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男妻这麽唤,庶子心都麻了一半,大片的红晕攀上他的耳垂。就算他们没有夫妻之实,但好歹都过三个月了,他也无法习惯这个称呼。
在那瞬间,他有了什麽东西都能给他妻子拿来的错觉。
男妻身子都还没缓过来,眉眼都明显有了倦色,只是不待他开口,说想休息,突然一大堆零嘴、和糕点,就被那人展现到了他身前。
「你吃药怕苦......我不晓得哪个你能吃,又怕买了大夫说不行......」庶子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所以都买回来了。」庶子说完,又低下头,用一种发亮的眼神看着男妻。
男妻在那一刻,突然有了庶子身後有条大尾巴在晃的错觉。
男妻神色淡淡,但见庶子如此,还是忍着难受说了一句,「......谢谢。」
果不其然,庶子眼睛都要发光了,结果庶子一激动,竟往後撞到了茶几,那麽高大的一个人,也逃不过倒栽葱的命运。男妻只好伸出手,轻拍了窝在他床边,委屈地看着他的少年。
「没......咳、没事吧......」男妻垂下了眼帘。
他们本就年岁相当,如今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
不过,男妻至今也很不理解,明明庶子应该很不待见他才对,却在两人成婚之後,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生病也不嫌他烦,反而替他找大夫、喂他喝药,要不是两人从前不认识,如今也只成婚仅三个月。
男妻都要觉得,他们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了。
「好疼......你替我揉揉吧?」庶子又忍不住靠近,将手环住了男妻的腰际,靠在男妻身上,男妻只穿了一件里衣,本就纤弱的身形、更显得单薄了。
男妻疑惑地看了眼扒在他身上的人,突然不知道他是指揉哪里。
抬起手,还是顿了一下,最终落在庶子背部,轻轻安抚着他。
到了夜晚,两人要共枕一个床铺,毕竟除了房间不大,不睡床只能打地铺外,最重要的事,外头还有很多嫡长子的人,无时无刻在监视他们。要是他们分床外,指不定老爷那里又要做什麽了。
男妻才刚用完药,浑身都是药味,便在床前站着不动了。
没想到下一刻,躺在床上的人便转身过来看他,冲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怎麽站在那?快进来啊。」
还很好心把被褥掀开了点,就等着男妻躺进去了。
男妻才刚躺下,身旁就有滚烫的身子朝他贴了过来,转眼间,男妻就被人拥到了怀中。从一个月前他们就是这麽睡的,庶子的理由是天寒,怕男妻又着凉,所以才抱着他睡。男妻也就由着他了。
只是......从前被苛责惯了,突然有人对他这麽好,男妻心中还是非常不安,很怕这又是什麽整人的把戏,庶子其实很厌恶他。
因此,在被褥中,男妻缓缓伸手,拥住了对方的腰部。
感受到真实的体温,男妻才放下心,配合着药效沉沉地睡去了。
结果,当男妻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还在人的怀里,却不是躺着,而是被人半拥在怀中,有人在小心翼翼地给他喂药,一只手时不时地摸上他的额头。还有大夫在一旁说话的声音,提到「发热」、「药材」这些关键字。
男妻才注意到,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身子都在冒汗,原来是又病了。
男妻眼皮很沉,还来不及睁开眼,嘴唇便被人轻轻地吻住了,渡了一些汤药进来。等他吞完了第一口,那人又含着汤药再吻了上来。
等男妻发现对方在帮他擦拭唇角时,才发觉汤药都喝完了。
思及此,他的心中竟微微有些失落,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
然而,轻拭唇角的手绢,动作不知何时慢了下来,在男妻终於有力气睁开眼皮时,手绢掉落到了地上,那人又吻住了他的唇瓣,不是为了喂药,就是单纯想亲吻眼前这个人,不光是这些......
男妻被人拥在怀里,忍不住攥紧了对方身上的衣料。
等到一吻毕,两人的状况都有些不对劲,庶子的手仍在男妻的脸侧,伸出了指尖,替他擦拭方才两人亲吻时在唇办上留下的水痕。
「我们不要留在这里,明日......不、今晚就走吧。」
「怎......咳、怎麽了?」男妻不解地望着庶子,心里也不禁有些焦急,是老爷那里出什麽事,还是宗门要提早几个月来接他?
庶子却没回答,迳自把男妻拥入怀中,就像要拥紧全世界。
「......崖,我想去那里,取一味草药。」就在男妻以为庶子不会回话时,庶子终於回应了。只是,闻言男妻却猛地睁大眼,世人都知崖底有片药田,那里的草药可治百病,传闻中的医仙也住在那里。
男妻几乎瞬间就明白,他的性命,以及庶子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