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的纲吉,头上还顶着毛巾,下楼後就听到奈奈兴致勃勃地询问阿纲的意见:「呐,纲君,你觉得哪套衣服比较好看?这套?那套?」
阿纲一脸无奈,「有什麽差别吗?哎,妈妈,可不可以不要来……」
异常兴奋的奈奈完全没在听阿纲的话:「啊,还是这套好了,但会不会看起来太严肃了呢──」
纲吉一边擦着还有些湿润的头发,一边好奇地问着落座在一旁的里包恩:「这是怎麽了啊?」
里包恩勾了勾嘴角,「没什麽,只不过是妈妈要去明天的教学参观而已。」
里包恩的话让纲吉陷入了回忆,因为年代久远,她回想了一下,隔了一段时间才回应:「这麽说起来,中学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事呢。不过,为什麽阿纲要那麽抗拒啊?我倒是觉得就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啊。」
阿纲正凑近纲吉,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吐槽:「纳兹小姐你根本不懂废材的心情啊!啊啊,真希望明天不要来……」
已经失去奈奈的纲吉实在不能理解阿纲的心态,「说什麽傻话呢?妈妈怎麽可能把自己的孩子当作废柴呢,即使是废柴,在妈妈的眼里,你也一定是她最珍贵的宝藏啊,别太不知足了,要懂得珍惜啊!」
「後面居然不否认我是废柴……」阿纲一脸囧样,然後他忽然灵机一动,「对了,那不然,可以拜托纳兹小姐吗?纳兹小姐已经是成年人了,充当一次我的监护人吧?就说是我的姐姐,纳兹小姐的脸跟我很像,一定没问题的,老师不会发现的!」
纲吉伸出食指戳了戳阿纲的额头,「不行哦,我明天白天得打工呢。」
闻言,因为躲避纲吉手指而往後仰倒的阿纲赶紧爬起来,震惊地问:「咦?!纳兹小姐在打工?什麽时候的事情啊!」
纲吉疑惑地瞄了他一眼,「已经很久了哦,大概在指环争夺战结束後不久我就开始打工了,不然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咦咦咦?!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吗?!」
纲吉轻叹了口气,「有跟妈妈说过了。虽然没有特地跟大家说,但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了,难不成你都不知道吗?」
阿纲看向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里包恩,喊着他的名字,「里包恩!」
里包恩不为所动,「关我什麽事?隔了这麽久都没发现,是你自己太蠢了。」
「我、我还以为……」阿纲一噎,他还以为偶尔周末纲吉不在家只是有事情出去了,或者是跟京子、小春、库洛姆她们出去玩了。平常的话,他因为上课的缘故,还以为纲吉一直在家陪着奈奈呢。
纲吉眨了眨眼,「不过你的要求倒是满有趣的,我还没去参加过谁的教学参观呢!」
阿纲还以为纲吉改变主意了,惊喜地追问:「那──」
纲吉耸了耸肩,示意阿纲朝奈奈的方向看去,「不过,即使我答应了你,你觉得妈妈会放弃这次看看儿子在学校表现的机会吗?」
阿纲转头,看着奈奈那兴高采烈哼着小曲的模样,就知道怎样也阻止不了奈奈了,只能长长叹了口气,「唉……」
翌日,在阿纲出门去学校不久後,奈奈拉着纲吉帮忙挑选衣服,纲吉这些年来出入社交场合的次数也不少了,很快就帮奈奈挑好适合的衣服,也帮忙化了合适的妆容,然後目送又欣喜又期待的奈奈出门了。
没过多久,纲吉也得出门去打工了,将风太、蓝波和一平几个孩子托付给碧洋琪照顾,直到她下午结束了打工,回到家里才陪着几个孩子玩了一会儿,阿纲就一脸苦闷的回来了。
听着阿纲喋喋不休吐槽里包恩在教学参观上的所作所为,纲吉心有戚戚焉地轻轻拍了拍阿纲的肩膀当作安慰。
*
纲吉只不过是纳闷阿纲怎麽今天太阳都要下山了还不回家,好奇来并中看看,就被抓壮丁,原来阿纲他们正在学校里找十五年前被校长埋在後庭里的时光胶囊。
「诶?」纲吉不得不好奇,在她的时空里似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在她的印象里,没有遭遇过要退学处分的危机,也没有帮校长挖过时光胶囊。
