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柏恩闷坐在办公桌前,眼睛虽盯着文件,但脑海却转着女孩白天的行为。
马修说的没错,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也的确救了盖文,虽然他不值得救。
自从傍晚气急败坏拉她回警局後,他就叫比利把她带去楼上,他无法平息胸口的怒火,他不想再看她一眼,她的行为彷佛使他蒙羞。
黑影在门窗晃动,接着有人敲门,柏恩警戒放下手上的资料。
「谁?」
「警长,在睡觉了吗?」谄媚的声音传来,是杰克。
柏恩起身,为他开门。
「现在是你赚钱的时间,跑来这干嘛?」看到杰克,又联想到傍晚情形,柏恩又垮下了脸。
「哈哈,今晚金矿休息,呃……我太太烤了些面包,我特地拿来给………」他侧身看向屋内,「那个小白痴呢?」
「那个小白痴今天救了你儿子的命,可以的话,以後请不要这样叫她。」柏恩不耐烦的说。
「哈哈,没错没错,那麻烦警长替我转交给她,这表示一点谢意。」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对了,这是警长的马靴吗?」他从旁边拿出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革皮靴。
「你偷了它?」
「不是!是那个小白……小姑娘掉在金矿的,她可能帮你拿去给老麦上油吧。」
柏恩接过鞋子,想像女孩小心翼翼抱着它,跑过大街的样子,他知道她一直努力讨好他,所以竭尽所能的做各种琐事,但他冷酷无情的面孔总让她自讨无趣。
「好了,夜深了,你快回去吧。」
柏恩送走杰克後,他扭扭发酸的脖子,不明原因,他觉得心情烦躁。
今晚轮到比利职勤,他凌晨才会回来,柏恩锁上门,转熄油灯,准备就寝。
突然一声轻微的碰撞声,让他迅速转身。
黑暗中,他看到女孩。
她穿了一件高领纯白的长袖连身睡衣,乌黑头发散布在她窄小肩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子。
「怎麽还没睡?」他抑郁的问,不喜欢刚才沉思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女孩摇摇头,随即比了个手势,这个手势表示『比利』。
她在问:比利去哪了?
看来她要比利在,才睡得着。瞄着专属比利的手势,柏恩移开眼神:这小子什麽时候变成褓姆了……他不以为然想着。
「他去巡逻了,拿去吧,你的面包,杰克谢谢你救盖文的。」他将纸袋递给她,女孩怯怯收下,点点头,表示谢谢。
「早点睡,晚安。」越过她身边时,他闻到她身上乾净、甜美、有阳光晒过的味道,他跨大步伐,急於离开。
突然女孩拉住他的衣角,这动作让柏恩怀疑转身,他发现她从纸袋拿出一个松软温热面包,胆怯的递向他。
透过长长睫毛,她垂眼看他,羞涩对他微笑,释放出善意。
她试着打破双方的隔阂和尴尬,而且似乎深怕他会再次拒绝她的好意,拿着面包的手指微微颤抖,透露出紧张。
善於解读人心思的柏恩,当然知道她在想什麽。
看着面包,看着她惶惶不安的表情,又想到不管是杰克或者蕾莉,以及镇上的好事者总喜欢叫她小白痴。
柏恩突然了解,他竟不能忍受别人这麽开她玩笑。
或许,该给她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