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彦和秦沐曦分手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两人各自的交友圈。
两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主动告诉周遭的朋友,都是在聊到了与彼此相关的话题时,才像是和别人说起今天忘记吃早餐一样,为这段感情下了一个注解。
分手後一个月过去,秦沐曦仍然陷在失恋的漩涡里,每天都快清晨才入睡,快到傍晚才起床。这段时间的她因为食慾不振,几乎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丹亦薇和白甯试过各种方法想让她振作,却一点效果都没有,秦沐曦依然像具活屍在过生活。
「再继续让她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被她搞坏。」丹亦薇语重心长地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可是沐子都窝房间里不肯出来⋯⋯」白甯瘪着嘴,撑着下巴神情很是苦恼。「开学之後她如果还这样怎麽办?」
丹亦薇挠着已经褪成金色的头发,叹气声连连,她还真想把沈柏彦抓来狠狠打一顿。她还记得那天晚上秦沐曦是被彭锦言带回来的,第一眼注意到的并不是她被包紮过的脚踝,而是那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
当时她坐在客厅吃着咸酥鸡一边看电视,听见敲门声便上前应门。
「谁呀?」开门前,她对着外头的人喊道。
外头沉默了几秒,才隐隐约约听见细小的声音颤抖着。
「是我⋯⋯」
「你没带钥匙吗——」打开门的刹那出现的并不是预期中的面孔,丹亦薇挑起眉毛微愣。「学弟?你怎麽在这里?」
彭锦言没有回话,只是默默转头看向伫立在他身畔的女孩。丹亦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秦沐曦反常地低着头,而且不断传来微弱的抽泣声。
这下子丹亦薇是真的懵了。
见她没办法说话,彭锦言迳自向屋内愣着的人开口解释。
「她走路的时候崴到脚了,我们刚看完医生回来。可能上药包紮的时候有刺激到,所以她痛到哭了。」其实彭锦言知道她哭泣并不是因为脚,只是他还没找到真正的原因,暂时也只能先用脚痛当作理由。
说完话,彭锦言又轻抚了几下她的头。
低着头,没人看得见此刻的秦沐曦脸上是什麽表情。她挽起微笑,心里暖烘烘的,重要时刻彭锦言还是很可靠的。实际上,他的温柔一直以来都豪不吝啬地交给她。不论是喜欢上她以前还是之後,彭锦言都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孩。
只不过他的温柔是安静无声的,不张扬、不夸耀。
「你快进去休息吧,累了一天还弄伤脚。」
「嗯⋯⋯」她乖顺地点头,在彭锦言的搀扶下走进屋内。
丹亦薇试图说些什麽,却发现自己组织不了任何语言,只能傻傻看着秦沐曦被那身材高挑的男孩搀着手臂走过她身旁。
被泪痕刮花的脸憔悴不堪,坐在沙发上她也只是呆望着电视,双眼空洞无神。彭锦言从旁拿起一条毛绒毯子,将蜷着身体的秦沐曦紧紧包覆,让她看上去像颗巨大的棉花糖。
看着女孩哭肿的眼,彭锦言的心像是被人扭了好几圈,心疼不已。他不晓得她流泪的理由,但能够确定绝对不是因为脚伤,等他找到惹哭秦沐曦的对象,他绝对要他好看。
彭锦言回头看了一眼丹亦薇,「我先走了,再麻烦你好好照顾她。」丹亦薇点头,转身往厨房走去。
离开前,彭锦言忍不住弯下身,将秦沐曦紧紧拥入怀。她身上的热气夹杂着糖果般的甜味飘进鼻腔,他缓缓松开手,身体向後退了一些。
「今天不要熬夜了,早点睡。」秦沐曦像具人偶不吭声,身体动也不动。彭锦言叹气,他清楚她的个性,倘若她不愿意,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让她开口。他轻轻抚上女孩微热的脸颊,只见她的瞳孔瞬时震了一下。
回过神,秦沐曦只看见彭锦言那张勾人神魂的脸庞在眼前逐渐放大,紧接着迎来的,是唇上触及的柔软、鼻尖萦绕的香气、双颊奔腾的热气,脑内的警铃开始嗡嗡作响,心跳像是在唱和一般,慢慢大声了起来。
这一幕被丹亦薇尽收眼底。她放下手中的马克杯,面无表情地靠在立柜边静静望着。秦沐曦和沈柏彦之间肯定发生了什麽,看她哭成那副德性,难道⋯⋯
「你、你该回去了。」头压得低低的,秦沐曦不敢抬眼直视彭锦言。
轻笑一声,他站直身体抹抹嘴角。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