这件事说来话长,起因是教理科的根津老师,纲吉稍微询问了一下,之後听完阿纲的话,不禁眉头微皱,确认般问道:「所以说,那个根津老师说要是你们今天没有找到十五年前埋在学校里时光胶囊,你们几个就要被退学?!」
「对啊,这真的是太强人所难了……」阿纲苦着脸,他已经挖了好久都没挖到任何东西,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
纲吉用手指卷了卷发尾,细细回想着十年前的记忆,好像隐约有听说过并中因为施工的关系,校长到处请人找寻多年前埋藏的时光胶囊。
纲吉一边回忆,一边看着被挖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凹坑的後庭,嘴上问:「你们在後庭挖了多久了?都没找到吗?」
山本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挖了好几个小时了,可是什麽都没挖到啊。」
纲吉闭上眼睛仔细思考,然後,她猛然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件事,便娓娓道来:「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跟你们要找的时光胶囊是同一个,但我印象中听说有个时光胶囊是埋在学校内庭,而不是後庭。」
「可恶!」狱寺有些愤怒的握紧了拳,「难道根津那家伙故意骗我们来没埋东西的後庭挖不存在的时光胶囊?!那家伙实在是太阴险了!」
阿纲有些苦恼,「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现在在去内庭挖也来不及了啊!」
「那可不一定哦。」突然出现的稚嫩嗓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里包恩!」阿纲才刚回头,就被一发死气弹打中了,片刻他就只剩一条内裤,抓着锄头拔腿奔向内庭,「拚死也要找到十五年前的时光胶囊!」
在阿纲拚死的奋力挖掘下,终於挖到了十五年前的时光胶囊。
但是,他们不仅找到了十五年前的时光胶囊,还找到了四十年前被埋在学校里的某物──自称东大毕业,在并中教理科的根津老师,数十年前的几张个位数甚至零分的卷子,结果,根津铜八郎,五十五岁,因为谎报学历,遭到并中解雇。
而阿纲等人的退学危机,在校长发话後,就这麽平安落幕了。
唯一残念的是,阿纲因为没能来得及在明天早上前将被挖的乱七八糟的校园恢复原样,而惨遭云雀「咬杀」。
不过,最後阿纲还是在风纪委员以及里包恩的监督下,认命地将校园恢复原状,而因为延迟恢复原状,在将校园变回原样後又吃了云雀拐子的一顿打,鼻青脸肿也不敢反击,回家之後用了拙劣的藉口骗过了奈奈,还是纲吉一边叹息一边帮他擦药的。
「阿纲,你这样下去,未来会很辛苦的啊……」
「诶?纳兹小姐,这是什麽意思?」
「是在说你啊,身为彭哥列的BOSS,哪能一直这样单方面挨打啊!」纲吉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手上的力道一不小心加重了一点。
「啊,痛痛痛,纳兹小姐,很痛啊!」阿纲吃痛,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这时候都还没忘记反驳:「我才不要当黑手党的BOSS啊!」
「知道痛就好……」纲吉放轻了为阿纲擦药的力道,「事实上,在你打赢XANXUS後,你是下一任BOSS的事情已经基本上是无法改变了,趁现在你还年轻,还没继承彭哥列之前,还是好好跟里包恩多学一下吧,这样你之後会省事很多。而且,未来……」
说到一半,纲吉突然沉默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阿纲疑惑地抬头看向纲吉,她的面色严肃,褐色的双眼中似乎藏着忧伤,让阿纲忍不住担忧地问:「纳兹小姐?你怎麽了?」
回过神来,纲吉摇了摇头,还是觉得现在让阿纲知道未来的事情还太早,强硬的转移了话题:「没什麽,现在先不谈BOSS的事情,但好歹你也得坚强一点,你看你这样总是一身伤回来,你觉得妈妈她会怎麽想?」
阿纲垂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嘴巴张张合合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
