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正考虑下一球时,哨声忽然响起,他回头一看,心立马沉了下去,不敢置信地看着菅原站在场边举着交换选手的牌子。
他做不好要被换下场了吗?
一面这麽想一面小跑步到了场边,然而菅原像是看穿影山的想法,主动拍拍他的肩膀,「不要难过,这麽做只是为了调整步调而已。」
影山低着头:「非常抱歉。」说完便下场,菅原看了影山的背影,虽然他很令人担心,又瞄了翔阳的身影,但要是这两个人同时受挫的话……
「我说过打倒你的人一定会是我!」
翔阳走到影山的面前对他大声说。
山口小声提醒:「翔阳小心被骂。」
翔阳继续开口:「在那之前不准被别人打败,知道吗?」
影山撇了撇嘴:「比赛又不是已经结束了,哪有被打败。」
翔阳眼睛一亮,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还想要多说些什麽,就被山口架了回去。
听见他们的谈话,菅原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安心回到比赛中,他一定要替队上扳回一城。
菅原回到场上,先是一拳打在大地的胸口,又搓了搓田中的头、再手刀劈向东峰的腰以及月岛的头顶,最後跟西谷来个鼓掌。爽朗地朝了他们笑了笑,「用这一球回击吧!」大家心有灵犀地笑了出来。
翔阳看到这幕顿时目瞪口呆,又看了身旁沉着一张脸的影山,人跟人怎麽差这麽多。
影山察觉到翔阳的视线,眼神锐利地扫了过来,「怎麽样啦?」
「又来了,表情不要那麽恐怖啦!」
「我本来就长这样啊!」
翔阳瞧了影山道:「紧张兮兮,而且都不怎麽说话,我知道你现在应该是在思考什麽,但是不说出来,是要我怎麽猜你在想什麽。」
影山冷静思考他的话,「我都没说出来吗?」
翔阳用力点头,「比之前任何一场比赛都来得少,很伤脑筋耶!」我又不是晴,哪能从影山的表情读出他目前的想法啊……
可恶!他已经慌乱到要被这家伙说教了吗?
影山失神地想着。
……
及川盯着正和月岛说话背号二号的菅原,虽然不知道这位爽朗君的实力到底如何,但从热身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可以用老实或谨慎来形容的家伙。
想完後,开口道:「小岩,那个二号拦网位置因为直球球路比较低所以有机会。」
「好。」
哨声响起,轮到花卷发球,大地稳稳地接下这一球,「接得漂亮,大地!」菅原将球托给了田中,田中用力一挥,碰的一声,球被青城後排的自由球员接起。
及川轻轻一托,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向岩泉,岩泉瞥了一眼菅原,机会就在这边,瞄准菅原扣球。「小岩!」及川赶紧出声,因为他看见菅原刹那间跟旁边的月岛交换位置,但……已经太迟,月岛拦下岩泉的扣球。
看到这幕,晴稍微放心下来,虽然乌野比数仍是落後青城,但自从菅原学长上场後,乌野的士气好像提高了不少。目光望向影山,原本担心他被换下场会情绪低落,但看他专心地盯着比赛,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转眼间,又轮到及川的发球,他的第一球落在田中与西谷中间,青城得分,乌野15:青城23。第二球,及川出乎意料把球发在前排,乌野无人接到,乌野15:青城24。
如果排球有所谓极端的打法,那就是光靠发球拿下二十五分,完全不给对方进攻的机会。
及川的第三球是力道强劲的发球,後排的大地率先喊出:「我来接!」在大地接起後,乌野展开反击,可是却被青城轻易化解、回击。
翔阳准备拦网金田一时,倏地想起菅原说过:「青城的快攻跟我们比起,速度好像还要更慢一些,所以可以比平常再多等一下。」因此晚了几秒起跳拦网,金田一的扣球打在翔阳的指尖,球弹回青城那边。
青城的助理教练猛地站起来高喊着:「後面,快点退後!」
在空中飞翔的球紧扣着选手与观众们的心,球向青城场外高高飞去。
「啪——」
球的落地声响起,紧接着,裁判吹响哨子,第一局尘埃落定,乌野以15比25输给了青城。
嶋田与泷之上忍不住扼腕叹息:「竟然出界了!」
第二局一开始,菅原将球托给了月岛,月岛大力一挥,乌野1比0领先青城。
「扣得好,月岛!」菅原走到月岛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场外没有上场的翔阳指着菅原,对影山说道:「只要打得好,菅原学长都会拼命称赞我们耶!」
影山面无表情:「这样啊。」
「我认为他这麽做,并不是想表现跟我们多要好什麽的,而是透过那样的喊话,确认各个选手的样子跟今天的状况,我觉得他是这个目的。」缘下顿了一下,继续说:「尤其是月岛,他不是二三年级的人,菅原学长对他应该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见影山眉头深锁的样子,缘下笑了笑,「你的脸就是一副为什麽我得看别人的脸色,尤其是是月岛的表情耶!」
影山一怔:「我……才没有。」
翔阳:「噗!」
缘下:「影山你每次看到翔阳很难打时你会马上修正,不是吗?」
