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要女娲之石吧?』
『如果你用美色诱惑我的话,也许我会考虑把女娲之石送给你~』
该死的混帐!
胆敢对她做出如此踰矩的行为,难道一国之君就当真可以为所欲为、目中无人吗?!
忆起昨日蒹野良修将自身压制於怀中的景像,宽敞厚实的臂膀与胸前传致的温热,掺杂了良修那端不时散发的温文芬芳,尚伴着满地遍野星之花浓郁的淡香,山中井野知道她真正憎恶的不是当时无法挣脱的脆弱,而是以上在在与良实重叠的特徵。
蒹野良修连气息和包覆着的暖度都和良实一模一样,也许这是身为孪生兄弟无人比拟的奇妙特点,然而随良修释出的力劲箝制,弄痛的不是井野纤细的双腕,而是被一一勾起记忆的心。
明明那般相似、明明他也可以是个众人爱戴的好君主;为何偏偏要误入歧途?为何不把握他现有的一切,以良实的身份好好过活?
他渴望的是什麽?当勾动人心最深沈怜惜的「孤」於他手下诞生时,他到底在渴求何物?又希望由谁谛听那份渴求?
摇摇首,山中井野不想管,也毋须猜测,她之於那男人没一点好感,从踏入良野城堡的刹刻,於胸中燃烧的就只有万丈怨火,激荡地令她每一分每一秒都专注於尽早寻得女娲之石以离开此地,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感悟她的决心,体悟她的用心;不论是可憎无耻的蒹野良修,亦或不可一世的日向宁次。
她要如何才可以突破此一瓶颈?怒火已然将之烧灼地遍体鳞伤,只要再多呼吸良野的一口空气,她的躯壳似乎就会更多一道沈重,为何受无形的压力冥冥摧残?这个国家分明完美明媚呀……
「井野?你有在听吗?」
「咦?」不经意睁大的蓝眸,像拾回她该有的灵魂骤然明亮,盯着凑上前眼中少不了担忧的天天,错愕之余,井野寻视了眼前一圈。
鹿丸、丁次、小李以及正对座的宁次,疑惑的表情显而易见,其中夹杂了无奈和轻蔑的神情,强烈於四人中唯一拥有晶白瞳眸的冷绝男子,毫不保留地朝井野直捣而去。
「我……我有在听。」不服输的好强兼具了她的心虚,以致这声回覆的不够响亮,井野试着将体内针对良修狂啸的猛兽压抑,转而燃起另一把怨火以防备宁次投以的冷冽。
自插花比试结束後,六人每日都会在男性组员的房间内讨论搜查到的线索,而每回的讨论井野被动式的附和已足够让小组队长心生不满,如今这女人索性施展她们山中家最拿手的「人神分离」,让日向宁次紧蹙的眉间似乎又多了几道深邃的皱痕。
她到底要何时才能学会分工合作?本身并非优秀杰出的名忍,就不该一意孤行,把精力浪费在没意义的行动,天知道踏出这房室後她当真有在执行自己交办的事?
「事情就是这样,从我们进城当天,我就派出忍蝠把确认的信件送至火影大人,算起来已过了五天,依忍蝠的速度来看,除非火影大人到外地去,否则不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收到回信。」
「乐观的说法是火影在我们从木叶出发後很可能为了调查女娲之石的事情,也同时离开木叶,当然收不到宁次学长寄出的信,至於悲观的说法嘛……」
难得的凝重於鹿丸怕麻烦的面容上聚集,他接续宁次的发言为在场之人分析其中的着眼点,却对紧接的想法欲言又止。
「火影大人没收到信,对吧?」井野首当其冲将鹿丸的想法道出,顺带对宁次奏鸣的冷绝回以得意的烈炎,但见那端轻浅淡淡的一瞥,顷刻道尽了他眼中的无谓。
可恶……
原来注定被一个人归於厌恶类群的感觉就是这样?不论你多麽极力争取平反的机会,在那人眼中仍被视为矫揉造作,不过,没关系……
反正山中井野也不喜欢日向宁次。
「……是呀~不过没收到信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忍蝠一时间追踪不到火影的所在,也可能是半路信件遭人拦截,或者是……」未察觉井野与宁次间微乎其微的芥蒂,鹿丸持续阐述他的论点。
「或者?难道你认为火影大人出事了吗?」小李激动接语,让鹿丸的脸上再一次翻腾了无奈。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嘛~当然,如果真是发生那种情形的话……可就麻烦了。」将双掌慵懒地置於後脑,这名怕麻烦的男人似乎不懂这番话会为同组的队员们带来多大的压力。
「如果火影大人出事了我们应该继续待在这里吗?」直线思考的小李,纯真地发自内心开始担心起远在故乡的火影,一连模糊议题的走势终於让小组队长停止沈默。
「我们现在应该以火影不在木叶的前提来继续我们的任务。」贸然停止手边工作,只为求证火影的安危,这绝对不是纲手大人所乐见的。
