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神奇寶貝 守護者的歌詠Pokemon Singing Guardian — 章之七十二 全新的裝扮!諾恩與鏡子迷宮!(下)

「这迷宫到底该怎麽走啊——」

阿银一手摸上镜子,镜里的红发青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同时他哀号了一声,三名青少年才刚进入镜子迷宫没有多久,他马上就遇见了困难,而且现在才刚走到第一个岔路而已。

明明只要闭上眼静静感受周围,他就能猜出正确的路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尤其在森林里会更容易一些,眼前这个小小的岔路却让他备感压力,原因很简单,他选出正确的路径之後,一睁开眼就会被周围的镜子扰乱方向感。

「我就说吧。」

找不回方向感也就算了,还有人一直在背後落井下石,阿银继续盯着镜子,内心暗自设想着一头撞上镜子有多少机率可以直接昏过去,但就这样示弱的话,怎麽想都太没出息了。

「走右边!」阿银随口喊了一句,完全不理会真司,这让後者挑起眉,并且勾起了嘴角,眼角余光瞄见夥伴的笑容,他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怎、怎样?」

「你能证明你说的方向真的是这个岔路的右边吗?」

闻言,红发青年愣了一下,他怎麽可能知道对方想要什麽样的证明,转而想了想,真司为什麽要提出这个问题,难道是因为他已经头晕脑胀到左右都分不清了才想要提醒他吗?

「把眼睛闭上,原地转几圈,如果你最後还是指向同一边,我就相信你。」紫发青年提出了意见,他根本没有提醒阿银的意思,看着夥伴信任的眼神,他只觉得更加可笑。

「喔、来啊!」

阿银不疑有他,随即开始转圈,真司在确定对方看不见之後,拉着站在身边的少女走到走廊的另一边,假装他们一开始就站在那里,露没多久就知道对方在打什麽主意了,她想出声制止,而青年轻轻地摇了摇头。

「好晕……」一连转了好几圈,阿银难受地摀着脸,银眸开始搜寻周围的景物,视线定在夥伴们身上,随後便伸手指着其中一条道路。「正确的路在那边,这样可以了吧?」

「……哼。」真司哼了一声,他比着阿银原本选择的路,欣赏着对方精采绝伦的表情。「周围能够记忆方向的东西就只有我们,稍微换个位子就被误导了,真傻。」

「你这家伙!」阿银咬着牙,看起来想用拳头解决事端,但昏眩还未消退,他皱起了眉,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说不定连这个状况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银,你没事吗?」露连忙跑上前,她担心地询问了青年一句,见後者摆了摆手以示没有大碍,她伸手指了指地面上深色的地毯。「如果看镜子会让你搞不清楚方向,那看地板就可以了,我们从头来过吧!」

「地板……啊!地板不是镜子!」阿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隐约能感觉到手臂被少女扶着,银眸这才瞄向地板,幸好地板只是一般的地毯,要是连地板和天花板都是镜子,又或者是玻璃的话,他肯定会举双手投降。「好,接下来就全交给我吧!」

发觉後面有其他人进来了,三名青少年赶紧向前走,以免让别人失了破解迷宫的兴致,靠着阿银好不容易找回的方向感,路上毫无阻碍,当走到最後一个岔路时,其中一边已经可以看见出口的亮光,而另一边看起来有些阴暗,答案很明显,但露却停下了脚步。

「皮卡皮?」皮卡丘拍了拍少女的头发,似乎在疑惑为什麽主人要停下来,而露直直地看着阴暗的走廊。

「诺恩留给我们的讯息写着要到迷宫的深处呢……就这样走出去的话,感觉好像不太对。」

听了露的话,真司从口袋中掏出了那张印有额外文字的传单,上面确实像露说的一样,若是走出迷宫的话,就违背了这个条件,而迷宫一路上的错误路径都只是浅浅的死路,构不成「迷宫的深处」,那一条显眼到一般人不会走的死路在这种时候彷佛就是在告诉他们该走那里。

「那我们走那里吧,就试试看。」

他收起了传单,带头走向那条路,路的长度稍微长了一点,感觉就像是在绕圈一样,三人最终在尽头找到了一面大大的镜子,这面镜子长至天花板,镜面上印着露等人,以及他们背後的景色,由於後方也是镜面,於是在里头形成了无限回圈,确实让人容易搞混方向,看久了还会有些晕眩。

