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朝陽似火 — 第11章:我還是會吃掉

宋晓萱坐上裴澈的奥迪时,还心情好地跟凯莉开玩笑:「你看,不乖的孩子才有糖吃嘛,裴哥这不就丢下新人妹妹来载我们了。」

裴澈透过後照镜看了後座的宋晓萱一眼,见她虽然疲累但还有力气跟凯莉玩闹,原本皱着的眉头便也柔和了些。

後座的两人头碰着头,又把影片拿出来看了一遍。

没错,网路上现在疯传的宋晓萱唱歌影片,其实是凯莉录的,那天宋晓萱是真的喝醉了,裴澈怕停车场有记者拍到她喝醉,就叫凯莉先下去清场,再带宋晓萱下去。

凯莉下去巡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後,就暗搓搓把手机拿出来准备录宋晓萱的糗样,以便之後拿来当黑历史嘲笑宋晓萱,才有了这影片。

完整的影片是宋晓萱一路从电梯出口唱《千里之外》,一路走跳到车上,中途不止跳了舞、拉了裴澈的衣袖,还强迫凯莉跟她一起转圈圈,所以影片後面还有笑疯的凯莉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着宋晓萱的手陪她转圈的画面。

当然网路上的是只有唱歌片段的,还看不太出来宋晓萱其实是喝醉了,因此就被拿来炒宋晓萱是音痴这个话题的素材了。

「再看一次还是觉得好好笑,我那天到底怎麽了。」宋晓萱笑得累了,才觉得自己很夸张。

「而且为什麽你喝醉酒唱歌特别难听啊,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现在看看发现你很认真欸。」凯莉放大手机里,宋晓萱陶醉唱歌的表情。

「喝醉了抓不到音准吧······啧,为什麽我觉得被你嘲讽啊?」宋晓萱怀疑地问着。

「我没有!我那天听你跟顾老师唱歌还觉得你唱得很动听!」凯莉马上狗腿表态。

直到裴澈停下车,才打断她们的斗嘴:「凯莉,到了。」

「喔喔,萱萱啊我们下去······咦?裴哥你说到哪了?」

「到你家了。」

「呃,怎麽突然送我回家······那萱萱呢?」

「我送她就好,你先下车吧。」

宋晓萱跟凯莉对看一眼,凯莉丢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她,然後下车跟他们挥手道别,门刚关上,裴澈又道:「晓萱,你坐前面。」

「喔······」宋晓萱只好又开门,从後座慢吞吞地下来,然後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乖巧地坐到裴澈身边。

「裴哥,你今天怎麽样?累不累?我请你喝咖啡?」宋晓萱决定先发制人。

「不用,你系安全带。」等她扣好了安全带,裴澈才重新开上路。

宋晓萱吃不定裴澈现在的心情,只好态度良好地认错:「我以後不会再乱发文了我保证。」

裴澈没有理会她的示好,反而开口问:「你跟顾朝阳之前就认识?」

闻言,宋晓萱顿了一下没回答,车上立时安静得只剩导航小姐的声音。

裴澈微微握紧了方向盘,过了一会儿又问:「你谈恋爱了?」

「怎麽可能。」宋晓萱这次倒是很快回答。

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微松,裴澈打了个方向灯,转过弯後才继续道:「你跟顾朝阳都是清云艺校出身的。」

「他是音乐创作科,我是戏剧表演科的,我们不同科就算了,我大他一届还肄业,你这样说我们两个同校出身,实在是有辱顾老师的名声。」

「所以你们以前就认识?」

「······认识又怎样,你到底想知道什麽?」宋晓萱说完,便觉得自己口气太差,却一时拉不下脸道歉,只好转过头看窗外。

车上一片寂静,宋晓萱看着车窗外一片漆黑,飘忽了一下视线,最终定在那因灯光闪烁而倒映在车窗上的裴澈的侧脸。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是在他的车上,他的副驾驶座,那时的他开的一台日本车,而他坚毅的侧脸却从没变过,一直是那样坚定而执着。