「女娲之石的搜寻工作仍要持续下去,过几天如果还是没收到忍蝠的回信,我们再另议其他计划。」结束这一段沈重的不安,日向宁次轻易而巧妙地将一行人的心绪安抚得宜,甚至游刃有余地将他们带领至下一个重点。
「这个。」他将手边已备好的羊皮纸摊开,纸面是精密而细腻的建物剖析图,见那壮硕华美的骨架,在场之人皆大致猜测到图中的建筑为何。
「这是良野城堡的解析图?」天天将一行人心中的解答道出,同时获得宁次点首之际予以的肯定。
「没错,是在无意中得到的。」回想起他不过是对某位整理书籍的侍女提出是否有这座城堡的地图,想不到那女孩便神秘兮兮地为他找来这份图纸,看来要攻破城内之人的心房,好像也并非难事。
「这座城的设计复杂,图上还有许多地方只是简略带过,我们必须针对地图中较可疑的地方进行调查。」来到良野也已过五天,之所以调查上毫无进展,一方面也是因为对整座设计精良,深不可测的城楼无从着手,若然茫无头绪靠直觉行事,只怕又是一桩浪费精力的苦差事。
「图中清楚可知蒹野城主平日的活动范围,大略是主厅、书房、餐房、卧房,还有後院。」顺着语句,细指游过言中点名的每一隅。
「而位於地下的楼层大部份是侍者的寝室和一些杂物室,这几处我们可以先略过不看,从蒹野常出没的地方着手,现在开始分配每个人的调查地点吧!」大夥默契地颌首,就等着队长下一秒明确的指示。
「主厅延伸到附近的长廊和迎宾室,以及蒹野平时的动线,这一块由鹿丸负责。」
「知道了。」凝视一遍宁次所指的区块,鹿丸过於常人的惊人智商,似乎已将地图牢牢印於脑中。
「餐厅和厨房的部份可以交给我吗?」丁次细微发声,引来最了解他的同伴──井野同鹿丸一阵白眼,却在宁次未经三秒的思考後,便点首应允。
打一开始日向宁次就不觉得女娲之石会和这两处有任何瓜葛,然事事难预料,也许在这看似微小的地方却隐藏了情报的关键,而秋道丁次外形虽粗枝大叶,对食物却拥有异於常人的「细腻」,派他到餐厅调查自是最适合不过,宁次以其惊人的判断力确定了这份思绪,於是以点首的方式简洁带过。
「至於对守卫、家臣、侍女和其他与蒹野接触过的人物,交由天天和小李负责打听他们的口风。」小李与天天对视一眼,认同这份安排。
「最机密的书房和卧房这部份就由我来打探,目前为止有任何意见吗?」晶白的双目由纸面抬起,方巧对上了莹亮着不解的那双水眸。
「……那麽我呢?」
「你?」他明知故问地看着那双怨愤,而後带起唇嘴轻盈的浅笑。
「照你对花草的了解,不如就负责调查後院吧!说不定女娲之石正好埋在花圃里。」
这家伙?!
眉心拧过一道愤慨,面对日向宁次摆明了对上回她的擅自行动怀恨在心,井野累积而至的悔恨如营火般直直怒冲天际。
「你──」
「既然分配好了,就立刻行动吧!」眼看一场免不了的斗争就要发起,鹿丸精明地在火药味浓厚的室宇洒了一个太平洋的水量,嘴边刁着「散会」二字便试着带动全员朝门外出发。
几乎可以算是被拖出门外的井野,结集了满腔怨气,狠瞪着一脸麻烦的鹿丸,她当然知道鹿丸明白了当的用意何在,然而不和那高不可攀的日向宁次吵上两句,她便更觉得不甘。
「你是斗不过他的,还不如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吧!」鹿丸一句中肯,堵死了井野本欲一吐为快的每一句抱怨。
那男人确实不好惹,蒹野良修若是深不可测的奇异人士,那麽日向宁次也同样是难以用言语比拟的奇葩,且属於负面那一边。
可是,她不认为自己会输,从来就没一件事难得倒她,这是懂事以来她便予自己的坚毅自信,然而随年岁渐增所见所闻逐步丰实,才发现并非每件事皆在她的指掌之间。
譬如与小樱游走在绝裂和勉励的友情,譬如佐助难以抚平的既定伤痛,更譬如对良实无法挽救的凄然遗憾……
她其实输的彻底呀!
缓步於见不着同伴的长廊,小巧的脸蛋上写满了气馁,金亮的发丝却点缀在仍是精美的五官边,随她的步调徐徐拂过。
即便拥有这般动人的外貌,她也讨厌像极了丧家之犬的自己,踌躇、不安又难看……
敛下了一时间混沌着忧蓝的眸子,廊道内泄不进完整的日光,暗淡的阴冷好似配合着此刻井野的心情写照,突如一道平稳却发响着急切的步履於转角的尽头,转秒流过,注意力顷刻随之前进,她竖起戒心紧接追了上前。
背部贴於壁面平行前进,小心翼翼让挪动的过程发响的音亮减至最低,依斜射而落的透白阳光推知,那道人影仍毫无防备地专注於前行,以影像下了这般判断,她伸长了玉颈旋向转过墙垣的那端,看着那道渐缩於尽端的身影,熟悉之中写满了疑点。
……元一太政?
这麽急切地朝城主的书房方位前进,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要事。
她该追上前吗?
忆起日向宁次唇线上扬的弧度,答案在心中油燃而生。
墓往之年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