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侍卫被人踢飞进来,张玉云、张恩希、慕容清紧随其後,慕容决仍将陆梨按在身下,他想好好享受与她相对的时光,蓦然被人打扰,便昂起头来,转向来人,眼神冷冽。
「皇上⋯⋯属下⋯⋯拦不住张大统领⋯⋯」侍卫急急爬起来,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退下吧。」
侍卫不停点头恭身,一跛一跛地退下,关上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吓倒了,慕容决明显是企行不轨但被人中途打断,他如今面容冷峻,但整个人都在散发杀气。
「清郎⋯⋯」被慕容决压在身下的陆梨呜咽,她未有想过,自己还能见他一面。
「梨梨!」慕容清紧张万分,就想冲上前。
此时慕容决一下把陆梨拉起来,然後一手从後圈住她,另一手抓住她那白皙的颈项,「退下。」慕容决冷冰冰地说。
慕容清吓得猛然止住脚步,「梨梨!」
「清郎!」陆梨落泪,让慕容清心疼得很。
「朕叫你退下,不然⋯⋯」慕容决的脸就贴在陆梨的脸上,深深吸嗦了一下。「嗯,真香。」
「不要⋯⋯」陆梨想逃,但慕容决紧紧搂着他,她动弹不得。
「皇兄!放开梨梨!」
张恩希和张玉云跪下来,「陛下,万万不可!」
「清弟。」慕容决亲了陆梨的脸,然後扬起一抹笑容,「朕再问你一次,你是还,还是不还?要是你还,现在就出去写一封退婚书,朕和你还是好兄弟;要是不还⋯⋯」
慕容清看向陆梨,她的眼神如此绝望,他知道她有多害怕,有多恐惧。他答应过她要护她周全,不容许慕容决伤害她半分,不容许慕容决带她走,她是他最珍视的梨梨,就算面前是洪水猛兽,他也绝不放手。
慕容清仍伫在原地,毫不含糊地道:「不还。」
慕容决把正在挣扎的陆梨搂得更紧,他邪笑道:「你真固执啊!皇兄听後真心酸,你根本没有在意朕和你二十多年的兄弟情。」
「只要你放过梨梨,吾怎样,都随你。」慕容清蹙着眉头,语气平淡,一字一句却斩钉截铁。
「这样啊?」慕容决失笑,「跪下来,向朕叩头,哀求朕吧,求得好,朕考虑一下。」
张恩希与张玉云此时怔住,只见慕容清握紧拳头,然後抿了唇,低下头来。他犹豫,但只犹豫了一眨眼的时间,便提起素白长衣的衣摆,在慕容决面前恭敬地跪下来,接着缓缓向他叩头。
他哽咽,「臣弟⋯⋯恳求皇兄,把梨梨交还予臣弟。」
「清郎⋯⋯不要⋯⋯」陆梨痛哭,他是那麽高傲的人⋯⋯怎能为了她⋯⋯怎能⋯⋯
慕容决见状,狂喜正跃上心头,只见他大笑不止,「你说什麽?朕听不到!」
「臣弟!恳求皇兄,把梨梨交还予臣弟!」慕容清再拜首,喊得声嘶,他那清冷的嗓音就在广大的偏室内回荡。
慕容决放开了陆梨,他下了榻,缓缓走上前,他明显面露愠色,只见他一脚踢去慕容清的肩上,然後把倒下的慕容清踩在脚下,张恩希与张玉云想帮忙,慕容决便凶狠地盯着他们,使他们不敢乱动。
「慕容清!你这个废人!最後还不是要在朕的脚下求饶?怎样?你当初不是装模作样地教训朕吗?为什麽现在纡尊降贵,低声下气来求朕啊?」
慕容决的靴子就踏在慕容清的脸上,陆梨急急跑上前,拉住慕容决,「不要!放开清郎!」
慕容决反手把陆梨搂在怀内,「小梨,你的声线真甜,你何时会唤我作『决郎』?我会很高兴⋯⋯」
慕容决伸出舌头,在陆梨的脸上舔了一大下,「不要!」
慕容清趁着慕容决松懈了,便推开他的脚,然後立起来,扯走陆梨,再向慕容决的脸上挥了一拳。
慕容清急急转过来,推着陆梨,「梨梨!快走,快回陆王府!快走⋯⋯」
慕容清还未说完,就被慕容决从背揪住衣领往後扯,只见慕容决不停殴打他的小腹,连连出拳也没留情,打得慕容清吐了血也不住手。
「清郎!」陆梨跑上前,但被慕容决推倒在地上。
「小梨!」张恩希上前扶着陆梨,「小梨你怎样了?」
慕容清毫无还击之力,他倒了下来,慕容决却屡屡使劲脚踢他的腹部,彷似在泄出一腔怨愤,「装模作样的伪君子!真令人作呕!什麽是皇权?什麽是国法?朕就是皇权!朕就是国法!什麽缘本天定,强求无用?朕就是天!朕要什麽就有什麽!你是个什麽东西?」
「清郎!」陆梨哭着喊慕容清。
慕容清承受着慕容决的痛击,口中流着鲜血,还是痛苦地道:「梨梨⋯⋯别、过来⋯⋯快走⋯⋯」
慕容清束起的冠都散开了,慕容决揪住慕容清那乱了的长发,一把把他拎起,笑着在他耳边说:「绝望,慕容清你的眼里满是绝望。你意识到自己的弱小了吗?你手无缚鸡之力,打人如同抓痒,你凭什麽跟朕争?朕一早说过你是护不住她的,朕登基了,而你不过仍是个废人!」
