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哭声不断从小溪旁传出。
「这里怎麽会有婴儿?」金氏老夫妻俩走近一看,互看了一眼,「不会被我们捡到了弃婴吧⋯⋯老婆,怎麽办好?」
「要不,带回去吧?反正我们也没孩子,都这岁数了,就当行行善,养着吧?」
两人约莫都四十多岁了,达成了共识,没想太多就收养了这婴儿。
夫妇俩把襁褓抱了回去,他们住得有点偏,有点像古代所谓的隐居,偶尔进山林里砍砍柴,院子里养着牲畜,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金太太自己裁缝的,她偶尔也会骑着脚踏车进城买布,顺便卖卖衣服。
当夫妇俩打开襁褓一瞧,让他们有点吃惊的是,婴儿穿戴整齐,从头到脚都是名牌货,还戴着不少金首饰。
「这...老婆,会不会只是弄丢了,我们把他放回去吧?」
金太太点点头,却又皱了皱眉,「不是啊,这几天我也没见有人上山过,这孩子会不会是被坏人偷了过来丢在这?那他父母不就要急坏了...你说这怎麽办啊老公。」
金先生想不出半点法子,只好继续盯着婴儿瞧。婴儿现在熟睡着,口水直流,他们赶紧找到襁褓中的奶嘴让他咬着。
「老婆,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婴儿一身鹅黄色的棉袄,样式很中性,首饰上也没什麽花样,倒是脖子挂着一条略长的平安符,绳子是红的,平安符是一块金牌,应该是纯金的没错。
他们轻轻拿起来仔细看,上面刻着一尊迷你的妈祖像,还有刻一些字。
「老公,你把字念出来我听听。」金妇人不识字。
金先生戴上眼镜看,念道:「小字就是一些保平安的话,啊!这大字是他的名字吗?中间这两字应该就是他的名字了,叫于苒。」
「于苒啊⋯好名字呢,看来是男孩喽?」
「我看不见得吧?这名字也可以是女孩呀。」金先生说。
金妇人哼了哼,「等下就看谁才是对的。」
「老婆,他手上握着一张纸!!」
他们小心扳开他的小手,打开纸条,结果上面有不少字。
金先生念道:「致捡到小娃的好心人:
我也没有把握会有人捡到她,这就是她的命了。而完成这件事之後我必须从世界上消失。抱歉我没办法告诉您我是谁。您可能也看出她可能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即使如此,您不用烦恼如何养育她,我有塞一笔能将她养活到五岁的钱到襁褓中,您也可以拿去花,不用给她最好的,只要让她快乐的长大,我们家就感激不尽,您可以直接登记收养她,因为也不会有人寻找她。
她姓霍,名于苒。生日十二月一日,现在刚满三个月大。
如果哪天您无法继续养育于苒,就让她寻找她的哥哥霍于荏,现在她哥哥才五岁,所以请待多年以後再告诉她。」
他念完後两人沈默了一阵子,
「老婆,看吧,是女孩。」
金妇人从襁褓中抽出了个纸袋,打开一看,「是两百万的支票...」
「这麽多...!?」两人面面相觑,不太敢多想。
「还养吗?」「养吧,不然拿给谁能养...」
他们俩围在婴儿旁仔细看,「挺可爱的是吧?」
于苒还熟睡着,她皮肤像其他婴儿一样白嫩,睫毛很长,鼻子小巧。
「你怎麽觉得她会是男孩啊?多漂亮的孩子。」
金妇人瘪嘴,「也是有男孩子长的秀气啊,好啦,我猜错就是了。」
婴儿眼皮突然动了动,皱了下淡淡的眉毛,然後睁开了眼,嘴巴嚼了嚼奶嘴。
像雏鸟认亲一样看着眼前的夫妇俩,然後笑弯了眼,嘴里还发出了可爱的咯咯声。
「啊哟,我还以为她醒来会哭呢。真乖真乖,爸比抱!」
「真是的,你会抱吗?我来啦,我帮忙顾过孩子。」
等于苒长大几个月後,金妇人重新给她做了一批衣服,并把她原本的襁褓衣物连同金首饰和那张纸条整齐的收在了一个抽屉里。
于苒算是个好养的孩子,不常哭闹,食量不大却很有活力。再长大点,就爱成天乱跑,或跟着金伯到山林里散步,跟着金婶到山下市集东张西望。
夫妇俩商量过後打算虽然将于苒当亲女儿来养,但不对她隐瞒任何事,事情一点一点告诉她,从小告诉她是他们领养的孩子,让她叫伯伯婶婶,但跟她都没有血缘关系。
于苒也没想太多,无忧无虑的过生活。
等于苒到了适学年龄,金妇人找丈夫商量道:「老公,苒苒要去上学,要不我们搬下山住?住城里离学校比较近。」
「行啊,那我们赶快去看房子,好像快开学了。」
於是夫妻俩在山下找了间套房租,还在市场里摆摊开始做生意卖衣服。