「——」

露才刚站定,镜面便起了黑色的涟漪,在三人面前形成紫黑色的漩涡,对於这样的场景,众人都已经很熟悉了,皮卡丘和叉耳比先行跃入其中,接着是青少年们,眼前的景色一转,这次踏上的小岛面积比较大,寸草不生的地面上铺满了陈旧的地砖,还有一些破败的建筑物,而诺恩就坐在建筑物仅剩的残骸上。

「午安,露小姐、真司先生、阿银先生,很高兴能见到你们。」王族青年露出温和的微笑,他从残骸上跳了下来,正好就落在三人面前,稳住脚步之後,他向众人行了礼。「三位都换了服装呢,十分合适。」

「诺恩!」露开心地喊了一声,见青年转向自己,她从侧背包中拿出了《安德非里卡王国史》并交到对方手中。「你交代我们找的书就是这本吧?」

「是的,就是这本王国史,这个触感真令人怀念……」诺恩用右手抚了抚王国史的书皮,仔细一看,封面的右下角缓缓地出现了烫金的字迹,和先前露的状况不一样,出现的文字是太阳之语,他维持着笑容,解释起王国史的秘密。「由於这本王国史是我和康尔达爷爷偷偷留下来的东西,只有守护者能够看见书中的内容,不过是根据记忆来决定内容多寡,现在只剩我能把所有内容传给你们了……对了,这里出现的是我的名字在太阳之语的写法,我稍後可以教你怎麽念。」

诺恩翻开了王国史的封面,里头原本空白的书页现在被满满的太阳之语填满,快速翻过所有的页数,他阖上了书,随後便将它交到真司手中。

「露小姐,相处的时间有限,不妨让我先教你一些太阳之语吧?王国史的内容不会再消失了,什麽时候看都可以。」

「好,我很期待!」露立即就答应了,虽然她想知道王国史中会有什麽样的内容,但诺恩说得对,她能和对方谈话的机会不多,她想把握珍贵的时间。

「那麽,真司先生、阿银先生,请恕我先将露小姐带到一旁,你们可以自由翻阅那本书,有书本之外的问题,晚一点可以问我。」如同先前见面的时候,诺恩的话语中彷佛知悉一切,他知道三人准备了其他事情想要询问他,不论是什麽问题,他似乎都已经准备好答案了。

「知道了,露就拜托你啦,王子殿下。」发觉真司早就陷入王国史的魔力里了,阿银小幅度地挥了挥手,代替对方接话,目送露和诺恩走到小岛的另一边,他将视线转回眼前的书籍。「这整本书全是太阳之语耶,你能念点内容给我听吗?」

「……我拒绝。」

真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应,而这完全出乎阿银的意料之外,向来乐於翻译古语的夥伴居然拒绝说出内容,他正想回嘴,转头却看见了紫发青年铁青的神色,那对有如浓墨般深沉的双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这根本不是王国的历史书,也不是三王子写的,是那位王国预言师留下来的日记,而里面全是关於三王子曾经遭受王室成员欺凌的过程。」

「像这样稍微学过基本的发音系统就可以了,使用歌声的守护者对语言的感知力本来就很强,如果有翻译的需要,支出微量的力量就能做到。」

王子轻声说道,看着认真学习的少女,他继续保持着笑容,一边引导露使用守护者的力量,他偶尔会看向真司和阿银那边,两名青年看了王国史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从来不对那本书做任何见解,不是因为他不在意过去,而是他看不下去。

那样的过往没什麽地方是值得被回忆起来的,但时机已经到了,更久以後的将来肯定又得重新面对不可。

「诺恩?」

听见露的叫唤,诺恩回过神,这才发现少女已经等了他好一会儿了,他眨了眨碧色的双眸,疑惑地看了过去。

「抱歉,怎麽了吗?」

「不、没事!只是觉得你的眼神很悲伤的样子,所以想问你怎麽了。」露担忧地看着诺恩,见後者难以回应,她露出了笑容,摇了摇头说了没关系。「对了,骑拉帝纳呢?今天没有看到牠。」

「牠在反转世界的另外一边巡视状况,可能要等现实世界入夜了才会回到这一边。」

青年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现在是一天中太阳光最强烈的时刻,反转世界也因此变得明亮许多,寂静的空间因为露一行人的到来而多了一点生气。

「露小姐,我们回你的夥伴们身边吧,你们好像准备了不少问题想问。」

结束了教学,诺恩和露回到了两名青年所在的位置,因而发现两人的异状——阿银移开了视线,而真司则是闭上了墨眸。

「咦?发生了什麽事吗?」露与肩膀上的皮卡丘互看了一眼,皮卡丘跳上真司的肩膀,拿走了对方手中的王国史并交到主人手中。

「啊、不行!露你先别看那个……!」阿银见状抢先将书抱在怀里不放,他没想到真司居然让皮卡丘轻易地拿走了书。「总、总之,王子殿下,我们有些问题想问你,可以回答了吧?」