慕容清腹中痛如被刀所刺,他想忍住,但口中还是缓缓溢出血红,血红就染污了他那素白长衣,他还是冷笑一声,「吾确实⋯⋯低估了你的狼心狗肺⋯⋯」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模样真的特别可笑,你守着的人间正道到底让你得到过什麽了?」慕容决讪笑,「清啊,你好傻。」
对啊,他好傻,慕容决捏死滢妹,毒杀父皇,为了梨梨,慕容决还有什麽不能做的?他却天真地想着只管揭穿慕容决要他遗臭万年便好,只要保护好梨梨与她相守便好,他明明知道面前这人人面兽心,他还留什麽情?他到底顾念着什麽?难道到了现在,他还是不想承认他的皇兄已消失於世上了?
『清儿,父皇知道,众多皇儿中,你最聪慧,可是父皇不许你涉足朝政,也不许你习武用兵,你可曾怨恨?』
此刻,不曾有过的怨恨袭上心头,可他恨的不是父皇,而是自己,为何他如此脆弱?然而,他知道,他身负的是陆梨的命运,他不能慌,也不能乱,面对慕容决的攻心,他还要以牙还牙。
他冷笑,沾上血红的薄唇弯得比平常更显嘲讽,「慕容决⋯⋯可笑的是你,吾很同情你⋯⋯琉璃轩滴水不漏,吾无可挑剔,你一向性急不沉实,焚心的慾望日夜折磨你,就唯有想出如此笨拙的法子来强占梨梨⋯⋯强占不成,梨梨还加以反抗,所谓天衣无缝的计谋又被吾拆穿⋯⋯」慕容清冷笑,「吾若是你,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你真无能⋯⋯皇⋯⋯竟当得你如此窝囊⋯⋯」
果然如慕容清所料,这番话完全戳中了慕容决的痛处,慕容决顿时暴跳如雷,又一下一下拳打慕容清的腹部,似是要将他对陆梨的无可奈何与对生父的痛恨全发泄在慕容清身上,「你有什麽资格批评朕?你为鱼肉!朕为刀俎!你逞什麽强?」
慕容清极力地向张恩希眨了眼,张恩希立时明白他的意思,她扶起了陆梨,拉着陆梨的手就想往外跑,陆梨不想抛下慕容清一直不肯快步走,慕容决见状,急急大声道:「张玉云你这个废物!拦住她!否则朕就要你那刚出生的孩子下地府!」
张玉云一怔,虽想反抗,但只能沉痛地将张恩希与陆梨拦下来。
「兄长!」见张玉云痛苦地挡在面前,张恩希哭了,天底下怎会有人如此卑鄙,只不停用他人重视的事物作出要胁,她回过头来道:「夫君,妾身知道天下美人再多,在你心中都不及一个小梨,但小梨是未来的二皇子妃⋯⋯夫君你是皇,怎能抢皇弟的妻子?就算不顾礼法,还是会遭到历史骂名的⋯⋯」
「什麽狗屁不通的礼法?什麽皇弟的妻子?他们还未成婚!」即便已恼怒得眼白都泛满血丝,慕容决仍未有放开慕容清,「小梨是朕的!是朕的!为何朕的皇弟都要抢朕的东西?慕容雨如此!你也如此!」
「不过,」他此时牵起一弯恶毒的笑容,「清弟,你方才提醒了朕,朕的确不必大费周章,只要你死了,朕娶小梨自然名正言顺,不是吗?」
张玉云与张恩希瞪圆眼睛,丧心病狂⋯⋯他怎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瞧,一早听朕的话把小梨献给朕,不就好了吗?」慕容决狂笑,然後一抖袖,滑出一把小刀,他把小刀架在了慕容清的颈项,「清,你放心吧,你死後,朕会替你好好照顾小梨,她将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慕容清感觉到颈项上传来一阵冰凉,他如今喉咙满是血腥,声线沙哑,但还是不向慕容决屈服:「你真恶心,父皇下葬不过数月⋯⋯你纳的妃子一个又一个,十四得不到、便纳十七,十七不够,还要十六⋯⋯梨梨跟着你,又、有何幸福可言⋯⋯?」
「慕容清!你休想再逞口舌之快!有哪一个皇是能从一而终的?朕比其他帝皇都要好,就算後宫三千,朕心底只有小梨,朕爱的只有她,在朕旁边,她会是最得宠的女人,那便足够了!不是吗?不是吗?」慕容决嘴角抽了抽,「反倒是你,朕与你一母同胞,你竟为小梨反抗朕,装什麽情圣?你才恶心,慕容清!」
「清弟,别说朕不顾念兄弟情,你现在想说什麽,就要把握时间了⋯⋯」慕容决提起手臂,双目满布血丝,似是将要一刀下去——
慕容清咬牙,到此为止了吗?力弱的他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父皇——梨梨——
他一个人都守护不到!
