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朝陽似火 — 第9章:請不要這樣說她

他和叔叔合力把那名醉酒的客人扔出酒吧,他还趁叔叔不注意踹了那客人好几下,然後带着担忧回到店里。

在後台找到她时,她抱着膝盖蜷缩成小小一团,听见他唤她,她便将头埋进膝盖里,大约是不想让他看见她在哭。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拿了纸巾到她身旁坐下:「学姊······那个,纸给你。」

她嗯了一声,隔了很久才微微把脸抬起来,抽了几张纸巾先擦了脸,接着又掩饰般拿起纸擦着被酒泼湿的衣服。

他看不清她是否还在哭泣,便绞尽脑汁想逗笑她:「这是工伤,我要叫叔叔赔钱给你,还有制服也要买新的,最好还放一周有薪假,好吗?」

可这句话又不知怎麽惹了她,她捏紧那湿透的衣领,无声地抽泣起来,他顿时就慌了,一时手忙脚乱地想拍她背,一时又想擦她的眼泪。

「你、你知道我属什麽吗?」他笨拙地问着,可她没回他,他只能自顾自地回:「我属於你。」

她依然压抑地掉泪,他又道:「那、那你是什麽型?嗯?不是A型,是我的理想型。」

说了好几句话她都没反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捧起她的脸,对她道:「晓萱,你不要哭······」

她咬着下唇,倔强地说:「我没哭。」

他看着她几乎要咬破的唇瓣,脑袋一热,抬起她的下巴,低头便亲了上去。

她的唇很软,气息很热。

两人的时间像是静止了,直到他理智回归,才慌忙放开她,有些心虚地道:「晓萱······」

「你为什麽亲我?」她声音里有浓浓的鼻音。

「我、我······我喜欢你啊······」

「喜欢我就可以这样随便亲我?」

「不可以······对不起······」

「你是初吻吗?」

「呃,嗯······」

「我也是。」

他顿时不知道该怎麽回她,但脸却忍不住热了起来。

她接着道:「那你觉得怎麽样?是什麽感觉?」

「······已经忘记了。」他哪里敢说什麽感觉,要是她又生气该怎麽办。

她却突然伸手环住他的後颈,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轻轻贴上他的唇。

他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心局促地跳着,她的气息和香味缠绕着他,让他不自禁地倾下,将她柔软的身子小心抱进怀里,浅嚐这个略显青涩的暧昧。

那是他们的初吻。

剧情中的吻戏是在停电的状况下发生的,但因为拍摄不可能真的全黑到观众都看不见,因此这场的灯光就显得尤为重要,灯光组为此也做了许多准备。

视听教室里架了两台角度刁钻的摄影机,为了好好捕捉两人意外亲吻的画面,灯光也是测试过数次,并调整在突然暗下,观众也能马上在电影院里适应的亮度。

宋晓萱面前摆了张椅子,是负责让她绊倒用的,顾朝阳站的位置已经大概计算过距离,但因为张嘉绮要求宋晓萱要真摔,还要真的扑倒顾朝阳,因此顾朝阳可能要视情况自己调整位置。

宋晓萱彩排了一下走位,还真摔了几次让顾朝阳接她,看起来挺顺利的,但两人其实都刻意回避了应该要彩排的接吻姿势,张嘉绮忙起来也没注意,看他们没什麽问题便准备拍摄。

副导刚喊了准备,宋晓萱莫名有点紧张起来,拍戏的这一角空荡乾净,然後拍摄的那一角一大群人挤在萤幕面前,她清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也知道这是拍戏,但心跳就是不听使唤地加速。

张嘉绮喊了开始,罗尹昇便从门口走了进来,吕琪琪听见脚步声,转过头往门口走了几步,想看看是什麽人,而就在那瞬间,灯光一暗,吕琪琪眼前突然一黑,下意识惊叫了一声,想跑出教室。

因为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宋晓萱真的一时有点抓不准椅子放在哪,她往前小跑了几步,幸运地撞到了椅子脚,她听见顾朝阳走过来的声音,但抓不到他的位置,只能尽可能往他身上摔,宋晓萱眼睛一闭,往前一摔,心想,算了摔地上就摔地上吧。

顾朝阳也是同样的状况,看不见她在哪,只能凭她的声音跟椅子声往前走了几步,接着,他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然後她跌倒了,感觉到她离他还有段距离,他心微慌,下意识往前伸手捞住了她,把她紧紧护进怀里。

於是宋晓萱跌到一半被拦住,傻眼了,张嘉绮透过萤幕看,也傻眼了。

「尹昇你干嘛抓住她!她还没扑倒你啊!NG重来!」

灯一开,大家都觉得有些亮,重新调整了一下,场记赶紧纪录,男女主演再次各就各位。

顾朝阳一面走回门口,一面默默记下刚刚宋晓萱跌倒的位置,第二次灯暗的时候,他很快按照印象走到那里,殊不知宋晓萱根本没有记位置的概念,只知道刚刚离太远,她这次尝试跑得更远一点,然後绊倒椅子的同时,直接撞进顾朝阳的怀里。

