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大地陷入沉睡,偶尔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还有虫鸣鸟叫声。晴与影山并肩走在街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影山将肩上虽不重但体积很大的包包重新背好,问道:「洗衣店在哪里?」
「好像没有很远,大概走个十分钟就会到……啊、这边要左转。」
「好的。」
影山鼓起勇气开口:「你还好吗,今天看你好像没有什麽精神。」
「昨天没有睡好……」
「是因为那个犯人吗?」他面露沉思,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晴停下脚步,抬头仔细看他的神情,「你蹲下来一点。」
「嗯?」虽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不过他还说照做。
她动作轻柔把他皱着的眉头慢慢舒缓开来,接着朝着穴位,慢慢地由浅到深按下去,力道不能太大,「先吸气再吐气。」按摩的同时搭配吐纳更加有效,重复按摩五六次後。
「你睁开眼看看。」
影山打开双眼,顿时感到眼前的视线变得更清楚。而且在按摩的同时,因为离的很近,淡淡的清香从她身上传来,想到这里他又不自觉脸红了起来。
他捂住了通红的脸,另一手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我们用跑的吧……」
「欸!」这个场景好像是曾相似啊……
「啊,不对……飞雄要右转。」
不远处,一边聊天一边走来的小武和乌养教练,他们在居酒屋喝完酒正准备回来。
「我好像看到晴跟影山跑了过去。」武田眨眨眼。
乌野教练豪迈笑了出来:「老师,那是你喝太多酒吧,这个时间点他们不会在外面啊……」
晴拉住影山的手,看着挂着投币式洗衣店的招牌。「洗衣店就在这里。」
两人一同踏进洗衣店,正在运转的洗衣机跟烘乾机让室内比室外更热。室内并没有冷气,只有几台电风扇正在吹着。
「原来这就是投币式洗衣店啊!」影山的眼睛闪闪发亮。
晴朝洗衣机的投币口投入零钱的期间,影山在狭小的室内东张西望,四处走动,一下子目不转睛盯着洗衣机瞧,一下子翻了放在桌上的杂志看。
晴忍不住吐槽:「你是小朋友吗?」
「咦,你说什麽?」影山转过头。
「没什麽。在毛巾洗好之前,还有三十分钟,我们要先回去吗?还是在这边等。」
「如果只有三十分钟,那就在这边等好了。」
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无聊翻着杂志看。
影山开口询问:「刚刚我问的问题你还记得吗?」
阖上杂志,她平静道:「的确是因为梦到犯人所以才没睡好,不过今晚要是再梦到他,我一定把他往死里打!」
影山原本很认真听她的话,听到最後不禁笑了出来,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果然是她的作风。
「打不赢记得叫我。」
「在梦中怎麽叫你?」
影山随即恍然大悟,尴尬看着她,最後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进来了一位身形微胖、戴着眼镜、梳着油头的中年男子进来,瞥了他们一眼,迳自走到洗衣机前,随口问道:「你们是附近学校的人吗?」
晴面露微笑。「不是,我们是宫城来的。」
男子打开洗衣机,拿出衬衫和袜子,继续道:「你们远道而来还真是辛苦,想必应该是很优秀的选手吧。」
又瞥了影山和晴第二眼,出言不逊道:「但,既然被派来这种杂务,应该只是坐冷板凳吧?」
晴本来想反驳他,影山却轻轻拍了她的手,摇摇头,另一只手指着自己,没关系这种人让他应付就好。
「我们是打排球的。」
为了打断男子滔滔不绝的话,影山起身,眼神迅速转变,全身散发出惊人的气势,周围的温度变得有些寒冷,明明室内的温度比室外还热。
男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回头看向影山,少年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目光冰冷刺骨,就像在看待一个死人一样。
他吞了吞口水,一接触到影山的眼神,连忙手忙脚乱收拾衣物,落荒而逃跑走了。
影山V.S中年男子,由影山获胜。
只凭藉着眼神、气势,就顺利赶走中年男子,飞雄真是太厉害了……晴在心里想着。
「欸,他怎麽跑了?」影山歪了歪头,不是才聊到一半,怎麽人不见了……他应该没有说什麽害他跑走的吧。
晴无奈地笑了出来,这是天然黑吗?
……
回程的途中,两人安静地走在街上,朦胧月色的映照下,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晴打了个喷嚏,破坏这个美好的气氛。
影山见状,立马脱掉身上的运动外套,递给了她。
「……可是你也会冷吧!」
晴多看了影山好几眼,她怎麽觉得今天影山特别温柔呢?身上这件外套很温暖之外,还有影山的气味……
「还好。」
每次他跟晴在说话时,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都会放轻许多,嘴角都会不自觉上扬,目光都会停留在晴身上。
「那个……晴,你喜欢什麽类型的男生?」
影山突然停下脚步,有些害羞的转头过去,他的心脏正噗通噗通疯狂跳着。
「什麽类型的男生……大概是那种知道我在想什麽,懂我心思的人。如果三观不合的话,即使交往後也满容易吵架。」
「三观?」
「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是喔……」
「那飞雄喜欢什麽类型的女生?」
影山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因为他忽然想到菅原拿给他的《经典告白语录》中的其中两句。
「你喜欢什麽类型人?」
「我喜欢像你一样类型的人。」
这个时候就可以回答「我喜欢像你一样类型的人」,可是总觉得难以为情……
「飞雄?」晴看他一脸恍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喜欢……聪明有主见的女生,遇到事情可以不慌张,如果会乐器就更好了。」
「原来你喜欢聪明的女生,我还以为你喜欢那种天然呆的女生。」
「天然呆?」影山瞪大双眼,内心如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为什麽她会认为我喜欢天然呆的女生——
*
几天後,在排球少年每天认真训练下,时间终於来到了跟音驹高中比赛的那一天。
五年前,乌野前任教练尚未退休之前,两队时常比练习赛,还约定一定要在全国大赛碰面。
当年乌野高中以宫城县代表,音驹高中以东京第二代表队的名义参加了春高赛,但是乌野第三回合就被淘汰,音驹也在准决赛前败退。虽然比过许多场的练习赛,然而从未在正式比赛比过。
就这样,从此乌野和音驹两队也渐渐没落了,可是就在此刻──
命中注定的再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