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好奇怪!我林香什麽时候乖的像只小猫了?我是那种会躲在男人身後的小女人吗?我松开勾住他的手,整个人往前站到他面前假装没事,在自己一个人先行走到餐桌上的座位坐了下来。
君宇仁一脸不解的看着我再看向树伯,树伯对他笑了笑说:「少爷,吃早餐吧。」
他点了点头但还是很匪夷所思的看着我,我刚刚那副举动很奇怪吗?不会吧?
我和君宇仁用着早餐,树伯迳自的离开了饭厅,此刻这里只剩下我和他二人。我们两乾瞪眼着,我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麽,只要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就觉得很麻烦他对他很抱歉。
「怎麽了?看起来有话想说的样子。」他拿起装着豆浆玻璃杯喝了一口问。
「……有、有吗?」我咬了一口总汇三明治。
「当然。香,你以为你现在真的能逃得过我的双眼?」他对我露出邪恶的微笑,又开始吃着盘子上的三明治。
什麽叫做我不能逃过他的双眼?阿不然他是在我身上装了什麽监视器吗?
我不甘示弱地拿出以前在SKY当经理的态度出来,「你什麽意思啊?」应该不会很凶吧。
「凶什麽,自你怀孕以来,虽然周数没有很大,但性情却变了许多。」他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盘中的早餐已经全部进了他的胃,,他又拿起放在他手旁的豆浆壶将豆浆倒入自己的玻璃杯中又道:「我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对於做过经理会交陪的你来说,根本不会怯场或感到任何害怕。而你刚刚却那样看我,又跑到我身後来,与树伯的对话是那样的不自在,这还需要我多说吗?」
呿,跩什麽跩呀,就只是用那双眼睛看到现场情况而已呀,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我才没有他说的那麽软弱好嘛!我可是林香欸,真的很小看我欸,这个男人。
「胡说八道,我只是想到昨天的情况就觉得很对不起你而已……」我越说越小声,道歉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很难。
「对不起?干麽跟我道歉?」他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双手和嘴巴,接着站了起身。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眸,再看下去啊,我就会一直想到他昨晚疲惫的模样,很心疼……
他缓缓地朝我走过来,站在我身後用双手轻轻的环绕在我的肩颈,「一家人何必道歉?更何况你是我最挚爱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与我最亲密的人了。」
「我──」
他靠我靠得更近了些,力道也重了些,「香,有很多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求好心切想保护朋友,我当然不会拒绝反而会陪你一起,我不希望我们的事情分的太细,你我都太强势求胜,所以更需要磨合和互相。」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头突然觉得暖暖的,那份担忧与抱歉也瞬间消失,不过却意外的觉得今天的君宇仁特别奇怪特别爱说一些平常不会说的话。
我认识的君宇仁也不算是个暖男,是一个霸道、理性大於感性的家伙,如今现在和我说这些感性的话语,真的让我有一些不习惯。
此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往前看了一眼,他却像是十万火急的将手机拿了起来,示意着要去旁边接一下电话,不知道是不是什麽很重要的公事。
感性的场面瞬间被这通电话给打断了,真是扫兴。想到这,我也好久没跟君宇仁静下来好好的谈心了。