「请说。」诺恩没有多说什麽,他转过头看向真司,随後眯起了碧眸。

「你的父亲,也就是安德菲里卡王国的国王曾经盯上反转世界,这和闇色魅影的目的一致,两者有关系吗?」真司的语气平淡,问题却直接切入核心,这不是他想问的问题,但他之前已经答应露和阿银要问了。

「……有关系。」诺恩仅沉默几秒就回答了真司的问题,他的表情没有剧烈的起伏,就只是看起来有些忧伤。「这是我想拯救露小姐的原因之一,父王他造成了国家的毁灭,现在也试图如此,这全是我的责任。」

「这怎麽会是你的责任!」阿银出言反驳,诺恩闻言愣了一下,前者当然注意到对方不正常的反应,他伸手搭上对方的肩膀,用力地晃了几下。「造成混乱的不是你,不需要替你父亲揽下一切罪恶,我是这麽想的,不论你有没有使命要解决这场灾祸,错的都不是你。」

「你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安慰。谢谢你,阿银先生。」诺恩坦率地表达了感谢,表情中的忧郁总算淡了一点,而他的道谢令红发青年害臊了起来。

「不客气,王子殿下叫我阿银就好了啦,我们是朋友了吧?」

「如果三位愿意这麽认为的话。」诺恩轻轻地点了点头,笑容越发灿烂,看样子是真的很高兴的样子。「还有问题要问我吗?」

「想请你监定这枚戒指。」真司从背包中拿出了装着古物的饰品盒,他把东西递给王族青年。

「我认得这个款式,但是很抱歉,这枚戒指是伪物。」诺恩仔细地看着戒指,最後摇了摇头,给了否定的答案。

「是吗。」真司看起来有些失望,这下也许连那封信都存在虚假的成分,虽然做了一点心理准备,然而,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人很扼腕。

「就皇室而言是伪物,对公爵来说可能是真物吧。」没想到诺恩话锋一转,重新将话说了一遍,并且添加了额外的解释。「母后确实给过一名公爵戒指,但两人最终交恶,公爵方的戒指後来被收了回去。这枚戒指和信物的款式一模一样,只是近看的话,会发现宝石的颜色不同,我认为应该是公爵不想被身边的人发现自己被剥夺了这份友谊而请人制作了另一枚戒指,两位交恶时是在私人场合解决的。」

「这枚戒指的故事这麽曲折啊……」阿银忍不住发表了感言,他不太明白为什麽公爵还要制作一样的戒指配戴,不过,这下至少证明真司挑的古物并不是现代制造的假货了。

「太好了呢,真司!」

露笑着对真司说了一句,比起普通的信物,说不定这种充满故事性的古物更让对方觉得值得收藏,後者确实收回了失望的表情,变回了原本平淡的样子。

「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时间差不多了……」诺恩看了看天色後便这麽说道,但随後却迟疑了一下,最後二度开口:「在三位离开之前,真司先生,我想单独和你谈一谈。」

「跟我?」真司重复了诺恩的话,见对方点了点头,他随口应了一声表示同意,主动找他谈话似乎不太寻常,但如果是露的事,王子不可能瞒着阿银。

「不能让我知道吗?」阿银显然也有一样的想法,他挑起眉,一副不满的样子,那副闹别扭的样子把诺恩逗笑了,只见王族青年用手轻掩着自己的脸,发出低低的笑声。

「我不会对你隐瞒露小姐的事情,阿银,我是想和真司先生谈关於心病的事。」

诺恩不久後就停下了笑声,他语带温和地回应阿银的疑问,接着转向真司,说出了实情,而紫发青年的表情仅是僵了一下,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请你直接说吧,用不着对他们隐瞒。」感觉到夥伴们的视线全聚焦在自己身上,真司眯起了墨眸,开口要求了诺恩一句。

「摩柯市的道馆训练家名叫白帆,他身边有一位友人能够帮助你走出阴影。」

经由诺恩的提点,露一行人一回到现实世界後,立即前往摩柯市的住宅区,三人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四处寻找着白帆的住所。

「真司,你一直在发呆呢……」露拉住了青年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询问对方,真司自从和诺恩告别之後,就一直沉思到现在。

