,顾朝阳低下头吃菜,注意力却在她身上。
副总顺手替宋晓萱已经空了的酒杯倒酒,宋晓萱和他谈起公事也没在意,见他喝她便跟着喝,顾朝阳顿了一下,招手让服务生过来。
「多给我一点冰块。」顾朝阳低声对服务生道。
接着服务生送了一小桶冰块过来,顾朝阳转头又看到宋晓萱再度乾了一杯,立刻帮她把杯子装满冰块,惹得副总看他一眼:「小顾啊,这麽喝酒可没有滋味了。」
宋晓萱愣了一下,小小顶一句:「没关系的副总,我喜欢喝很冰的。」
「是吗?那喜欢就多喝几杯。」副总笑了笑。
宋晓萱总算也意识到副总在灌她酒,这人跟她说了半天要改公司跟她的签约合同,莫不是在拐她的,一定是杨薇琳出的馊主意。
往一旁的演员桌看过去,果然捕捉到杨薇琳看过来的眼神,宋晓萱顿时觉得胸口堵得慌,想了想,主动替副总倒满酒,笑着敬他,心想,喝就喝,我不信你酒量比我好,看谁先灌醉谁。
於是顾朝阳傻眼地看着刚刚明明已经没怎麽喝的宋晓萱,突然又开始倒酒,他不好直接阻止她,只能默默往她杯里加冰块。
最後一道甜点上上来时,宴席也散得差不多了,凯莉微醺地迟迟到主桌找宋晓萱,这时候宋晓萱已经懵了,不过副总也被她灌得吐了两回,提早离席,她脸上正挂着胜利的微笑。
「宋姐,你能走吗?」顾朝阳在一旁担心地道。
「我为什麽要走?不要,我要吃甜点。」宋晓萱任性地道:「凯莉呢?甜点那麽好吃,全部打包回去吧?」
「萱啊,打包回去你也不能吃,裴哥不会让你吃的。」凯莉直接道。
「你傻啊,不要让他知道就好啊。」
「你才傻,裴哥就说等等要来接我们两个了,搞不好都已经到了。」
顾朝阳就这麽看着两个醉鬼开始斗嘴,略无奈地替宋晓萱夹了一块点心:「宋姐,吃完点心就回家吧,你喝太多了。」
这时凯莉的电话响了,她摇摇晃晃地接起电话:「裴哥?喔结束啦,我们、我们在九楼。」
「不行,我不要走!我要吃完这整盘甜点!」宋晓萱听到声音,在旁边嚷嚷着。
「对,萱萱醉了,你要上来吗?好啊,我去电梯那等你。」
「我哪有醉,你才醉,裴哥,凯莉醉了!」
凯莉没理宋晓萱,自顾自晃着脚步就要出去,顾朝阳一时不晓得自己该先去扶凯莉,还是制止宋晓萱狂夹甜点的动作,他远远望向助理桌,徐正梁已经趴在桌上醉倒了,没人可以帮忙,他回头对宋晓萱道:「宋姐,你在这里慢慢吃,我先扶凯莉出去。」
宋晓萱听见了,只是重点完全放错:「凯莉也比你大,你为什麽不叫她姐?」
「······我先扶凯莉姐出去。」顾朝阳改口,然後大步追上快撞到墙的凯莉,扶着她走出去。
两人很快在电梯口等到裴澈,裴澈看一眼凯莉的状态,果断让她坐在电梯旁的沙发等,顺便塞了解酒药跟矿泉水给她,便走进厅里找宋晓萱。
顾朝阳默默跟在裴澈身後,走到主桌时,才发现宋晓萱也趴在桌上睡了。
「晓萱。」裴澈开口唤她。
宋晓萱没醒,裴澈便轻拍她的肩,试着唤醒她,但她似乎睡得很熟,顾朝阳忍不住对着裴澈道:「让她睡吧,我抱她下去。」
裴澈的动作微顿,两人刚刚一碰面只点个头,连招呼都没打,他这还是今天第一次把视线放在顾朝阳身上:「能抱我早就抱了,她喝醉不喜欢人碰她。」
顾朝阳愣了愣,见裴澈依然叫不醒她,犹豫了一下,便绕过他,从另一侧主动伸手搂过宋晓萱的腰,想将她抱起来。
裴澈皱眉还未开口,宋晓萱便警醒地,半睁眼睛挣扎起来:「谁?不要碰我。」
「······是我。」顾朝阳感觉到她的动作,本想将她放下,却还是先维持着姿势问:「我抱你下去好吗?」
「顾朝阳?」宋晓萱努力睁着眼睛看清他的脸,他嗯了一声,她的手已经主动环上他的颈,把头乖乖地靠在他肩上。
顾朝阳轻轻抱起她往外走去,裴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拿着宋晓萱的东西跟着往外走,而他依稀还能听见前头,宋晓萱正用醉了的声音,对着顾朝阳撒娇道:「顾朝阳,你唱歌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