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落本無情 — 08

买完菜回到他的家,她到厨房做着他指定的菜肴,隐约可以听见从客厅传来他的说话声。

原来是莉莉打来的电话,她听不清他的声音,只知道他不耐烦的说了几句就挂上电话。

没多久电话又响,他再接起来,是他这世的母亲。

淑芬没有仔细听,她强迫自己赶紧把菜肴做完,离开这不属於她的位置。

她爱他,她应该任性的霸占这位置,但她清楚在他心里,她只是她前世的替代品。

她想做的是自己,不是前世的影子。

她从厨房走了出来,见他正坐在沙发上直看着电视漆黑的萤幕。

她说:「菜我做好了,我要回家了。」

话语ㄧ落,他快速的飞奔了过来,抓着她的手,说:「别走!」

他紧蹙眉头,眼神闪拭过许多的情绪,有焦虑、执着、责怪,甚至是怜悯。

他是在可怜她吗?就算这世的她是孤儿,她独自ㄧ人也可以活得很好,但她心虚了。

ㄧ人是寂莫的。

她拒绝不了他。

她说:「好。」她讨厌自己总是顺着他。

沉默配着菜肴显得苦涩,时不时传来他手机的震动声。

他无动於衷,她终於开口了,说:「不接电话吗?」

「不接。」

她表情依旧,心里却闪过一丝喜悦。

她贪恋着他给予的独特,却也痛恨自己无法离开他。

人死了,到黄泉,孟婆会给一碗孟婆汤,喝下後,好忘掉前世种种的情愁。

她和他没有喝下,相约来世再续未了的情愿。

但她该认清,她与他的情缘也许早该在前世已了,今世的贪恋,只是折磨这世的人生。

她应该要重新开始。

晚饭结束,她收拾好ㄧ切,本该离开的她,又被他留了下来。

不同的是她原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依他的要求,换到了他房间里的沙发。

静默的夜,她看着他入睡,梦着前世的过往。

接下来几天连假,她除了回家拿换洗衣物,其余时间都待在他的家里。

他对她说着他与前世那人的种种,从青梅竹马到指腹为婚,陪他从阿哥登基为帝,他记得,她也记得,但这世的隔阂谁也没有戳破。

她与他的关系更为亲密,就像情侣那样,会牵手,亲吻。

假期结束回到公司,淑芬继续过着往常般的生活,他也是如此。

下班回家途中,ㄧ人的出现,打破了她与他这段甜蜜的日子。

莉莉心平气和的邀请她到附近的咖啡厅,就像好朋友般的邀约,漂亮的外表,甜美的声音,任谁也无法拒绝。

服务生把彼此点的咖啡端上来後,莉莉优雅的拿起杯子,先闻了一下,後品嚐ㄧ口。

莉莉的端庄姿态,犹如前世的皇后。

莉莉说:「我并非是不明事理的人。」

淑芬沉默着,她彷佛是介入莉莉与他的第三者。

前世ㄧ批批的秀女进了他的後宫,她早已习惯,但这世一夫一妻制的社会体制下,她无法容忍与别人共侍ㄧ夫。

莉莉说:「我和凛哥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双方父母都看好我们的婚事。」

她沉默着,他从未跟她提过莉莉的事。

莉莉说:「男人婚前有过好几位女朋友是正常不过的事,但我这未婚妻从国外回国,自然是要与凛哥哥结婚。」

她沉默着,若这是结果,即使不愿也只能接受。

莉莉露出腼腆的笑容说:「你会祝福我们吧。」

她会,她希望到那时,能够放下他。

莉莉开始说着和他的婚姻生活,美好的未来。

而她彷佛失去了听觉,沉溺在与他相处的时光回忆里,她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但现实总是督促着她要继续的往下走去。

什麽时候结束,她茫然。

她到家门前,她见到他就站在前头。

他见到她,连忙跑向她,看了她一下後,松了一口气,一手温柔的抚摸着她冰冷的脸颊,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淑芬顿时松懈了所有,她露出浅笑,靠着他温暖的手,说:「有你这句话,够了。」

哪怕在寒冷的现实,也能温暖着她。

莉莉的出现,让她与他的关系更为紧密。

他牵着她,疼着她,护着她,为她挡下莉莉的一切。

淑芬曾问他,为何要对她这麽好?在他心里,她只不过是她前世的影子。

他的回答总是那句,「因为你值得。」

她不敢再多问,只能奢望的幻想他口中的「你」是自己,而不是前世的她。

莉莉来找她的次数少了,是他替她挡下了许多麻烦。

他待她好,她沉醉其中,有时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认出她来,但她从来没有过问他。

她高兴他记得前世的事情,可是却也讨厌他缅怀於过去,站在他身前的是她,而不是前世的她。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厌恶,所以他渐渐不再提及前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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