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运转的滴答声在房间里徘徊着,我依然不想睁开眼。
空气里散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花香味,我闭着眼,伸出手想找出那股味道的来源,却被莫名其妙地打断。
「你有事吗?」君宇仁的声音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房间里。
我深深觉得自己虽然醒了,但其实本身还自梦中,「是梦吧?」
「你认为这是梦吗?」他问。
「我认为它是。」我笃定地回答。
「为什麽?」
「因为可以和你轻松的沟通,轻松的。」我想我的脸上现在有一抹淡淡的微笑吧。
他似乎摸不着头绪,所以没有回答。
不用与他面对面谈话,我觉得颇轻松。真的。
「欸。」我的手依旧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嗯?」
「你……知道爱一个是什麽感觉吗?」我皱着眉提问。
他好像思考了好几秒,便回答:「它的定义,因人而异。」
「那……你的定义是什麽?」我知道他一定会陷入沉思状态或默默不语。
「嗯……我从没真正爱过女人。」他淡淡地回答。
我睁开眼,坐起身,君宇仁正坐在床缘一脸博学多闻的样子。
「你说什麽?别唬我。」我很认真地告诫他。
他也很认真的回答:「只有喜欢,没有到爱。或者又应该说,没有爱的很入骨。」
没有爱的很入骨?该不会他的定义和我一致?
「怎麽说?为什没有很入骨?」我追问着。
「嗯……就像爱着已不存在的人,然後又交了个女朋友。虽然也很爱那个女朋友,但是远远没有胜过已不存在的她。」君宇仁的眉头深锁。
他这麽一说,就像我爱宗介也同时爱着马克一样。我虽然爱着马克,但马克远远超越不了我对宗介的爱,我有也很爱马克,只是没有爱的很入骨而已。
即使我在逼自己去爱马克多一点,那同样的我的心也会多爱宗介一点。
而现在我却不希望马克和芬娜拥有孩子,总觉得我与马克的分离都是芬娜害的。
我现在还爱着马克吧?不,应该说还喜欢着。
我看向君宇仁,君宇仁也转过头看向我,「怎麽问起这个?」他提问。
「我觉得自己……糟透了……」我的双手无力的瘫在大腿上。
「为什麽?」
「……没什麽。」我笑了笑摆摆手。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显然我刚刚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他转过身看着我的书柜,我也跟着盯着我的书柜,我实在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顿时,他站起身走到书柜前,拿起我夹在书与书中间的小卡片问:「这是……?」
我慵懒的躺在床上回答:「嗯……我生日的时候我哥送我的,贴心吧。」
「你喜欢这种卡片?」他皱着眉但又带着复杂的表情问。
「喜欢啊,是我哥送的欸!他啊,虽然有一张俐嘴,但是他可是男人界的新好男人,你说我怎麽可能不喜欢?一个大男人的写这种小东西给我,我当然喜欢啊。况且,他连他女朋友都没送过这卡片。」我开始骄傲。对,我哥他连大嫂都没送过这种小卡片。
「这麽……喜欢?」他打开卡片看着内容。
「是啊,我的生日不需要什麽昂贵的东西,我只求他的卡片就好,那是他对我多年累积下来的关心和担心。」我的嘴角上扬勾出一抹灿笑。
「是喔……」他看着卡片淡淡地回答。
我点了点头,「嗯,等等卡片给我放好,不见一张我欠你的人情勾消一笔!」
君宇仁不发一语的把卡片放回位,接着走到门前,「我先回去了。」
我坐起身,「我送你吧。」
「嗯。」我跟着他走出房间。
天气显得有些转凉,我穿着一件薄外套显得有些冷。
我看着君宇仁的侧脸,真的非常迷人,有种想伸出手摸摸看的冲动,我压抑着这股冲动,打消这种花痴的念头。
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在人行道上,直到他先开口,我们才打破沉默。
「送到这里就好,谢谢。」他很客气的道谢着。
「嗯,掰。」我向他挥挥手道别。
他一个人独自走在人行道上,显得有些寂寞。他的背影透露出一种神秘感,像似摸不着也碰不着的神秘,总觉得他隐瞒着我某些事情。
不过就算是隐瞒着我,我也没有资格可以过问。
因为……我不是他的谁。
⌛
灯光强烈的照射,我缓慢的睁开眼,所有的一切像似一场梦般地成为过去式。
我打了个哈欠,深了伸懒腰,准备起身走到浴室打理时,我觉得自己的处境变得非常糟糕。
我往下看,一片血红色的液体正印在床单上,我被那一大片血给吓了一大跳。而正当我要从床头柜的抽屉内拿出卫生棉时,我发现里面连一包,不!应该说连只蚂蚁都没有。
现在我这样要怎麽走到浴室?又要怎麽去上班啊?
