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那年的最後一场比赛,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此时此刻的画面,好高好宽广的体育馆,休息时间场外密布着浓厚的撒隆巴斯的味道,还有啦啦队的欢呼声。
目前比数10比24,有着巨大的差距,看来这一局是要放弃了吧?
明明已经站在球场上很久,有好好的热身,也有好好吃营养的早餐,可为什麽我却感到非常的寒冷,手心的温度不断下降却一直冒汗,心脏疯狂的跳动可又感受不到一丝快感的氛围。
只要等下我的发球有些微的失误,这一局就是对手拿下了。
「喂,快发球啊,你这废物!」球网的另一端对手陈兴哲在挑衅。
也是我的前队友,曾经我曾想的奢求……
「不要理他。」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屏气凝神轻轻抛起我手中那颗球,那颗蓝黄相间的排球,乘载着我的希望与绝望,身体依照着无数次的训练下意识地展开,当起跳的那一瞬间,掌心拍向球的正中央,然後球如抛物线般朝球网的对面方向进攻。
那是一颗很漂亮的发球。
「NICE!界外!」球网的对面传来了欢呼声。
哔——
裁判吹哨大局已定,分数看板上10:25,第一场比赛由对手万城高中拿下,全场轰动的欢呼声。
这都我的错……
「怀天,你今天比赛话非常少,有烦恼要讲啊?」一个大大的笑容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个从第一天入学就喊着要当我太阳的一个愚蠢男人……叶太阳。
「少罗嗦。」我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
「是因为和前队友对打,心里不舒服吗?」叶太阳在我身边打转,笑笑地问道。
但我没理他。
短短的中场休息,我远远看着对面一片和乐融融的万城,心里感到百感交集。
尤其是陈兴哲的笑容却让我感到很陌生也很久远,曾几何时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欢笑的人是我……
我不知不觉走到洗手台前,用冰凉的自来水洗脸,想忘却一切的烦恼,输了比赛不好受,但输给万城让我更难受……
到底我加入排球队的意义是什麽?
「欸!那个7号是怎麽回事?你居然会挑这麽菜的当攻手?」不知道何时陈兴哲站在我背後,语气略有不悦地说道。
「菜归菜,但很强。」我不服气地回答。
我想刚刚的那场比赛虽然输了,但是应该会让不少球队注意到球衣背号--7号的球员。
虽然学习排球的球龄才短短几个月,但天生怪力打出的球每每都是暴扣,就算接得到,也没人愿意一直去接如炮弹般的球。
陈兴哲闻言把我逼退到墙边,深邃的轮廓离我慢慢靠近,就算是过了好几年,我内心深处依然感到悸动。
即便如今的他是我的恶梦。
「你不是天才吗?不是只能接受完美的攻手?」陈兴哲好看的脸庞满是怒气,不悦又带着揶揄说道,一掌拍在墙上让我没有逃离和喘息的空间,向我步步逼近直到我可以感到到他的鼻息。
下一秒,他凶猛地吻了上来,那是具有攻略性的吻,明明是我求而不得的一吻,随着缱绻的吻渐渐急促了起来,而我却只有尝到淡淡的血腥味,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甜蜜。
「别碰我!」我奋力推开他从他的怀里挣脱,默默地擦掉嘴角的血迹。
然後在心里反覆思考,为何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陈兴哲只是愤怒地看着我,可眼神似乎有点黯然,双手抓着我肩膀不让我逃离朝我吼道:「为什麽我不行?为什麽!!」
我不知要怎麽回答……任随心的悲痛四处蔓延,强装面无表情地漠然地看着他。
「请问万城的攻手找我的二传有事吗?」叶太阳伸手拉开了我和陈兴哲,即便他的个头高大,又因为怪力轻轻松松使我们两人拉开了距离。
「你的二传?」陈兴哲一脸扭曲看着叶太阳。
「对啊,我的!」叶太阳双手插腰,理所当然的说道。
「兴哲,下一场比赛快开始了。」不久万城的队长—夏言,也走来这催促着陈兴哲离开,眼角还泛着冷冷的寒意朝我投射而来。
至从我离开陈兴哲的身边之後,就是夏言取代我当他的二传……
「下一场比赛,我会尽全力摧毁你这个天才,我要让全世界看到你彻底的殒落!」陈兴哲在离去之际忿恨不平地说道。
那眼神充满了哀怨。
我下意识想要抓着前方的人试图想说什麽,那眼神看着让我隐隐作痛,不过叶太阳却抢在我前面说道:「有我在,他是不会殒落的。」
「哼,别理他。我们的目标是全国第一,而不是万年垫底的弱小球队。」夏言淡淡说道,眼角充满了轻视便拉着陈兴哲离开。
我只能看着他离开,拼命的说服自己,不是早就知道结局了吗?
「别看他,你的攻手是我,叶太阳。」叶太阳直接把我的脸扭到他面前,明明我比他高很多。
我虽然是180公分而他是178公分,略高他两公分,可怪力还有肌肉量的差异却让我无可奈何。
「我当初怎麽选你当攻手?」想想当初我和教练都疯了吧?
真是好气又好笑。
「周怀天,你搞清楚是我选中你,你是我的!」叶太阳一手揣住我的球衣,虽然一脸真诚人畜无害,可行事作风却无比霸道。
球场上的他也是如此,虽然还是门外汉却拥有绝对的力量。
我每次在球场看着他扣球的姿态,都有种迟早有一天这个人能当上全国最佳MVP。
同一时间背对着窗外阳光的叶太阳,硬拉着我凑到他脸上覆上他的唇,叶太阳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如同羽毛的触碰,带着一丝炙热占有慾的气息,在我意识回来的准备推开他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一脸的坏笑:「我都看到了,这吻是消毒。」
「这都什麽跟什麽?」输了比赛已经让人够烦闷,还要被人强吻两次。
我把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强,肆意淋在我头上。
「我会向全世界证明,你是真正的天才,只要你从了我。」叶太阳温柔的微笑当中,又多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就像我遇到他的第一天那样大言不惭,然後自顾自地硬把我揣到大太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