他说:「你知道你再这样下去会是什麽下场吗?」

她沉默不语。

他接着说:「拍三级片、下海陪酒、彻底沦为别人的玩物。」

她其实都知道的,但她深陷泥沼,从不是她说想走就能走的。

「你把我带出来不是想跟我上床吗?怎麽废话那麽多。」她假装蛮不在乎。

「你愿意相信我吗?」他依旧固执地自说自话。

她问:「你要我相信你什麽?」

「我现在身上有五百万,我进去帮你付违约金,你签约当我的艺人。」

『哔』地一声,宋晓萱回过神,发现裴澈已经把车开到她家地下停车场了,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跟裴澈都那麽熟了,果然道歉什麽的太客套了,便决定假装没发生过自己凶他这件事。

「啊好累啊,我要回去洗澡睡觉啦,谢谢裴哥!」宋晓萱对着裴澈一脸灿笑,然後迅速地开了车门。

「晓萱。」裴澈伸手拉住了她。

「嗯?」宋晓萱回过了头。

「······要谈恋爱要先知会公司。」

「好啦,我知道。」宋晓萱抽回了手,接着下了车,关车门前才调皮对他眨了眼:「我一定会先告诉你的唷,裴、爸、爸。」

隔天一早,天气依然有些阴暗,宋晓萱打了个哈欠,凯莉帮她打开车门,她懒洋洋地下车,一下车就发现他们旁边也停了一辆保母车,旁边站着的两人似乎也是刚到。

「宋姐早!好巧啊!」徐正梁朝气十足。

「宋姐早。」顾朝阳也对着她点头,手上拿的那杯咖啡顺势就要拿给她:「要不要喝······」

「不用了。」宋晓萱甩了他冷脸,直接走进片场。

宋晓萱昨天很认真地思考过了,最近可能因为拍戏,对顾朝阳态度过於温和,而且她昨天又脑袋一热直接发文,所以裴澈才会误会她跟顾朝阳在谈恋爱,这可不行,她要好好坚定自己的立场,吕琪琪跟罗尹昇谈恋爱没错,但宋晓萱跟顾朝阳可不是什麽友好的关系,从今天开始她要更公私分明才行。

因此她昨天看到顾朝阳发送的LINE好友邀请,果断地忽视了。

宋晓萱扭头走了,被留下来的凯莉只好尴尬解释,她今天太早起,所以有起床气。

上午各自拍了几场戏,拍摄进度不错,将近中午时,剧组迎来了一位特别嘉宾。

「前辈!真的是你呀!」宋晓萱高兴地迎了过去。

「是啊,小仙女真是越来越美了。」刘毅然拍拍宋晓萱的手,微笑道。

刘毅然身为资深影坛前辈,宋晓萱有幸以配角的身分跟他合作过几次,刘毅然挺喜欢这个认真的後辈,虽然没有对过几次戏,但也在片场指点过她几次。

「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女重逢呢。」倪瑀姗在旁边小声酸了一句给顾朝阳听。

下午有一场是罗尹昇被导师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告诉他现实和梦想的差异,那是第一次罗尹昇确切知道自己想走音乐这条路,是多麽不被看好的一件事,不论是家人还是他最尊敬的老师,所有人都在劝他放弃。

吕琪琪正好在办公室听见了这段谈话,她悄悄等在办公室外头,直到罗尹昇低落地出来,她拉着他到角落去,她不会说什麽大道理,但她告诉他,她不认为老师说的是对的,也许他们都还小所以不懂,更能无所畏惧地去追逐梦想。

刘毅然客串的角色正是罗尹昇的导师,而导师代表着历经人生後的现实面,吕琪琪和罗尹昇则是带着无限可能的梦想面,这一幕谈心也对应到长大之後吕琪琪向现实妥协,罗尹昇却因为她的一番话,从未放弃过梦想。