「慢着!」
听到她甜甜的声线,慕容决与慕容清转向陆梨,只见她眼神笃定站於一处,尤如一朵玉兰,光洁明丽。
慕容清心上一惊,她这是想牺牲自己了吗?「陆梨⋯⋯滚!我不用你舍身!滚⋯⋯咳咳⋯⋯」
陆梨这时对他微微浅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小梨,你说得真好!朕爱听!朕很爱听!」他仰天大笑,「你是预备好要成为朕的女人了吗?」
慕容决不同於先帝,他是狠心的皇,不是仁慈的主。女扮男装,藏身市井,从前所作的,如今已不能再依样葫芦,因为即使她再逃,再躲,他也只会以爹爹与哥哥的性命要胁,如此,她无论逃到哪处,结果都是一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时候爹爹就对她念过,爹爹说过,世间或许只有桃山才能逃过尘世的纷扰,爹爹是那样强的人,也仅能在陆王府划一个小花园小心翼翼地护着她长大。即便是陆王府,也是在天子脚下;她想和皇室割开,但她还是与皇室割不开⋯⋯
慕容雨。
他出卖过她一次,又出卖了她第二次,往後,出卖不会停歇,只要她和慕容决仍然在世,只要慕容决还未撒手,这种提心吊胆,无日无之。
然後,慕容清。
他待她至诚,她不该要他这样好的人为她丧命——
绝境迫临,但她并非没有选择。
就在慕容决还在失笑的时候,陆梨便甩开了张恩希的手,急步退至墙边,和所有人拉开了距离,她从袖中抽出一个白玉小瓶,然後利落地拔掉瓶塞。
慕容决停止了失笑,他惊愕地看着陆梨,「小梨你想干什麽?那是什麽?」
「你不应明知故问。」陆梨一脸冷然,「你分明知道的。」
刚才她好几次都想将手探向袖中,原来不是抽出防身暗器,而是为了自尽?慕容决此时大失方寸,手也松了,慕容清就软弱如纸般地跌倒在地上。
「小梨!不可能,你自杀不了的,我查过了,你最近都不戴簪子了!那是什麽?你休想骗人⋯⋯」
「我早知会有这样的一天。」陆梨黯然,「你是皇,至高无上的皇,我早知我逃不掉,但我不要受你束缚⋯⋯我是无法抵抗皇命,但我仍能选择到黄泉一趟!我是我,不是你的货物!」
张玉云怔了,「这白玉小瓶,是陆王府的毒药⋯⋯」他记得槐曾偷过这小东西,後来被陆叔叔发现,将他痛骂一顿,再罚跪祠堂,「小梨⋯⋯你从陆叔叔的药房里偷药了?你怎会懂得破解木盒的机关?」
张恩希喊她:「小梨!不要!」
慕容决慌张了,他危颤颤地走上前,「小梨⋯⋯你不能这样做⋯⋯」
「别过来。」她冷冷地说,又把白玉小瓶举高了一些。
「我不过来⋯⋯我不过来!小梨,你不要做傻事!」慕容决面色苍白,「你、你若自尽,我会、会灭了整座陆王府!我会杀了慕容清!」
「看来你还未知,谁才是有资格讲条件的人。」
对啊⋯⋯她才是最重要的,她若死了,再多人给她陪葬也不能使她复生过来,他自知理亏,便虚伪地笑了笑,「小梨⋯⋯先放下来⋯⋯」
「你答应我,今生都不能残害皇弟。」
「你先放下来⋯⋯」
「我要你答应我!」陆梨大喊。
「好!我答应你!」慕容决也大喊,他如今是恐惧得浑身颤抖,花尽心思得来的宝物,正要在他面前摔个粉碎,「你不能死!小梨!你怎能这样对我?我做那麽多事都是为了你⋯⋯你怎能这样对我?」
陆梨没再理会他,她这时看向慕容清,慕容清坐也坐不稳,只能用手无力地撑住地面,他瞠圆双目,不可置信,他好想爬起来,他好想摀住她的小嘴,不准她吐出凄然的遗言,然而他只能顿在原地,听着她温柔地说:「清郎,下辈子,别再遇到我。」
「梨梨!」他忍住胸口传来的阵阵刺痛,鼻腔一酸,泪就在眼眶翻涌,「你若离我而去,我便青灯古佛,终生不娶⋯⋯梨梨!你听到了吗?」
陆梨看了看手中的白玉小瓶,泪水潸潸而下。「清郎,这些话,真的不像你,你该是冷笑一声,鄙视似的问我为何要作怪⋯⋯」
「梨梨⋯⋯『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你对我念过的⋯⋯你还记得吗?咳咳⋯⋯你要信守承诺,不能食言!」