我快速的拿起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拨了通电话给老哥,「喂!你现在在家吗?我需要你。」我慌张地说。
「啊?我已经在公司了,你怎麽啦?声音听起来很慌张,发生什麽事了?」老哥在电话另一头紧张的问。
「吼,怎麽办啊?我好朋友突然来了,床单一片红,抽屉里没有……卫生棉啦!」我很无奈的看着抽屉,我的脸现在一定比踩到狗屎还要臭。甚至是快哭出来了。
「小姐,你连你好朋友要来都不知道吗?我……现在要开会了,我等等叫人给你买回家去,你先跟饭店通知一下。先这样了,掰。」哥哥急促的挂掉电话,我都快被他气死了。
我马上又拨了通电话给MoMo,跟她说我会晚几个小时去饭店待命。现在我的请假还有迟到频率越来越普遍了,我真的快要气炸了。
现在我只能瘫坐在床上,看着那血红色液体缓慢地流出,随後被床单吸收,接着被染成血红色。
时间能否过得快一点呢?
女人呀,就是好朋友来最麻烦了。
而我的好朋友常常忘记来,然後又会突然跑来见我,真是疯癫的要命。可能是我生活作息的关系,导致好朋友讨厌我,而在我没有防备的状态下,给我来个大突袭。
顿时,我听见脚步声,慢慢地慢慢的在接近我的房间。是哥哥派来的人吗?
「喀」门被打了开来,我希望那是大嫂。非常希望。
没想到我不到一秒,应该说打开门的那瞬间,我的希望就转变成失望。
「呼、呼……」君宇仁喘着气,手提着商店的塑胶袋走了进来。
我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再看看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我真的恨死我哥了。
「为、为什麽是你来?我哥呢?我大嫂呢?」我对着君宇仁大吼。
他依旧喘着气,「呼……呼……」
「回答我啊!」我大声嚷嚷着,我今天火气特别大。尤其是现在。
「你哥说他找不到你大嫂,所以……呼……」他边喘着气边解释给我听。
「所以呢?」我依旧维持着大小姐脾气般的怒火。
「所以……呼……所以你哥就打电话给我,要我过来一趟,然後……顺便带、带这个给你。」他红着脸把塑胶袋拿给我。
我接过塑胶袋,里面满满都是卫生棉,还有日用夜用,而且不只有24cm的,还有36cm的。老实说我用不到这麽多!
「你、你干嘛买这麽多啊?」我把几包放进抽屉。
「因为……因为我不知道你要几公分的嘛…….你哥也没有告诉我啊,所以我就……全、全买了。」他红着脸撇过头说。
我真心觉得他是笨蛋,我哥也是笨蛋。
「欸,你、你要买几公分的啊?」他突然问起。
「你在说什麽啊?笨蛋,你真的是笨蛋欸!我不是叫我哥来吗!」我大声嚷嚷着。
他一脸受委屈的说:「你哥叫我来啊!」
一把火,还没被浇熄。
我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好礼好气的说:「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他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为什麽?」
算了,我放弃压抑怒气这个办法,我要把他轰出去!
「叫你出去就出去!」我拿起一旁的枕头丢向他。
「出去就出去嘛……」他用手阻挡着我枕头的攻击,快速的逃出了房间。
终於我可以好好的,好好地收拾我的残局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先换上的卫生棉,对,就在房间里,我别无选择。随後再把床单拉起放到一旁,看着那被我染红的床单我不禁感到心疼,而我现在正咒骂着「好朋友」。
现在的我真的很狼狈。
我把充满血味的上衣和裤子换掉,换上加大尺码的T桖加上白色小热裤。这真的和我非常不搭。
我走出房准备去浴室做最後的打理动作,但我一打开门,视线却是很自然地找寻着君宇仁的身影。
他很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来颇安分的嘛。我在心里OS。
我快速地走进浴室,为血味做最後的打理以及清洁工作。
打理完後我换上了正式服装。
—他也很认真的回答:「只有喜欢,没有到爱。或者又应该说,没有爱的很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