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後就是情敌了!』
"小樱,你从来不知道这句话对我的杀伤力有多大,个性不服输的我在接下战帖後,明知道你会受伤,却还必须笑着说:你是赢不了我的!
这样的心境……好矛盾呀!"
「呜……呜……」
深秋的冷凉於满山满谷之中回荡,片片落叶枯枝更显示了这个时节的寂寥,伴着哀呜回响,远方少女的哭泣,时时透露於心底深处悔恨交缠的罪恶。
「井野……对不起……对不起……」绯色的发丝因泪水浸透地直贴於白晳的面庞,因痛心而紧咬的唇瓣,不时溢出愧疚的歉语。
泪水滴滴紧接,纷纷落於她跪坐草地的大腿,以及置於腿上拥有紫色封衣的日记本。
井野……
日记内文阐释着对好友的疼惜及爱护,还有那化敌为友的祈许,可是现实中的她,却一而再、再而三践踏了井野的心。在无形之中为了己利,到底作过多少令其痛心的事?数不清了……早就数不清了……
她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在拥有了漩涡鸣人绝对付出的心力後,却仍贪婪地无法割舍对宇智波佐助的爱意,才会铸成今日两败俱伤的局面。
她春野樱就是这种为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的女人!可是……为什麽呢?日记里无怨无悔的字句又代表什麽?她当真值得井野这般疼爱吗?
再一滴泪液不听话的崩落,落於日记内页「弱い」的字迹之间,缓缓顺着纸质吸入其下的每一页面,她几乎快崩溃的心,这才醒悟地赶紧擦乾眼泪。
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哭泣之上了,望着身旁坐於轮椅的男子,仍旧不带一丝情感起伏的面容,她深知唯今之计只有将日记的心意确实传达,那微渺的一份希望才可能缔造奇蹟,所以,即使有满腔满腹的悔不当初,眼前的泪水都仅是空一场的虚物。
佐助,我会让你好起来的!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赎罪的方法了……
将荡漾着泪光和坚定的绿眸回落日记本上,置於佐助臂膀的掌心再一次发动导入思绪的查克拉,唇瓣发出的语录重新於满山遍野之中环旋缭绕……
"这天起,心思又开始乱了,好不容易厘清的情感,又因为小樱的一句话,踌躇不前。
我们已经不是12岁的小孩子,利用斗嘴和抱佐助来一较高下似乎太过幼稚,可是,除了让小樱气得面红耳赤,我已经想不出还有什麽办法能化解彼此的尴尬了……"
「就这些。」柔和的音嗓於装饰柔美温馨的花店内扩展,由她本身的美感更可悟出此境装潢的美意。
店门外一盆盆夏暑最热卖的花卉,沿着木制及石舖的地面,顺延而出的圆环柜台旁,总少不了店内之主的倩影。
看上去三十有几的女容,白晳的肌肤及冷黑的瞳眸,让人望之怯缩,堪称冰山美人的虚名,实质上仅是位和蔼可亲,以笑脸暖化众人的慈爱女性。
今日应每季收成之日前来取回经种植哉培过後的药草,佐助顺着山中妈妈的手势,跟着点算置於柜台上的收成物,两人最後合力将一把一把分类装束的草药们,装进佐助每回携带的黑色帆布袋内,也许是二年来合作无间的默契,这番频繁的动作不到一个时辰,便大工告成。
「这次的份量好像多了些,很重吗?」井野妈妈贴心地问道,闻言,佐助仅是轻轻摇首。
「那麽,我告辞了。」拾起置於地面的帆布袋,眼神不经意地飘向通往山中自宅的二楼梯道,神情之中的忧,似乎落入了井野母亲眼中。
早在翻阅井野日记的那晚,井野妈妈对於佐助的观感,便不再单单是「杰出少年」的钦佩意念,更多了份爱屋及乌的欲求,默默观察两人的一举一动,便成了她培育花卉外,多一份的兴致。
见这孩子自良野城主逝世後,便对井野守候守护的情怀一表无遗,加上几日前送上的花束,肯定为两人间的情愫加温不少,现在不用力推上一把,岂不错失良机?
「佐助,要不要和井野聊聊再走?」笑眼微眯,井野妈妈进一步贴心的话语,成功牵制了佐助的双足,他回望发话的女子,深沈的黑眸中闪着犹豫,令井野妈妈更进一步乘胜追击。
「你上次送的满天星,她很喜欢哦!」
「是吗……」佐助再一次将视线挪至二楼阶梯的顶端:「如果不麻烦的话……」
闻语,井野妈妈轻浅的笑容里加深了不为人知的胜利,而後迅步来到楼梯前,开口叫唤:
「井野!佐助来找你罗!快点下来吧!」
正对柜台的二楼梯段是用来连结店面及山中自宅的桥梁,步上二楼最靠近的房间便是井野闺房,所以在店内大声喧哗叫喊都可轻易传入井野房内,这点也方便了井野妈妈平时差遣井野跑腿的需要。
柔和的音嗓於店内扩散开来而後遭壁面吸收殆尽,落语的三秒过後,井野妈妈确实感受到顶上的地面似有撞击滚动的声响,然而现在这份鸦雀无声又是怎麽回事?