陆梨垂下泪眼,「清郎,我不记得了⋯⋯」
「什麽叫不记得?咳咳⋯⋯」慕容清咳嗽了两声,如今他满口血腥,只感到头晕目眩,「我们还要去汴城的⋯⋯梨梨⋯⋯为我留下,好吗⋯⋯」
此时外面传来急步声,下一刹,大门便被撞开,小东被人扔进来,昏倒在地,然後慕容雨风尘仆仆,气喘吁吁地冲进偏室,他先见到狠狈不堪,披头散发,满身脏污的慕容清,便急急上前扶了扶他,「皇兄!」
「雨⋯⋯」他此时伸手握着慕容雨的手,思绪似乎断了,他什麽都没有了,除了雨,日夜留在他身旁的,支撑着他的只有梨梨了,但是如今,她就要扔下他,去一个他如何伸手都触不及的地方,他好想拜托雨替他救救他的梨梨,痛楚却只能让他喃喃重覆:「梨⋯⋯梨⋯⋯」
慕容雨循着慕容清的视线,看向陆梨,陆梨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吓得他心头一惊,「梨梨,你干什麽?放下!」
慕容决笑了,对啊,小梨舍不得慕容雨⋯⋯她不会死⋯⋯他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陆梨怔了,双目满是惊诧,握住毒药的手也停住了未有举高。
「⋯⋯梨梨⋯⋯」慕容雨心疼得很,嗓音都颤抖了。
『他一直都是个好弟弟,只要我开口告诉他我想要什麽,他都会双手奉上,当中就包括你。』
他来是为了什麽?来确认她是否成为了皇的女人?陆梨垂下了头,「为什麽⋯⋯」
慕容雨放下慕容清的手,立起来尝试逐步走近,却只闻得陆梨悲伤的嗓音,「为什麽、为什麽我和你都是陌生人了⋯⋯你还是不愿放过我?」
听到「陌生人」三字,慕容雨心中疼痛,可他还是压下了哽咽,「梨梨,你若果不愿见我,我会离开,可是你先放下⋯⋯好不好?」
他在哄她,他怕她服毒,不过是为了他的皇兄。
「梨梨,我知道你怕什麽,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被大皇兄夺去!」慕容雨慌张了,真的慌张了,她是个刚烈的女子,面对这样的局面,只怕真有了赴死的念头。
「洛王爷,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那你告诉我!你为什麽要把我送给我不爱的人?」
闻言,慕容雨怔了一怔,才艰难地开口道:「梨梨,我身不由己,真的,你听我解释——」
「身不由己⋯⋯」陆梨霎时心死,「对,你身不由己,你说的,我都懂,我都懂!」
把她送人,不过「身不由己」四字。
慕容雨红了眼眶,「梨梨⋯⋯你听我说⋯⋯好不好⋯⋯」
她闭了双眼,片刻才昂起头来,与慕容雨相视,她双目仍然泪水满溢,但此刻她为他展开了最灿烂却最凄情的笑靥。
「你身不由己,可我,要随心所欲!」
「梨梨!」慕容雨瞠圆双眸。
然後,慕容雨还未及跑上前,陆梨便举起白玉小瓶,抬首一饮而尽。
「哐当——」
白玉小瓶跌在地上,砸成一片片会割人血流的碎片。
慕容清眼前一黑,他想要极力睁开双眼,但他的世界早已崩塌了,接着他昏倒过去,再看不到他的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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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元旦快乐!
虽然是元旦但剧情还是要继续(=口=)。
对不起,我不想虐待慕容清两个星期,所以决定一口气写完。
虽然很不该,但还是想说:
慕容决!拿开你的臭脚!不要伤害我的慕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