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柏睿神色担心,「班长要是被记旷课怎麽办?」
「你们三个就不怕?」岑蔚然先是没好气地说,接着解释,「老师临时请假,三四节都改成自习课。」
「居然有这种事?」佑丞张大了口,表情夸张,「那我们不是亏大了。」
「亏什麽?」岑蔚然没好气地说,「少了一次兴风作浪的机会吗?」
『不要把说得我们跟妖孽一样好嘛!』我口气不悦。
简直把我们当成神话故事里的鲤鱼精了。
「不是吗?不说这个了,接下来要干吗?」岑蔚然背靠着墙,一付怡然自得的模样。
丝毫没有已经破坏世界和平的惭愧自觉。
『回教室。』我语气平淡,『然後认真自习。』
「少来,刚才不是有人说打算要去吃冰吗?」岑蔚然显然觉得我在唬她,目光转向最容易被攻陷的猪老大,「林柏睿你说。」
「原本要去打撞球还有吃冰的。」柏睿老实回答。
「门都关着,要从哪边出去?」岑蔚然接着问,完全不让我有辩解的机会。
「当然是......」佑丞故做神秘地说,「从褔利社後面的大树爬出去。」
「可是我穿裙子怎麽爬?」岑蔚然问得理所当然。
『又没人叫你去。』我皱眉。
「我也想吃冰啊!」岑蔚然神情失望。
「一起去又不会怎样。」佑丞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心里不知做何打算。
「对啊!」柏睿附和,「一起去又不会怎样。」
「就是说嘛!小气巴拉。」岑蔚然朝着我吐舌头,方才的失望神情早已不见踪影。
『最好不会怎样。』我有种身为逃犯,却要带着狱卒一起逃狱的荒谬错觉。
「本来就不会怎样。」岑蔚然假哭了几声,「呜呜呜,赖禹衡你是不是想排挤我。」
『呃?』我有种快要上当的不祥预感。
「带班长一起去啦!」柏睿又说了一次。
『人大笨、狗大呆。』我没好气地说,『这样不是连秘密基地都曝光了。』
「班长不会出卖我们的。」佑丞不知哪来的信心。
「真的,我不会出卖你们的。」岑蔚然先是肯定地点点头,然後故意将眼睛往上一瞟,一付向我宣战的可恨模样。
『你们......』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两个随时就要投向敌军阵营的猪头队友,无力地说,『算了,一起去就一起去。』
「要不这样,」佑丞提议,「我和猪老大去买,你们两个在这边等。」
「还是佑丞聪明。」岑蔚然竖起大姆指,他则是报以微笑,显然非常受落。
『我和你们去。』我赶紧说。
单独落在敌人手中可是十分危险的。
「不行。」岑蔚然坚决地摇头,「要是你们一去不回怎麽办?赖禹衡你留下来当人质。」
「班长英明。」佑丞简直和狗没两样。
『别放我一个人啦!』我拉住佑丞。
「傻孩子,我怎麽可能放你一个人呢!」佑丞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地说,「不是还有班长陪你吗?」
「就是说。」岑蔚然点头。
『你们真的不怕被留级或退学吗?』等到佑丞和柏睿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岑蔚然才开口,「别误会,我没有要说教的意思,只是单纯好奇。」
『当然怕。』我坦白说。
不知为何,此刻的她语气表情都和刚刚判若两人,比较像平常我认识的她。
认真拘谨的她。
「那为什麽,」岑蔚然迟疑了一下,「还......」
『还敢一直跷课,对吗?』我接着她的话说。
「嗯!」岑蔚然点点头。
『说实话。』我耸肩,『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想引人注意,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从滞闷的国中生活中逃脱出来。
其实更深层的原因,我还真没仔细思考过。
「赖老师有点担心你们。」岑蔚然语气虽然平静,但这句话却无预警地往我胸口狠狠撞了一下。
她口中的赖老师,是从国一开始就教了我们国文的任课老师,直到两个月前生病住院才暂时离开学校。
「赖家的子孙要认真念书,千万不能漏气。」这是她私底下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刚好同姓,但每当赖老师慈祥地摸着我的头这麽说时,我心中还是会泛起一股不能让她失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