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拨开了她散落在脸庞上的发丝,已经记不得有多长的一段时间,除了刚才的短暂耳语,年慕昊不曾再这麽靠近过高萱旻了,围绕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中正弥漫着属於她的香气。
「你啊你!」见她睡得安稳,年慕昊学她的姿势窝在了驾驶座上,轻声说:「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操心你,还能操心谁。」
那天的高萱旻在他的车上整整睡了三个小时,当她睁开眼睛时,外头的太阳都已经下山了,而年慕昊就这麽傻傻的陪着她在车子里待了三个小时,就因为心里的舍不得,然而高萱旻却不敢承认,其实她是因为年慕昊在她的身边,她才能睡得如此舒服。
半个月後的某个工作日,高萱旻难得打通了市警察局侦查第一大队的分机,直接转进了小队长的办公室里,由年慕昊接起。
「是我——」这头,她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他就能认得出来,笑道:「萱萱姐。」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皇翔食品加工厂时,有一个怀孕的女人跑出来把那位陈老板喊进去的事吗?」
略一沉思,年慕昊答:「我记得。」
「那个女人叫做张静琪,今天她因为孕期过敏来挂我的门诊,陪诊的另一位好像也是孕妇,我觉得他们怪怪的。」
「怪怪的?怎麽了?」
「这个张静琪已经怀孕满二十八周,但我调了她的病例资料却发现她没有任何的产检报告,我问她,她只说因为工作很忙没空做产检,更奇怪的是,她说她之前在孕期间也都会过敏,这次是已经严重到觉得呼吸困难才会来看诊,但当我问她孩子有没有与她一样的过敏现象时,她又说她没有孩子,那我就纳闷了,之前怀孕的那些孩子都到哪里去了?」
年慕昊琢磨了好一会儿,语气沉重地道:「难不成,这间加工厂真的是在做违法的事情。」
「你先不要往坏的方向去想!」然而,电话这头的高萱旻并没把事情想着这麽严重,笑了一下,「说不定,她的孩子跟你一样,投了三次胎才成功被生下来,赶着当某个女孩子的未婚夫了。」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的未婚夫啊,我还以为你去德国这麽久,全都忘了,就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电话里说着的他有些哀怨,听着的高萱旻却忽然语塞,假装咳了两声,只是为了掩饰尴尬才道:「反正她下个礼拜还会回来看诊,我只是想把我的发现告诉你而已,抱歉,打扰你上班了。」
高萱旻很快的挂了电话,真是感叹,年慕昊连想听她说一声再见都变得奢侈,更加哀怨了。
那天没去成皇翔食品加工厂,回来後,年慕昊被黄宗翰命令上交女体贩毒案的结案报告,然後又被下了另一道勒令,在这个礼拜五之前一定要把四方餐厅集体中毒案的结案报告写出来,原本他还想着等那位张科裕自动来找他,殊不知,都过了这麽久了,连个人影都没有,然而,明天就是最後期限星期五了。
年慕昊没把电话话筒放下,转拨给了内线的林冠然,让他立刻进来办公室,接着把桌上按着的那份结案报告递给了他。
「小队长,你现在把这份报告交上去就等於结案完成,那麽『吃人肉』的事就真的不能继续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