看阿纲身上的伤口都抹过药了,纲吉在一些明显会恢复比较慢的部分伤口上贴上创口贴,然後关上了医药箱,「好了,注意伤口不要再碰到水,几天後应该就会完全恢复了吧!」
「啊……纳兹小姐,谢谢你。」
纲吉拎着医药箱站起身,「这不是什麽大事,你自己注意点,还是希望以後尽量减少受伤的次数吧!」
「嗯,我知道了……」阿纲看纲吉提着医药箱要离开他房间,看着纲吉的背影,不知道为什麽,他突然觉得有股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忍不住喊住她:「那个,纳兹小姐,请等一下!」
纲吉奇怪地回过头,「嗯?还有什麽事吗?」
阿纲有点尴尬,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就突然叫住纲吉了,可是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他绞尽脑汁终於想出了个理由:「那个,纳兹小姐,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纲吉笑了笑,转回身,走到阿纲面前跪坐了下来,「想问什麽,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我都会告诉你的。但事先声明,如果你问我未来的事情,我是不会跟你说的。」
阿纲搔了搔头,他倒是没想过要问未来的事情,「呃,那个,不是啦,我是想问,纳兹小姐,一开始就接受了当黑手党BOSS这件事吗?」
纲吉轻笑出声:「哈哈,那怎麽可能呢!我在一开始的时候也跟你一样,非常不情愿的!尤其是那时候的里包恩,我简直要恨死他了!」
「诶?!」阿纲惊讶地追问:「那你为什麽还会成为BOSS啊?」
「嗯……」纲吉托腮,开始回忆起过往,「说来话长啊,不过,契机果然还是因为指环争夺战吧!毕竟赢了之後,我基本上就从首领候补变成了下一任首领了啊,虽然一开始还是很难接受,不过後来也遭遇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在这些过程中,心态也慢慢转变了,而且高中毕业後,又被里包恩逼着去义大利留学,在九代首领身边学习,经过一番磨练後,我二十岁的时候正式从九代首领手中接下了『继承之物』。」
「咦?!二十岁!纳兹小姐那麽年轻就成为了正式的BOSS了吗?」
看着阿纲一脸吃惊的模样,纲吉微微一笑,「好歹我也算是从里包恩那里出师了啊。所以九代首领跟我商量之後,我考虑了一阵子还是答应了,毕竟当时九代首领也上了年纪了,所以在彭哥列高层、门外顾问以及同盟家族的见证下,我继承了彭哥列家族,而九代首领也宣布退休。不过,瓦利亚那边一直宣称他们只隶属於九代首领之下就是了。」
「诶?瓦利亚他们……这样没问题吗?」
「别管他们了,虽然他们基本上无视我,不过当彭哥列出现危机时,他们还是会帮忙的。」说着,纲吉拍了拍阿纲的肩膀,「我知道你还是很难接受,我也不是在逼你,但你转个念头想想,即使不成为BOSS,为了守护大家,你还是得强大起来。我也是因为有大家的陪伴,才能够成为现在的我。」
见阿纲陷入思考,纲吉微微一笑,「不用烦恼太多,现在的日子这麽平和,而且,你不是还有里包恩吗?」
纲吉缓缓站起身,慢步走出阿纲的房间,「你现在还年轻,你还有无限的可能性,虽然还不能独当一面,但有里包恩,还有守护者的大家在,你还有什麽好担心的?」
阿纲愣了愣,没有回话,而已经来到走廊上的纲吉低头看着不知道什麽时候待在阿纲房间外的里包恩,挑了挑眉,轻声问:「你听到多少?」
里包恩嘴角勾起,一下子跃到了纲吉肩头落座,不答反问:「你觉得阿纲听了你的话之後会有所改变吗?」
纲吉耸了耸肩,一边走一边回答:「我怎麽会知道,反正他总会成长的,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里包恩没吭声,是啊,阿纲会继续成长的,而他,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做好自己身为家庭教师的责任。
还有不到十年,阿纲,希望你能成长起来,然後……改变那个残酷的未来吧。
里包恩拉低了帽沿,纲吉也没再说话,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希望,阿纲能变得更强,这样,他才好面对那个可怕的未来。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