不知曾几何时,我们两个的生活都被我弄得乱糟糟的。自从我踏进DIS後就没半点好事,先是跟他为了Marian的问题要不要进公司,再来是意外发现但行风和自己大嫂的不伦恋,後来又因为要帮助但行风而将他卷进了他们的感情事。
总觉得君宇仁的生活重心有一半都被我打乱了,为了照顾我把我接到家里住、为了不让我和孩子有什麽万一直接叫我请了长假,好多好多的事情都是因为我;而我却好像忽略了他的生活、他的事情,总觉得内心很对不起这个爱我的男人。
曾经,我以为爱情真的从宗介之後就是一种我碰不起的奢侈品,一种我连鼓起勇气去全心投入都没办法的事情。如今,君宇仁也算是让我另眼相看,让我相信爱情的美好,尽管中间有争吵过也都值得了,因为爱我才会关心我,爱之深责之切。
抚着自己单薄的肚皮,内心不禁叹道这个孩子的到来给我了喜悦也给了我许多的担心。
过了半晌,我吃完了桌上的早餐,想着收拾收拾也不用兴师动众的劳烦树伯他一老人家。虽然家里还有其他的帮佣在,但我林香从小到大都没过过这种生活,还是自己收拾比较踏实些。
待我拿起第一个碗盘时,一双布满皱纹的大手深了过来从我手接走。我抬起头一脸呆样的看着树伯,树伯老虽老但眼力真的不容小觑,连我这麽小的动作他也都注意着。
树伯接过我手上的盘子,一脸和蔼地说:「林香小姐,这个还是我来吧。这个家的家务活还有一切都是我在负责的,这麽给尊为客人的你收,我会不好意思的,况且这是我的工作你就别跟我抢了吧。」
「这怎麽可以呢。树伯,你也是年纪大了,虽然君宇仁家的家务都是你在忙活,但岁数有了也要多注意些。像是这类的事情交给我自己就好啦!我以前好歹也是一个餐饮部的经理,虽然管理下属,但这种粗活也少不了我的。」我微笑想说服树伯。
树伯文风不动的站着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在告诉我,你他妈的不要多管闲事一样。当然,你他妈的部份是我自己想的啦,树伯不会这麽没礼貌。
最终我们俩僵持了大概五分钟关於谁要收拾这件事情,树伯还是坚持己见,而我真的败给他那和蔼的笑容。
待树伯收走餐盘後,我迳自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搬进来君宇仁家这麽久,其实我根本没有好好的看看他家长什麽样子,什麽东西放在哪,又有什麽东西很贵重不能动。
看了看典雅的客厅桌,再翻了翻放在左侧书柜上的刊物和书籍。啧,这君宇仁怎麽一点情调都没有?放在书架上的书都是一些有关於他红酒公司的知识,理财杂志也是堆得满满的,连我要看一本有趣的都没有。
「林香小姐,你在找什麽呢?」树伯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後问。
我身体抖了一下,应该没有被看出来吧……很丢脸欸。
我转过身微笑,「没有啦,只是看看这个男人的家可以放什麽东西在这。从我搬进来後都没有时间好好地看看,也不知道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的事情。」
对我来说,君宇仁就像是一个我最熟悉的陌生人,而这样的陌生是对於他的家世背景、他的过去之类的。
我从不过问他的私事,就算是红酒公司的事情我也不会多问几句。对於他,我很放心却也对自己很懊恼、懊恼自己身为他的枕边人竟然不知道关於他的事。
「对了,树伯,你不用叫我全名啦!我都来这麽久了,你就称呼我香吧。」
树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香小姐,要不我去拿少爷以前的东西给你看看,或许这样你对他会更了解一些。」
「好啊!」我兴喜若狂的看着树伯,我这个女强人还是有少女心的时候嘛。
当然的!挖别的八卦也是挺有趣的。
我坐在沙发上一脸兴奋地盯着树伯的背影,他正在前头的电视柜翻翻找找。打开了好几层抽屉,放了几本泛黄的相本在我前头的桌上,接着走上楼数十分钟才下来,怀里又是抱着一大叠的纸和相本。
我的天啊,君宇仁以前到底多爱拍照?面前的相本目测也有快四本左右,树伯又从楼上抱了快五本下来,我哪有这麽多双眼睛可以看。