影山:「对,谁叫他常常打不到。」
缘下:「可能是因为其他人的技术都还算可以,所以不管有什麽球都会想办法去打。我知道我说这句话有点那个,我觉得我们攻击手的水准应该满高的耶!」
影山:「其实我也是这麽想。」
缘下:「既然这样,只要他们能够使出全力去打,就算对方拦网有多厉害,你不觉得应该都还应付得了吗?」
影山思索缘下说的话,确实攻击手如果发挥全力去打,即使拦网有多厉害,都应该能对付得了。站在场边观看比赛的同时,他回想起从以前开始就很担心自己被换下场,因为代表着在场上已经没有什麽用处了,但是——
「有你在我的身後,我感到很安心。」
第二局还没开始前,菅原学长向他说的话。
他跟菅原学长能够做的虽然不同,但是目标应该是相同的。
影山的表情变得兴奋了起来,上场上场,好想上场啊!握紧拳头地凝视着比赛,全身感到热血沸腾。
这个时候,翔阳的扣球被拦了下来,影山随即被乌养教练叫了过去。「菅原,下一球传给我吧,我一定会得分的!」东峰不容置疑说出这句话。
「碰!」
大地完美接起青城发过来的球,菅原不用思考将球托给了东峰,後排的东峰助跑、起跳,用尽全力大力一挥,一声轰然巨响突破金田一的拦网。
第二局在菅原的努力下,乌野14:青城13,与青城不相上下。
尖锐的哨声响起,菅原下场,影山再度返回球场上。
影山先是板着一张脸,然後出乎意料咧着嘴笑,模样像是暗黑大boss邪恶计画得逞後阴险的笑容,众人对突如起来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尤其翔阳还如临大敌後向後退了好多步,「你、你有什麽企图?别以为你能够得逞。」
田中:「翔阳,跑太远了吧!」
西谷指着影山:「翔阳,那不是企图什麽的笑容,我猜是笑容啦!」
东峰:「不用多加我猜这两个字啦,西谷!」
影山青筋暴起:「翔阳,你不想活了!」
影山那家伙居然努力试着笑,大地在心中泪流满面地想着。
影山自从上场後,发挥跟翔阳绝佳的默契,比起过去他更能站在攻击手的立场想,什麽才是适合他们好打的球,比数一路来到乌野25:青城23,乌野成功拿下第二局。
晴注视正和队友讨论的影山,那个不善言辞、在球场上一意孤行的国王,或许要成为真正的国王呢,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不过接下来比赛才是棘手,不仅要面对及川的发球还有青城如影随形的拦网,感觉又是一番苦战。
休息结束後,第三局比赛开始,双方展开激烈的拉锯战,比数来到乌野17:青城19,这时乌野喊出暂停,由山口代替翔阳发球。
这是山口第一次在高中的比赛里发球,他感到相当的紧张,尽管如此仍抑制紧张的情绪上场发球。他发出一个漂浮发球,球往球网的方向飞去,然後碰的一声碰触到球网掉入乌野的场内,哨声响起,乌野17:青城20。
接下来,双方不停你来我往,哪一方都不肯轻易放弃,比赛又再度陷入胶着,目前比数乌野31:青城32。在这个节骨眼上,又轮到及川的发球,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眼神瞬间转变得犀利起来。
——飞雄,面对急速进化的你,我可能会输也不一定,可是绝对不会是在今天。
稍微助跑後,大力一挥,力道强劲的发球像火箭般朝乌野快速飞去。
突然间,一道黑影迅速闪过,西谷鱼跃接起了这球,现在这个位置、这个时间、还有这个角度全部都很完美,影山将球托给了翔阳,翔阳高高跃起,大力一挥,随着翔阳起跳的同时,青城的三人拦网也跟着起跳。
「啪!」
球碰到青城的拦网弹了回来,眼看就要落入乌野场地,大家急着去接,但已经来不及了,球落入地面,青城以33比31赢了乌野。
*
「那个……你还好吗?」
看完比赛後,准备要和嶋田一起回去的泷之上,看了背对着他,怔怔望着空无一人比赛场地的晴。
晴猛地回神,「……还好。」话才刚说完,一滴晶莹的泪水说从她的眼角慢慢滴落下来。
泷之上吓了一大跳,赶紧拿出面纸递给了她。
「谢谢。」晴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忍住想哭的情绪,她比任何人都还知道,乌野想赢青城的渴望。
再度向他们道了谢後,她跑到体育馆外面,想寻找翔阳与影山,没想到在草坪上发现扭打在一起的他们。
「你们在干嘛!?」
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正在打架的两人迅速停下动作,一致的大喊:「我们才没有打架!」
「你们……」晴不争气的泪水瞬间溃堤,「明明刚才就在打架。」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滴落下来。
「晴,你不要哭啦!」翔阳走到她的身旁,「你这样会害我也想哭啊!」说着说着下一秒开始痛哭了起来。
原本不想哭的影山,看到他们都哭了之後,莫名也跟着哭了起来。
找到他们的小武:「……」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竟然增加了(●♡∀♡)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