『这对你来说会很痛苦,请你先忍下愤怒,听他说完。』

真司紧皱着眉头,他惦记着王族青年特别告诫他的事情,因此有些烦躁,他的确想要解决心理的问题,但现在要面对了,心却平静不下来,不断砰砰跳着,心跳声充斥在耳边,占领了他大部分的思绪。

「我没事。」他最後选择让夥伴们安心,他抬头看着四周,意外发现了诺恩口中的楼房,这下离考验又更加接近了,他不禁叹了一口气。「我看到白帆的住所了,快走吧。」

看着真司的背影,露和阿银面面相觑,只能赶紧跟上青年的脚步,来到了白帆的家门前,那扇纯白的门扉上用海蓝色的颜料画了水波的图案,少女按下电铃,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应门了。

「请问是哪……喔、你们是来挑战摩柯道馆的吗?白帆先生目前正在忙研究,暂时无法进行道馆战。」前来打招呼的是一名身穿白色研究袍的男子,一看见门外的青少年与神奇宝贝们,他立即将三人和挑战者画上等号,开口便是说明道馆战还无法进行。

「不是的,我们想请白帆先生引荐一名叫亚飒的先生。」

露出声解释来意,她现在才想到他们还没想好该如何表明来意才好,要是对方问起为什麽会知道亚飒,她恐怕回答不上来,结果男子一脸奇怪地往屋内看了一眼,又转向露等人,最终耸了耸肩,将房门整个打开,让出了走道。

「像你们这麽可爱的孩子为什麽要找那个怪人啊……」男子似乎在喃喃自语着,等众人都进了屋,他看了沙发一眼。「阿飒,你有客人喔。」

「何欧,从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了我叫亚飒。」被称为阿飒的男子从沙发上站起,他一面将落在颊边的黑色发丝拨回耳後,一面纠正穿着研究袍的男子的口误。

「我才不在乎。」何欧哼了一声,他带着三人来到亚飒的面前,然後伸出食指戳了戳对方的肩膀。「这个人就是亚飒,你确定他是你们要找的人吗?这家伙性格很差,又是个变态。」

「你去楼上帮白帆的忙,这三个孩子由我接待就好。」听见何欧糟糕的评价,亚飒的额侧悄悄冒出了青筋,他皮笑肉不笑地将人推向楼梯,接着转向露一行人。「你们找我有什麽事呢?要不要喝茶,我知道白帆珍藏的小蛋糕放在哪里喔。」

等众人都坐下,亚飒翘起了二郎腿,一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啜了一口,看起来很优雅,如果他把嘴边的奶油擦掉会更好一些。

在自我介绍之後,露很快地表明了来意,一谈到谘询的事情,亚飒的笑容便消失了,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仔细一看可以发现眼镜两边的镜柄中段用一条细细的银链连接着,银链随意地垂在男子的後颈上。

「我明白了,但我不是医生喔,我只是擅长倾听和给意见而已,而且像何欧说的一样,我——」

「你是说变态的部分吗?」阿银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说完之後,他突然意会到自己闯祸了,连忙摀住嘴。「抱、抱歉。」

「总之,想跟我谈的人就跟我过来吧,我们单独谈。」亚飒维持着职业笑容,但可以清楚看见他的嘴角正在抽蓄着,他站起身子,随後走进客厅後方的房间里。

「我去去就回。」

真司跟着站起身,和夥伴们报备完,他也走进了房间,这个空间对两个人来说很足够了,亚飒关上门之後便拉了一张椅子给他,而自己则坐在气派的办公椅上。

「跟我说说你的事吧,轻松点,你看起来很紧绷。」

青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向亚飒吐露自己的过去,露的身分他只字未提,只说明少女曾遇到了危难,以及自己内心里的挣扎。

亚飒没有打断他,等他把话说完之後,只是针对他说的内容问了几个问题,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大概是因为他急於得到对方的解答,才觉得这阵寂静特别漫长,实际上只经历了几分钟而已。

「嗯……你真的想解决问题吗?」片刻的沉寂之後,亚飒静静地问了真司一句,他的语气十分认真,给人不敢松懈的感觉,和先前他口中的放轻松完全背道而驰。

「是。」

「——这不是明摆着吗?离开那个女孩身边,再也不要跟她见面了。」

真司终於明白诺恩为何告诉他要按耐住怒气了,此时的窒息感说明了他排山倒海而来的思绪有多麽紊乱,伤疤被强硬地揭开了,滚烫的温度迅速蔓延至四肢,然而,他却没有伸手为伤口止血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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