树伯喘了口气,一脸笑眯眯的拿起其中一本红色外包装的相本,「香小姐,你不介意我坐你的旁边吧?」
「没事的!树伯,你跟我不用这麽客气,你这样我很不好意思,坐吧。」我往左坐了一些拍了拍空出来的沙发位置。
树伯缓慢地坐下,翻开了红色相本,一入眼就是一张大大的全家福,里头总共站了十多余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正经八百的。老实说,以前的社会比较封闭思想也比较传统些,但拍全家福这类的东西不就是应该笑吗?怎麽每个人都好像在为了什麽而坚持着。
扫视这张照片,意外的发现有一位女性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好不容易啊!终於有笑容出现了。
我伸出手指了指中心的位置,通常坐在中央的都是重要的大家长。出於好奇的我便转过头问了树伯,「树伯,这个手上抱着小孩的女生是谁啊?里面也只有她有在笑。」
「这是贺敏夫人,少爷的母亲──」
「那她手上抱的不就是君宇仁吗?」我打断了树伯。
树伯微笑向我点了点头,「是的。这正是君少爷刚出生满四个月的时候,虽然那时我还没进君家服务,但我太太已经先在这工作了。」
「树伯的太太吗?哪一个啊?」我疑惑,不过真的越看越有趣。
「这是全家福,我太太自然不会入镜。况且,那年代能拥有拍照这种难得的机会都得花上钱,像少爷家多少能负担些,我们这些做事的自然更不用说。」
树伯说着说着,我听着听着总觉得君宇仁家的历史超级拢长,比我在SKY处理公文的时候还要久。但,相反的这笔处理公文有趣多了,至少能听到一些君宇仁的八卦。
树伯又接着说下去,说着君宇仁的母亲是如何对待下人,让下人们为她做事总是服服贴贴的,每个人都喜欢她到了极点。
坐在她母亲身旁的自然是她的父亲,树伯说君宇仁的父亲叫君阳昇,做事情总是规规矩矩的,但喜欢的女人却是活蹦乱跳的,但在他父亲的严肃下拍全家福这件事情对他母亲来说也挺重要的,所以不敢太放肆。
听树伯说君母以前是个小淘气,总能把正经八百的君父逗笑,甚至是气哭了。这个家有他妈妈的存在才改变了他爸的封建思想。
「树伯,那君宇仁的爸爸和妈妈对君宇仁怎麽样?」
「自然什麽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可老爷觉得这样太宠他,便在他升国小时将他带出国念书与他妈妈分开。」
什麽?这麽小就跟自己的妈妈分开了?想着我林香国小的时候,还在妈妈十块跟哥哥大吵大闹的。难怪,这个君宇仁有时候真的不太会与人交道。
「那旁边站的这些呢?」我问。
树伯从右边一一的介绍过去,分别是大妹到小妹、大哥到小弟的环节。君宇仁的爸爸有一个姊姊三个妹妹外加一个二哥和一个最小的弟弟。可惜的是,他们也在早期经济非常好的时候各自移名没再联络了。不过,最常联络他爸爸的是他的大姊──君淑玉,到後来一年复一年待君宇仁的父亲和母亲过世後就没再联络过君家了。
「天啊,君宇仁的爸爸有好多兄弟姊妹,那这样庞大的家产不就很难分?」我哪壶不提哪壶把内心话都说出来了……但我是出自於好奇喔,没别的意思。
树伯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开始翻着全家福的下面几页,里头都是君爸君妈的恋爱照,再来就是君宇仁的婴儿裸照,更後面就是学会走路的照片。
介绍完红色相本,树伯又拿起了另本米白色的放到脚上说:「这本啊,是我刚进来服侍我们少爷的时候,想到那时候就觉得时间真的很快,眨一下眼宇仁便要结婚成家了。」
「是啊,我也这麽觉得,很多事情都说不准。」讲到这,我也开始有点想宗介了,想着我和他以前的美好还有梦想。
「这本算是君家的历史纪录了,每一本相本都会多一些人少一些人,有几本分别是他们君家姊弟妹各自的相本,我拿少爷父母亲的给你看就好。」
树伯翻开米白色相本,接着开始说起第二张全家福,里头的人容颜都沧桑了许多不过多了笑容,不像红色相本上各个正经八百严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