今天天气充斥着下雨前的闷热,刘毅然特地让经纪人买了绿豆汤来请大家,於是剧组人手一碗绿豆汤配便当,美美地享用了午餐。

「朝阳是吧?我女儿是你的粉丝呢。」刘毅然一边夹着菜,一边对着顾朝阳道。

因为今天有特别嘉宾,张嘉绮自掏腰包叫了一桌合菜,除了宾客刘毅然,几位导演、监制、制作人、副导外,宋晓萱跟顾朝阳也有幸被叫上桌陪着吃饭。

「谢谢刘老师。」顾朝阳礼貌地笑着回了一句。

「我可不是在说客套话,现在的女孩儿都喜欢朝阳这样的。」刘毅然自己说完不够,还点名宋晓萱:「是不是啊晓萱?朝阳这样的当男朋友怎麽样?」

宋晓萱正喝着汤,一听差点没被呛死,侧头咳嗽起来,正好坐在旁边的顾朝阳立刻伸手轻拍她的背。

「你看看,人长得帅又对女孩子好。」刘毅然转头跟张嘉绮说。

「是啊,而且还单身呢,这麽好的男人可不好找了。」张嘉绮补了一句。

好不容易缓过劲,宋晓萱下意识接过顾朝阳递来的纸巾擦嘴,然後挂上僵硬的微笑:「前辈别开玩笑了,我跟顾老师是清清白白的搭档情谊。」

「是吗?那朝阳觉得晓萱怎麽样?」刘毅然笑看宋晓萱不自知的举动,反过来问顾朝阳。

「······我很尊敬宋姐。」顾朝阳官方式回答。

「咦,晓萱比你大啊?」刘毅然有些惊讶地问。

「大一年又四个······」顾朝阳答得太过於顺口,宋晓萱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狠狠在桌下踢他一脚。

「一年又四个月啊。」刘毅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宋晓萱一眼。

宋晓萱都要怀疑刘毅然是不是顾朝阳派来的卧底了,可她还没想好怎麽狡辩,刘毅然已经跟旁边的制作人聊起了别的,她只能又踢了顾朝阳一脚,然後在他看过来前低下头吃饭。

一顿饭的时间,刘毅然已经跟顾朝阳聊开了,大约刘毅然也知道他是第一次拍戏,怕等等他们对戏时,顾朝阳会被他给压制住,所以特意让他熟悉自己。

等他们吃饱喝足,各自要去上妆时,刘毅然还对顾朝阳说了句:「回头拿签名专辑给我,别忘了。」

「没问题的,刘哥。」顾朝阳回道。

宋晓萱有一种被小三上位的感觉。

下午第一场戏准时开拍,刘毅然不用说,演技稳稳地过,还诠释了两种不同版本的严师,而顾朝阳在刘毅然的带领下,彻底融会这些天累积下来的经验,拍出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张嘉绮满意极了,又补拍几个画面,便宣布刘毅然的戏份结束,可以休息了,演员们立刻抢着跟刘毅然合照,送走刘毅然後,再来就是吕琪琪跟罗尹昇谈心的片段。

吕琪琪揣着怀里的包子,站在楼梯边上:「你看,我这里有两个包子,可是有人告诉你左边这颗包子里有石头,让你吃右边的包子,但你真的很想吃左边那颗,你会怎麽做呢?」

罗尹昇好笑地看着她拿两个包子出来,对上她现在气鼓鼓的脸,就好像有三个包子在眼前。

「如果是我呢,我还是会吃左边的包子,因为我没吃过啊!总是要吃看看嘛!等我真的吃到石头再不吃也可以啊。」吕琪琪说得头头是道。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罗尹昇心里的柔软,他伸手捏了捏她包子一样的脸:「琪琪,就算真的吃到石头,那个包子,我还是会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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