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敏因浑身的痛楚而醒来,她张开眼,迎上了刺目的阳光,忙以手遮挡,过了一会,待眼睛适应了,便坐起来环视四周。
不看还好,这一看让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大力的揑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呀,真的好痛,不是梦,那这是真的啦。
这是一间木屋,非常的简陋,只有一张矮几,她甚至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地上舖的一块兽皮上。
难怪周身酸痛,这是哪里?山上有这样的木屋,是违法搭建的吧。
她正想撑起身,感到左脚剧痛,她拉起裤管,脚踝已经肿如猪蹄。
那昨晚的事是真的了。
不是作梦。
想到同时被好友与男友一起背叛,小敏的泪水不争气潸潸落下。
那道歪歪斜斜的像快倒下的木门嘎呀的响起,一个蓬头土垢的长发披面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上的那件衣服有多处破洞,灰灰黑黑的像多年没洗,他一进来还夹带着一阵难以形容的臭味,她脑海中马上浮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深山野人。
小敏连忙用手袖抺掉眼泪,强忍住掩鼻的冲动,这样太不礼貌了。
「你好,是你救了我的吗?谢谢你。」她微笑说。
那男人顿了一顿,小敏看不到他的表情,因为他前额的头发已经盖了眼睛。男人顿了顿,从怀中拿了一个黄色的梨子递给她。
「噢。」小敏先是呆了一下,接连忙摆手说:「不用了,我不饿。」
男人的手没有收回,最後小敏无奈的从他手中接过梨子。但是,那男人还是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小敏连忙咬一口梨子说:「谢谢,很甜。」
男人的嘴角上弯,似是很满意,小敏忽然觉得这男人应该不坏。
看到她在吃梨子,他又往门外走。
「等等。」小敏连忙叫住他问:「你有手机吗?我想打电话给我爸,让他来接我。」她拉起黑色运动裤的裤管,又说:「我扭伤了。」
男人走过来蹲下,看了看她的红肿的脚踝,然後终於开口对她说话了。
噢,我的天啊。
她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麽,这是哪国语言?虽然她不是懂得多国语言,但听语音,至少能分办出是那国的语言,但是,这个她完全没有听过。
但唯一意料之外的是,这男人的声音,很清朗好听,应该是一个年轻人,只是他一身污衣,头发遮面,很难从外表判断他的年纪。
男人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她的脚踝,小敏猜想他是不是去找救护人员,她点了点头。
男人又离去了。
小敏没什麽可做,研究起正坐着的兽皮,看着那黄啡的纹路,是虎皮吗?怎会有虎?这是濒危的动物,鳯凰山也没有老虎,是彷制的吧。
她又咬了几口梨子,吃完梨子,男人又进来了,这次他捧着一个啡红色的破陶碗进来。
碗内盛着一团深绿色的叶汁,小敏盯着那陶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他又蹲在她身边,指了指她的脚。
她脱了运动鞋和袜,男人将药敷到她的伤患处,一片冰凉很舒服,然後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衫,将她的脚踝包紮起来。
「谢谢你,不好意思,又让你的衣服烂了。迟些我好了,再送衣服给你。」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从他浓密的刘海,她好像隐约看到他皱了下眉头。
「你怎麽一个人住在这里,是露宿者吗?找不到工作吗?要不然你来我爸公司,叫他给你一份工作,看你还年轻,不要这样自暴自弃。」不会是偷渡客吧?很有可能。
男人抬头咕哝了声。
噢,是啊,她忘了,他根本听不懂。
「你有找人来救我吗?应该是没有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拿药草来。你也懂得挺多的,随便在山上也能找到药草,这药不错,我感到没有这麽痛了。」虽然明知他听不懂,但是,她就是想说,不说话,这气氛,太奇怪了。
包紮好後,男人拿起陶碗站了起来,小敏拉着他衣摆,指着自己道:「我叫雷小敏,雷、小、敏。」接着指着他问:「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雷⋯⋯小⋯⋯敏。」男人说。
「对,你可以叫我小敏。」她笑道:「你呢?」
「风。」他指着自己吐出一个音节。
「风,谢谢你。」小敏灿然而笑。
「谢、谢、你?」
「这个,」她指着自己的包成一团的脚说:「谢谢你。」
虽然被背叛很伤心,但是小敏更感激风,让她转移了注意力,并在她感到最困境时候给了她一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