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挂於夜空之中,家户灯灭的暗夜,月光白金地映照於窗边,位於木叶村贵宾接待会馆最顶级的住房,烛光已被吹散,独剩洒上一地的月光,带起此地的诗情画意。
守在窗边,反照一轮明月的灰目,放空地朝远方凝望,春末初夏的夜晚,月光似乎也同样和煦,身着单薄的浴衣,无谓而肆意地坐於榻榻米上,他享受着此刻的宁静,并放手地不去想身负的重任。
「大人,您打算在木叶村待到何时?」耳闻随扈的忧问,窗边之人泰若自然地旋首。
「不知道……」闻言,随扈的眉目更是不安。
「可是大人……」
「没关系的,元一太政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国事暂时交给他,我很放心。」
「是……」
「退下吧!」今晚他想与月色共进退,其他琐事并不愿多想。
退步的声响於室内渐形渐远,直至纸门阖上,室内独剩蒹野良实一人的气息。
该待到何时呢?本来就没有任何计划,来到木叶一是为了女娲之石,二是为了人生大事,然则那双无法直视自己的水色灵眸,让他深陷於这个村落无法前行。
明天也许她就会点头答应吧?每一个夜晚都天真地对月光痴想,但一直到今夜,一切还是没有改变……
是时间不够充裕?还是那道身影一开始就没打算在他的生命驻足?自幼就没有一天遗忘过她的笑容,带着她赋予的勇气走到这里,他却只能每晚对着月色祈求明日会有奇蹟出现,真是窝囊呀!
心痛地点出不愿承认的二字,他在月色之下更显得寞落,孤寂地只听闻自身的心跳,一声声平稳却不安,摇摇首,只能叹息,这一叹灵敏的耳膜竟传入些微窸窣声……
原是半阖的眸子微睁,就在这一刹那,照耀於室内的月光似是闪烁,那不自然的耀动绝非云层所为,而是不速之客所致。
机警地伸手紧握他的爱刀,身为君主,除了琴棋书画和国务政事外,武术更是从小就必须锻链的,为免打草惊蛇,他选择了等待,魅眸紧盯窗外的暗黑,屏息,下一刻,腥风血雨即将扑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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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野,来帮妈妈一个忙。」
「哦!」
夜晚,家家户户皆熄灯准备入睡,井野同样打算回房休眠之际,却见母亲在储藏室中翻箱倒柜。
来到母亲跟前,接过她手中大大小小的箱子,随地紧接而放,重覆多遍同样的动作,终於在最後一箱落地同时,母亲才开始探寻箱中物。
「找到了!」
「什麽?」张大疑惑的灵眸,井野凑上前,只见母亲双手掏出一本尘封已久的相簿,眼中闪耀着得意。
「井野,你看,这些都是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呢!」
「真的耶!妈妈好年轻哦!」动手翻开陈旧的相本,一页页泛黄的照片,一一映於眼中,井野的面容反射新奇,并催促着母亲朝下一页翻动。
「这是爸爸吗?」细指点於其中一张年轻男女的合照,只见母亲笑着点首。
「那……这是彩莲阿姨?」另一张照片上,一名顶着乌黑秀发,展现文温儒雅气息的高尚女性,一双浅灰的美眸伴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一眼便吸引了井野的目光。
母亲再一次笑着点首,看着女儿不可思议的面情,她更是一阵得意。
「很漂亮吧?她可是妈妈最要好的朋友哦!就像你和小樱一样。」
「这样啊……」但井野的不思议并非来自於图中人的美艳,而是因为……
「彩莲阿姨和良实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呢……」
「咦?真的呢!就连气质都一样。」
望着图中女子的脸部轮廓,渐渐与脑中良野城主的长相重叠,二人相似的程度,让山中家母女俩惊奇地相视而笑。
「对了……说到城主,你考虑的怎麽样了?」收起笑靥,母亲凝重地望着井野,面对这道注视,她顿感压力袭身。
「什、什麽怎麽样……」别开眸子,退了身,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忆起连日来发生的繁乱。
「井野,你打算继续装傻下去吗?城主一直在等你答覆耶!」音量加大,震得井野几乎想摀上双耳。
「又不是我自愿装傻的……」而是事情真的太复杂了嘛!
「你说什麽?关於城主的事,你不是都想起来了吗?妈妈承认未经允许就擅自决定你的婚事是妈妈不对,可是城主是哪一点不如人?嫁给他不是很好吗?」
「不知道啦!我自己也搞不懂呀!」她索性真的摀住双耳,站起身。
「既然妈妈觉得他很好的话,你自己嫁给他好了!」
「井野!你这是什麽态度?!」母亲严厉怒目,看得井野心头一震,她知道自己说错话,可一切事出都因为大人们的自私,令她一点也不愿认错。
放下摀耳的双手,井野垂首,避开母亲的怒火,望着这模样的井野,回忆自脑门泛起,当年彩莲漾起的笑容竟不自主地清晰……
『如果到了成年,他们还没有心仪的对象的话,不如让他们结成连理吧!』
『他们还没有心仪的对象的话……』
「井野……你该不会有心仪的人了吧?」语落,井野愕然,她狐疑地望向母亲,看着母亲疑惑中的坚定,她更加糊涂了……
『我相信井野,因为……你已经有佐助了嘛!』
馨的天真再一次乍现……
『小樱,你真的喜欢鸣人吗?』
小樱当时的困顿同样浮现……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麽心情呢?井野不解地犹移,对於母亲的问语,她竟无言以对,身子跟着倒退两步,而後旋首,金色发丝於身後飘散,脚步不自觉地飞奔起来……
「井野!这麽晚了你要上哪去?!」母亲的忧语自身後传递,她只是埋首於奔跑之中,毫无目的的跑着……
墓往之年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