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男子跳了进来,手上拎着一张面具,遍体鳞伤,鲜血流了一地,偏偏男子眉头蹙也不蹙,彷佛感觉不到痛,煞是恐怖。
「小姐!奴婢保护你!」杏云心里害怕,但还是跑到谈依琴前面,双手直直摊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须臾,见昭落和月影没什麽动作,自家小姐还把药箱拿出来,杏芸一脸懵逼。
等到谈依琴走上前替男子包紮伤口,杏芸才恍然明白,小姐和那个男人认识!
昭落一个眼色给杏芸,示意她们出去。
杏云傻傻点头,跟着昭落和月影出去了。
「怎麽回事?伤成这样。」谈依琴把各种瓶瓶罐罐一个一个摆好。
「小事。」花宸夜低眉顺眼,像是一只服从的猛兽。
谈依琴颇为无语,这样是小事,那什麽才是大事?棉棒沾了药膏,轻柔地将伤口涂均匀,「疼吗?」
「不疼。」花宸夜一双眸子沉静地看着女子的侧颜,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直到一些外伤都包紮好了,谈依琴无奈叹气,「你要不要脱掉衣服?里面还有伤。」
花宸夜毫不迟疑,把上衣脱下,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肉。
眼睛不流连於花宸夜极好的身材,谈依琴认真地继续包紮伤口,待看到花宸夜的背部,倒抽一口冷气。
那是一道由左上至右下的剑伤,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飞,血液不断从里头涌出,导致整个背部鲜红一片。
不知为何,谈依琴莫名发火,「你究竟做什麽去了,这伤谁砍的!」
花宸夜闷不吭声,依旧低着头,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谈依琴抿唇,只觉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擦药时,刻意加重力道,花宸夜不禁闷哼一声。
虽然达到自己的目的,谈依琴还是有些心疼,不知不觉中,慢慢减缓力道。
花宸夜自然是感受到了,嘴角悄悄弯起,刀子嘴豆腐心。
全身包紮好後,谈依琴没好气地道:「上次你伤没这麽重,就昏过去了,这次怎麽没有?」
花宸夜似是在回想上次的情况,顿了一会才道:「上次是内伤,这次是皮外伤。」
谈依琴了然点头,虽然她对武功这方面没什麽知识,但仍然知道内伤比外伤还要严重许多,「怎麽每次受伤都来找我,当我是大夫啊?」
岂料,花宸夜竟然嗯了一声。
谈依琴恼怒,别过头去,「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瞧瞧你方才把我的丫鬟吓成什麽样了。」
良久都没有听到花宸夜的回应,谈依琴当他走了,头转回来,竟看到花宸夜放大的俊颜!
谈依琴睁大杏眸,「你你你......」
花宸夜勾起唇角,「你忘了,你要对我负责,所以也要负责我的身体。」
谈依琴百思不得其解,「我不记得我对你说过这种话啊?」她怎麽可能说出这种话,花宸夜脑子还好吗?而且一般不是都是男人对女人负责,哪来女人对男人负责之说。
她应该是忘记了,花宸夜的笑容扬的更大,「好好想想,那日在花鼎楼你做了什麽,还有,中秋快乐,呵。」
月色如银,月光似水。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照耀在俊颜上,静谧、柔和,是最简单的美好,也是最动人的时刻。
谈依琴看呆了,意识回复时,花宸夜已经走了。
谈依琴耻於自己的愣神,嘟囔一句:「仗着自己的脸蛋,迷惑别人心神......」便上牀睡觉了。
翌日一大早,谈依琴啊了一声,惊天动地。
「小姐!怎麽了!」杏芸匆匆闯入。
昭落和月影跟在其後,面色担忧。
谈依琴知道自己吓着她们了,乾笑道:「呵呵......没事......」她能说她想起那日的事情吗......
那日,她酒醉时,强吻花宸夜!
没有什麽比这更荒唐的了,她是不是该去吃斋念佛,静心一下?难道前世的教训还不够多吗?她怎麽会做出这种事情。
谈依琴小脸通红,深深地苦恼着。
杏芸看谈依琴这样,以为自家小姐又发烧了,焦急道:「小姐!你是不是发烧了?奴婢这就去寻大夫!」
杏芸就要跨出门槛,谈依琴轻咳一声,不自然地道:「我没有发烧,不过你既然都要出去了,就帮我叫四弟过来吧。」
杏芸狐疑地看了一眼谈依琴,便点头道:「是,小姐。」
「昭落,月影。」谈依琴突然叫道。
「奴婢在。」
「你们知道你们的阁主为何会受伤吗?是什麽势力针对醉血阁?」谈依琴知道昭落和月影定然知道些什麽。
昭落、月影相视一眼,她们该说吗?
谈依琴释放威压,沉声道:「既然你们的阁主把你们交给了我,你们就只能忠於我。我不反对你们叫他阁主,但你们应该要认清,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昭落和月影浑身一阵战栗,这个小姐的手段,她们是明白的;这个小姐的气势,和阁主不相上下,若和她为友,不会有事,但若和她为敌......
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昭落和月影同时说出:「皓月宫。」
谈依琴微微惊讶,她倒是没想过醉血阁会跟皓月宫扯上关系,她还想说是哪个皇子贪图醉血阁的势力,不过这麽一想,也就通了。
如果说醉血阁是黑,皓月宫便是白了;一个专替别人杀人,一个光明磊落。皓月宫打着替天行道之名,做了不少好事,当秉持着正义的皓月宫,遇上充满血腥的醉血阁,结果可想而知。
她从没把这两个势力联想在一块,是因为醉血阁就在他们东雍国内,皓月宫却在南鴁,这麽远的距离,如何能碰上?
但,就是这麽碰上了,只怕皓月宫不把醉血阁扳倒不罢休了,花宸夜还真惹了个大麻烦。
「小姐,四少爷来了!」
谈依琴往门口看去,果真看到谈君豪抬步而来,「姐,找我什麽事?」
「不是要你教我武功吗?」谈依琴轻笑。
「哦!好,姐,出来吧!」谈君豪恍然大悟,脚转了个方向,又往门外去了。
「姐,你先从蹲马步做起吧。」
谈依琴照做,「这样吗?」
「嗯,蹲半个时辰。」谈君豪不确定地道:「姐,你蹲累了就自己起来吧,学武很苦的。」想他当初蹲马步一蹲就两个时辰。
「四弟,你现在就该像个师父,严厉教导我。」谈依琴冷声呵斥。
谈君豪一愣,随即严厉道:「蹲累了不准起来!一定要足足蹲满半个时辰!」
谈依琴噗哧笑了,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