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荒野天使 — 27.老友

圣塔菲:罪恶城

伴着阵阵闪电,雷雨开始滂沱,轰隆隆的声势在无尽旷野更显震天价响。

柏恩拉紧身上的斗篷,隐约看见前方约一百公尺处的罪恶城,他放慢座骑的速度,庆幸终於在今晚赶到,淋了一晚的雨,他觉得刺骨的雨水已经侵渗血液。

入夜的罪恶城,安静的宛如死城。

与其说它是个城,不如说它只是几间建筑物聚集出来的一个聚落,这里看似什麽都有,有酒馆、有妓院、有驿站,但就是没有法律,这也是许多通缉犯喜欢来这里的原因。

这里没有善良居民,只有来来去去的过客和罪犯,罪恶城也因此得名。

已经有三年未到罪恶城,柏恩手移向腰际的手枪,戒备着,依他的经验,这里随时有喝醉的疯子跳出来攻击旅人。

沿着泥泞街道,凭着印象,他找到马刺酒馆。

他利落下马,快速将〝拦截者〞安顿在马厩,不停蹄的赶路,他知道牠一定累坏了。等一切都安置好後,他不浪费时间的走向有二层楼建筑的酒馆。

柏恩推开门,屋内灯光昏黄,原本吵闹的气氛顿时安静,酒馆内的男人不约而同往门口看。

他压低帽檐,遮住眼睛,戒备的灰眸迅速扫过四周。幸运的是,可能是下雨关系,屋内只有五六个男人分散在各角落玩牌,而且似乎都喝到七八分醉,这里没有像金矿一样,一下雨就塞满了人。

这冷清的情形正是他所需要的,他不希望被人认出。他故作摇晃走向吧台,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酒醉的人,男人们见柏恩似乎没威胁性,回头继续玩牌。

他拿下帽子,脱下湿透的风衣,随口向酒保点了杯威士忌。

是的,他需要喝一杯,尤其在这时候。他抹抹两颊淡青胡渣。

「这趟旅程真够累人的,不是吗?」咬着香烟,留着灰白大胡子的酒保看着一脸疲累的柏恩,「没看过你,外地来的?」他不感兴趣的问。

柏恩睨了他一眼,懒懒一笑,不想回答。接获讯息的酒保,耸耸肩,也表示无所谓。

「这里似乎开始没落了,没见几个人。」柏恩故做随意问道,想套出一些线索。

「去年山道那里发现新矿脉,大家全跑到那了。」

「真现实,不是吗?」

「不过今天傍晚倒是来了不少人。」酒保递上酒杯。

「是吗?他们的──」柏恩接下酒杯,准备追问,突然有人撞上他的後背,酒泼得他满身。他不耐往後看,抬头迎上修嘲弄的眼神。

彼此看见久违未见的老友,两人的眼睛闪闪发亮。

「笨蛋,小心一点,你知道我这件衬衫多少钱吗?」修瞪着柏恩。

柏恩嘴角一撇,索性转过身,双臂交叉,上下打量修。

身材依旧瘦削、依旧金色长发、依旧漫不经心的模样,看到嘴角扬起的修,柏恩也不自觉微笑。

「我看你这件破衣服看起来不值几毛钱。」接着他视线移向修旁边的金发女孩,随即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倒是你旁边这位美女一定是无价之宝。」

金发女孩听到柏恩的赞美,双手捧着发红脸颊,蓝眸也跟着发亮。

「甜心,或许你愿意换个伴,我想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柏恩向她眨眼。

「嘿!老兄!她可是我先发现到的!」修恶狠狠推开柏恩,努力让自己像一个争风吃醋的男人,而且该死的,他必须咬住脸颊内侧,才不至於让自己笑场。

他们的争执并未引起在场男人的注意,似乎这类戏码每天都会上演,他们也早司空见惯。

而一旁的金发女郎兴奋的快晕倒了,没想到竟有两个英俊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她开始陷入要选谁的苦恼。

「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呢?这样好了,我母亲从小教导要尊重女士的意见,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好让她决定──」柏恩话未说完,随即被修一记有力的右勾拳打趴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柏恩,尝到嘴角鲜血,他忍住笑意,开始假装痛苦呻吟。接着他感觉衣领被修一把拎起,他摇晃起身,无力贴着修。

「真打?希望你不是认真的,我知道你嫉妒我帅气的脸很久了。」柏恩在修的耳边轻声说道。「喔,对了,还有我神准的枪法......」

柏恩的话让修的嘴巴歪一边。

「我很早就想打你了,说到枪法,依我的枪法,你的副手屍体应该被发现了吧。」修发现自己快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托你的福,他没死。」两人鼻尖不到一寸,柏恩挑眉。「没想到你戏演得烂,枪法更烂。」

「你这只会说狠话的孬种!」修又往柏恩肚子用力揍了一拳。

这猛烈力道让柏恩弯腰,开始觉得胃翻腾,接着疯狂乾咳。

他开始相信修想打他已经很久了……

修再度拎起柏恩的衣领,眼神横扫向周,确信不会有人听到後,才在他耳边嘶声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狄亚哥的好手都在这哩,你的黑发小子在二楼的最後一间房间,有两人看守,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後,又想挥拳揍柏恩,却被他闪身躲过。

知道安妮没死,顿时让柏恩大大松了口气,他知道修的意思,依目前情形,他只能先救出安妮,想逮狄亚哥,必须再见机行事。

「好吧好吧,我输了。」柏恩双掌举起,退一步故做投降状。「这女孩是你的了。」他大声说道。

修拉拉领子,轻蔑瞪着柏恩。「你想当万人迷,我没意见,但记得以後不要随便勾搭别人的女人。」

「悉听尊便。」他盯着修,眼神不变地一笑。

最後与柏恩交换个眼神,修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搂着女孩走出马刺酒店。

柏恩缓缓站直身子,参着嘴角的血喝下剩余的威士忌。

「朋友,看过这麽多人打架......」酒保嫌弃看着他。「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别脚的一个。」

「同意。」柏恩微笑,重新戴起帽子,「老哥,刚才你说的对,这趟旅程真够累人的,所以我想洗个热水澡,然後睡在没有跳蚤的床,你觉得这些钱够不够?」

柏恩从口袋掏出一张纸钞放在桌上。

「绰绰有余。」收起钱,酒保从吧台下拿出一支钥匙。「7号房。」

「几楼?」

「二楼。」

「那这是我所需要的。」柏恩又叠上一张纸钞。「还有,我仇人太多,可以的话,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挑挑眉,意指别透露他的行踪。

「没问题。」

「我可以相信你吗?」

「老兄,我从来没看过你。」酒保双掌高举,眼盯天花板。

柏恩给了酒保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後。随即拎起外套走向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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