「井野?你听见了吗?佐助来找你罗!」没道理会听不见呀!她试着加大分贝再一次呼喊,面容上的莫名不解同时跟着加剧。
一旁的佐助直守着顶端深处,如那双黑夜的魅眸般闇黑地不见任一丝人影,他甚至觉得楼上的死寂彷佛根本是座空城。
听闻底下播送的唤音,甫步出主卧房的山中亥一,在装束好今日执行任务的一切准备後,便为耳际响亮的发妻之嗓给引出了好奇。
他一步步迈向女儿的闺房,见那始终保持寂静的门面,着实弄不明白平常那个热情的宝贝女儿是怎麽了?先不提她对佐助的心意到底如何,但那日收下满天星花束时,明明是满面感谢又感动的,怎麽今日居然躲在门後装死啦?
「井野?妈妈在叫你,你没听到吗?」连老子我都听到了,你还想装什麽傻?敲了敲井野房门,刻意让店面的等待者听见似的,亥一的音量可不输楼下的妻子。
岂知这招果然奏效,见那房门不出两秒便迅速打了开来,甚至因那速度之快引来不算小的风压。
「嘘──嘘!嘘!嘘!」井野於门缝探出小脑袋,右手食指置於唇上,示意父亲别再多话。
「怎麽?佐助来找你耶!」看井野一脸灾难的表情,亥一更是不解。
「爸爸!拜托你!就说我不在吧!」双掌祈求之姿现於她的额上,那尚带着红肿的右额,想必是刚才因惊异而自床上滚落的惨剧吧!
「咦?为何?」不知是故作不懂还是真不懂,亥一歪着头接问。
「没有为什麽啦!反正说我不在就对了!」动手将父亲往廊道推,井野以半祈求半强迫的眼神送走亥一,而後再制造另一阵风压,房门便关上了。
「搞什麽?」带着满腔疑惑,他只好认命地遵从女儿旨意,走下楼。
「亥一?怎麽是你?井野呢?」见来人非自己期许之影,井野妈妈不满地问。
「嗯……井野好像不在,出去了吧!」他心虚地避开了妻子的双眼,又歉疚地望着佐助。
「是吗?怪了,我明明没听到她出门的声音呀……」听闻妻子呢喃一语,亥一尴尬的笑脸上更多了几珠冷汗。
「是、是呀!我也觉得很怪,可是她房里真的没人嘛!」语落便对妻子使了个眼色,精明的井野妈妈接过暗示便顷刻明白了。
二人一同转向佐助,那笑容是绝对的僵硬。
「佐助,真抱歉,井野好像真的不在呢……」发话的是交际手腕较亥一略胜一筹的山中女主人。
「……没关系,下次吧!」凝视着二楼深处,佐助淡然回语,心中不为人知的猜疑却更是显现。
不是还说收到花时很高兴?怎麽这几天却连个影都见不着?!难不成只是敷衍的表面话?但眼前的长辈没道理隐瞒实情,真的仅是自己多心?
浓稠的黑雾笼罩,佐助的眉头微微一撇,瞬秒间刻意压抑流露的不安,他点首示礼,便告退了满是疑云的山中花坊。
「井野在搞什麽?」确认佐助的身影完全消逝於店外,井野妈妈禁不住地责难。
耸了耸肩,亥一一脸无奈:「……谁知道。」
微风穿越窗缝踏着悄然的步履,於室内翩翩起舞,床头旁的矮柜上放置盛满满天星的花瓶,花身正不时随着风波左右摇摆,清香顺着这般谐和为空气所吸收,吹送至室内唯一的身影。
井野蜷缩於房门下方,双手环膝,与满天星花语呈反比的面容,苦闷地正对那双充分骨感而白晳的膝盖。
她并非刻意装傻,只是与小樱的敌对关系再一次明朗化的当下,对於这份错综复杂的三角问题,尚理不出最适解答,就连求解过程或应套用的公式,都比如白卷般,空洞地无半点灵感。
她喜欢佐助,小樱也喜欢佐助,而佐助……喜欢谁?
难得佐助会刻意到店里找她,可却因这份复杂的羁绊,丧失了良机,她明明该高兴的飞上天,然而在良心与贪欲之间,她无法抉择……
世上为何就偏偏有永无止尽的选择题?好不容易选择了面对佐助的情感後,却又陷入另一道根本连选项都列不出的难题,她该如何突破?胸口混沌烦闷,压得她喘不过气,回忆中小樱那双怨怒的深绿,勾起心底无尽的虚心。
怎麽办?怎麽办才好?怎麽做才能全盘皆赢?难道根本没有让大家都幸福的办法?她不知道……她不懂……她不够成熟……她无法面对……她好傻……她好……
她好想佐助呀……
从心中浓雾散去的那一刻起,对佐助的思念便与日俱增,然则她却害怕地无法跨出这道房门……
井野,你怎可以如此懦弱?
「佐助……」湿潮於眼眶微微渗出,井野瑟缩了颈部,埋於膝上,任由花香作弄,冷凉了心。
墓往之年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