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小木屋这几月,他好像来到了另一个的领域,这里与世隔绝,他从没见过有其他人来往。对於从小被宠到大的他来说,好多都是他第一次见,但最神秘的......依然是这间小屋的主人。
外头暴风雪从没停过,对於青年来说,却形容无物,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他也只能穿一件单衣去到室外。
而他只是裹成一团,坐在火柴前取暖,连室内都觉得有点冷。
也不知道这样的雪地,食物是去哪里找来的,总之,青年总会给他准备很多热腾腾的吃食,他没见过青年下厨,倒像是山脚下的餐馆买来的。
他就这样,被人照顾得好好的,却一个忙都帮不上。
破旧的木门被推了开来,见青年抱了满手木材,他连忙从竹席上爬起来,从青年手中接过满满的东西,「先生,我帮你热了点茶,您赶紧去喝吧!」
之前他本来唤青年「道长」,却被青年婉拒,只好退而求其次喊「先生」。
「谢谢,劳烦你了。」青年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摸了他的头。
只可惜他太小只,手上又捧了一堆木材,他连青年是什麽表情都看不见,只能摇摇晃晃、稀里糊涂地接着道,「不辛苦!都是我应该为先生做的!」
他想起了方才门外的风雪,也不知道这一场风暴,何时才会结束......他的师兄们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药材,或是已经先回了宗门,通报师父他失踪的消息,师父向来爱戴他,也许......会想办法来这里找他?
「之後......还能一直待在这里,不要下山吗?」
他把木柴堆到了一旁,拍了拍身上的灰,忍不住小声地呢喃。
「怎麽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青年却注意到他的异样。
最终,他咬了咬牙,心一横,就像是认了的模样,在青年走到茶几前喝茶时,突然一个滑跪,跪在了青年面前,就朝他磕了好几个响头,「先生,不、师......师尊,您收我为徒吧!」
「不用教我什麽,我会打杂、会砍木材、会帮忙打猎,又好养活,不会给先生添麻烦的!」他想了很久,他才不想只当仆从,也不知道青年什麽时候会把他打发掉,最好建立一个关系,永远都甩不掉的那种......
青年的手一抖,第一次觉得唇边的茶是这麽的烫嘴。
谁知道这好端端的,怎麽就成了他的拜师茶?
青年微微一叹息,微笑中又带了些许困扰的神色。
「这是......舍不得我吗?」再看一次,青年的神色早已恢复以往,没有半分不自然,他微微弯身,把至今仍跪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望着仍在呆滞中的少年,「罢了......也是你我有缘,教你一些东西,也未尝不可。」
「先生,我......什麽!」他睁大了眼,就差没从地上跳起来。
「那一声师尊......就不必了。」至於下山後,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少年的身形总是发育的特别快,徒弟在弱冠这一年,更比师尊高出了半颗头,师尊见着日益高大的徒弟,脑仁也开始疼了起来。
因为修仙的缘故,有道行的人总比凡人来的不容易老去,师尊这些年来,倒是和徒弟第一次见到他相同,容貌都没什麽改变。
他们师徒两人这些年来,生活在雪山上,倒也没什麽大问题。
当然,只要徒弟对他的爱慕之情能收敛一点,他就会更高兴了。
从前的竹席还是那一个竹席,不是师尊不买新的,实在是屋内没有空间了。这些年来,他虽然能在雪山畅行无阻、甚至去到山脚下的市集,其他人却没办法,因此凭他的手艺......也盖不了新的屋子。
本来徒弟还小,又容易生病,他虽不用睡眠,哄着徒弟睡倒是可以。
如今,他的徒弟却是一个大个子了。
「师尊,你明天还去市集吗......」徒弟的声音听起来昏昏沉沉的,像是快要睡过去了。而他枕着徒弟的胳膊,整个人就像被半拥在徒弟怀中,几乎都要贴上他的胸膛......这还是徒弟三年前自己提议的。
当时师尊不过说了句石枕很硬,徒弟就自告奋勇,要他躺他胳膊上。
虽然哪里不太对劲,但想想,此处只有他们两人,倒也无所谓了。
「嗯。」师尊轻应了声,闭上了眼後,还不忘拍了拍徒弟的背,「早点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本就浅眠,师尊很快就被身旁的动静吵醒了。
只是没想到......在师尊睁开眼,问身旁的徒弟怎麽了之前......突然有人朝他的脸靠近,他本是靠在徒弟胸膛,却有温热的掌心,抚上他的脸颊,伴随了几声几近气音般的「师尊」,在他不祥的预感下──
他果然又被徒弟给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