被撞的时候顾朝阳还有点懵,不过当下没办法考虑太多,只好僵硬着身体做了个很刻意的往後倒的动作,宋晓萱顺势偎进他怀里,但要刚好接吻的话,姿势根本不对,两个人只好定格在摔在地上的画面。

「停,你们两个不要动,我思考一下。」张嘉绮似乎也发现了问题点,没怪他们刚刚怎麽没先彩排姿势,思考起扑倒接吻这件事的可行性。

旁边的副导建议乾脆分镜处理就好,但张嘉绮总觉得那样太假,她想要自然一点的。

结果他们就在萤幕前讨论了起来,无视两人还摔在一起,维持着暧昧的姿势。

她半趴在他身上,额角刚好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一只手在她跌倒时很自然地环住了她的後背,另一只手在她腰侧稍稍扶着,她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

他的身体有点热,应该是视听教室里比较闷的关系,她靠在他胸口,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带点柑橘和梨花木的清新,躺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开口问他:「你用哪个牌子的香水?」

她感觉到他僵了一下,然後耳边是他突然清晰而深重的心跳声,伴随着他的声音从胸膛传来:「CK。」

「你们两个起来,再试一次,真的不行就分镜。」张嘉绮终於放过两人。

宋晓萱麻溜地爬了起来,也不说扶一下顾朝阳,自个去就定位了,顾朝阳自己默默地起身,然後走过去对宋晓萱说:「宋姐,你等等别再真的用椅子绊倒自己了。」

「嗯?什麽意思?」宋晓萱正整理着裙子,闻言抬头问着。

「等等你看好椅子在哪里,稍微踢一下就好,镜头不会带到那里,踢完椅子之後往前走一点再跌倒,剩下的距离我会抓。」顾朝阳大约比了一下位置,对她说。

宋晓萱看了看,倒是没犹豫就点头:「我知道了。」

第三次开拍,宋晓萱听顾朝阳的建议,记好了椅子的位置,灯一暗,她跌跌撞撞踢了椅子,然後有技巧性地往前晃了几步才跌倒。

她感觉到他已经在她的面前,她往前一跌,扑进了他的怀里,他自然而然地顺着她的力道往後倒,右手在摄影机不会拍到的地方悄悄护住她。

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让她有一瞬心跳,他的右手扶住了她的腰减缓了她摔下去的力道,因为看不见他,她下意识把手往前轻探,她的指尖滑过他的胸膛,轻轻搭上他的肩,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

他微乎其微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她忽然有些恍惚,下意识闭上眼睛,轻扬下颔,如曾经无数次那般,在黑暗之中准确无误地吻上他的唇瓣。

那一刻,他屏住了呼吸,她却忍不住轻轻吐气,因为他护住她的那只手,忽然很用力抓紧她。

漆黑中,他们轻触着彼此的唇,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定格了几秒,张嘉绮喊卡,教室灯光大亮,他们几乎在灯亮的同时就已经迅速分开。

「吕琪琪你那个少女般的献吻是怎样!又不是在演电视剧!拜托给我一个摔跤版本的接吻好吗不要一脸陶醉!」

张嘉绮的话难得地让厚脸皮的宋晓萱红了脸,她飞快起身,小声反驳说她哪有,并在心里暗暗想着,下一次一定要过,这吻戏她没办法再来了!

所有人再次就定位,副导比了个OK,接着第四次开拍,宋晓萱平复了思绪,照着刚刚的方式又走了一次位,顾朝阳依然稳稳地接住了她。

宋晓萱豁出去了,直挺挺地朝他的唇撞了下去,他轻轻闷哼一声,宋晓萱同时在自己嘴里嚐到了血味,这下子张嘉绮果然满意了,停了几秒取好近景就让两人起来休息,她则去看另一台摄影机的回放。

宋晓萱松了一口气,并赶紧招手让凯莉拿水过来,她可不想录下一场的时候血盆大口。

凯莉不明所以地拿了水过来,宋晓萱接过水马上漱口,好不容易将嘴里的血味冲淡些,她才把水瓶交还给凯莉,却看见她一脸吞吞吐吐,接过水瓶小声说:「萱萱,不是我说,你这样顾老师很尴尬的,大家都在看,真的想漱口的话也该去厕所吧······」

「呃,我不是······」完全没想到这个举动会让大家误会的宋晓萱,有些错愕地想解释,可一转头看到顾朝阳正用手指轻抹自己的唇,又莫名不想解释了。

顾朝阳轻碰着自己的唇,彷佛能感觉到她残留在上头的温度,他还未回过神,徐正梁便先拿了手机给他,并用口型说:『陈秋南。』

「南哥。」顾朝阳接起电话。

「怎麽都不接电话!打几通了!」

「刚刚在拍戏。」

「宋晓萱是怎麽回事!她不知道电影主题曲已经敲定我们这里决定的吗!」

「······张导临时改的剧本,因为剧情要求,所以有一段合唱,宋姐发文前不知道主题曲不是我写的,才会这样PO。」

「这女人真是······」

顾朝阳打断了陈秋南的话,他低声道:「请不要这样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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