于苒上小学的第一天夫妇俩一起送她进的校门。
于苒很兴奋,进了教室後乖乖的照老师说的坐好。
「嗨~我是祝阳阳,你可以叫我阳阳,我们当好朋友吧!」下课时一个绑双马尾的女孩子跑过来对她说。
于苒开心的点点头,「好呀!我叫于苒,你叫我苒苒吧!」
很快的,于苒交到了第一个好朋友,她们下课会一起去厕所,放学後会一起走回家。
阳阳家住他们店的隔一条巷子而已,很近。
于苒也会邀请她到家里玩,她也常常跑去阳阳家玩。不过更常的是,于苒会带阳阳爬到山上去玩,玩玩探险看看夕阳什麽的。
小学一年级的时光,于苒的好朋友就两个,阳阳是一个,还有一个是她的同桌。
某天,于苒觉得同桌怎麽都不跟她说话,可她想跟他变熟。
「胡辰啊,你怎麽都不说话呢?」同桌是一个叫胡辰的男孩子。
「啊?要我说什麽。」他有点茫然的看向她。
「就...别人都和同桌是好朋友,我们也当好朋友吧!」
「哦,好啊。」胡辰不冷不热的回应她。
这对於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孩子是不是太过於沈默了?
平常没事他从来不会跟她说半句话,明明坐得近到没事就会碰到手肘。
那他们是如何成为朋友的呢?虽然胡辰嘴上答应和她当朋友了,可态度还是没变过...
一天,阳阳给她建议带胡辰去看夕阳,于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阳阳那天不能陪她一起,她只好单枪匹马。
「胡辰辰!放学後跟我一起去玩怎麽样?」于苒期待的看着他,还很亲昵的称呼他。
「为什麽啊?」他回。
「因为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们都没有一起玩过...」
「喔,那好吧,我要先回家说一下喔,你需要要先回家一趟吗?」胡辰第一次说了串长话呢。
「不用~」
「那你要跟我一起走去我家吗?」胡辰背起书包问道。
「好啊!」她跟着胡辰一起走出校门,穿越了几条街,一路上胡辰都没说话,于苒也不知道搭什麽话,只好先跟着他走。
最後停在了一间日式建筑前,「这就是我家了。」
「哇,好漂亮喔~」比起于苒家现在租的小套房,还是山上的小木屋,胡辰家的日式建筑算得上是于苒心目中的小别墅。
但事实上也只是普通人住的日式小房。
胡辰挑了下眉,道:「会吗?你家是多简陋。」他没想像于苒家的样子,觉得她只是故意赞叹一下。
听了这句话于苒却有些难过,不过马上就忘了那感觉。
胡辰进去了一小会又走了出来,对她说:「我妈说可以,走吧。」
于苒兴奋的领着他上山,没想到胡辰的体力也很好,可以跟上她,阳阳就没办法了。
「欸,你名字叫什麽啊?」胡辰突然问她。
于苒呆了,「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对啊,没注意。」胡辰觉得这没什麽。
「我们是同桌欸,老师喊过我那麽多次,都没进你耳朵呀?」于苒觉得很不可思议。
「嗯...也许我听过吧,你说说看。」
于苒只好说:「我叫霍于苒,以後叫我于苒,明白了?」
「喔~你就是老师常说的那个于苒喔。」
于苒的嘴角僵了僵,「你不会连我坐你旁边都不知道吧?」
胡辰说:「这我知道啊,你那麽吵。老是喊那个什麽阳的,吵都快吵死了。」
「真是对不起你了⋯⋯」
爬上山顶後,于苒指着不远处的木屋给他介绍:「那是我以前住的房子!可爱吧?」
胡辰看了一会说:「嗯,满精致的。你们家几个人啊?」
「三个,我和伯伯婶婶。木屋就是我伯伯盖的。」
「你爸爸妈妈呢?」胡辰问。这时还小,都想不多。
「我也不知道,希望他们还活着吧!」于苒若无其事的说。
胡辰不说话了,这种时候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什麽。
于苒拉着他坐在观赏夕阳的最佳位子,「下次我让阳阳也认识你,怎麽样?我们一起去那边探险。」于苒指指背後的森林。
「喔,好啊。」
太阳下山了,金色的光照在两张稚嫩的脸庞上,画面很美。
「胡辰辰,夕阳好看吗?」
「还不错,我以前就看过了。不过这里角度好像更好。」
「是吧~」于苒开心的对他笑,而胡辰也回她一个浅笑,这是于苒第一次见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