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果,沒有如果 — 十五、洪辰煙

------是你让我用眼泪了解,没有谁能永远爱一个人,所以我知道了,不要把永远当承诺,我不会再傻一次------

那年夏天。

「辰烟,骗你的定义是甚麽?」

我跟陆斯宸站在茗芢楼的顶楼,看着日落,余晖印满天空,呈现美丽的橘黄色。

「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准备要骗我甚麽?」我准备转头看他,他却从背後圈住我,让我无从回头。

「没有,只是谎言有分善意跟恶意的,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票人。」

「他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又不是那种不能接受意见或是批评指责的人。」况且我也没有甚麽好被欺骗的。

「如果......算了,不重要。」他把下巴底在我的头顶上。

再怎麽迟钝,我也发现今天的他不似平常。

「你今天去跟老师讲甚麽呀?」

「之前她想让我参加一个研习,我去回绝掉了」陆斯宸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为甚麽?」

「不想去。」

「明天白诗语约我出去,你要一起吗?」

「不了,我跟以前的朋友要聚会。」

「尹天洛也会去?」

「他不会去。」

还真难得尹天洛竟然没跟。

许久,陆斯宸轻唤了我的名字,如同往常一样,却让我听出了莫名的哀伤还有浓浓的不舍。

「怎麽?」我轻轻的挣扎,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但依旧在他的怀里。

「我爱你。」突如其来的直球,让我红了脸颊。

「你是不是做了甚麽对不起我的事?」

「我向我女朋友表达爱意不行吗?」

「没不行......」就是今天我总觉得他有说不出的奇怪。

「如果哪天我骗你,你要知道我的出发点一定是为你好。」最後,在太阳与地平线合而为一时他轻吻我的额头。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他的吻彷佛带着眷恋,他的眼神却有着毅然决然地坚定。

交往後第一次,我摸不透他。

「辰烟你吃吃这个冰淇淋,可好吃了。」白诗语在我眼前晃着一支巧克力甜筒。

「我不喜欢太甜的食物。」

「喔,可是我看网路上很多人都说这个很好吃呀」白诗语又舔了几口,再一次向我说:「很好吃呀。」

「我不是你口中的很多人之一。」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洪辰烟,白诗语?好巧呀。」尹天洛穿着便服,略的意外地向我们打招呼。

「你一个人?」

「我刚刚去附近的篮球场打球,想来这边买点饮料喝。」

听他这样一讲,我才发现他的鬓角脖子都是汗。

「怎麽,你们逛街陆斯宸没跟呀?」

「他说他跟以前朋友出去。」

「别说笑了,陆斯宸以前哪有朋友,他唯一会讲话的朋友只有我呀。」尹天洛笑的明媚,但此刻我却笑不出来。

「他说...你不会去。」我低喃着,此刻我早已乱套。

「他根本没有问过我。」一句话将我打入谷底。

「他骗我了。」我抬起头。

慌张,这个情绪不曾在我的记忆中出现,而此刻的我,完全不知道我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拿着手机的手都是抖的。

他,骗我了。

陆斯宸,骗了我。

「洪辰烟,你先别想太多,陆斯宸怎麽会骗你,可能是之前出国认识的朋友,他可是妻管严耶,哪有胆骗你。」尹天洛试图安抚我的情绪,但我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说不定他是要给你惊喜之类的呢,你看他定位就在附近。」尹天洛急忙拿出手机点开定位app,而白诗语则是轻拍我的背,想让我安心些。

「辰烟,你不要担心啦,陆斯宸这麽爱你,一定就像尹天洛所说的一样,是为了给你惊喜才这样做的。」

我双眼无神,第一次,我无法克制我的情绪,我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冷静瞬间崩塌。

「陆斯宸应该是在外面的广场,离这里很近,我们去看看就好了,先不要乱想。」尹天洛冷静地对我说。

我不知道正常人这个时候该有甚麽反应,反正我是失去了所有思考,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

广场的中央是一座大的喷水池,四周有很多人,人群来来去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夏天的午後,偶尔吹起的风扬起了我的头发。

我笑不出来,连假装都无法,仅是一眼我就知道是他。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此刻他的眼睛没有往日的宠溺,没有往日的爱意。

只有冷漠...只有。

「那是......陆斯宸?」

「对。」我的声音僵涩,冷硬。

白诗语跟尹天洛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陆斯宸跟一位穿着黑长裙的女生在一起,不过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长相。

「说不定那个女的只是他的亲戚,辰烟我们要不先去问清楚?」白诗语试图缓颊,却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是独生子。」

「他没有兄弟姊妹。」

我跟尹天洛同时开口,声音都是冷硬。

「我去帮你问清楚。」尹天洛脸色严肃的向前走去。

「不用了。」我伸手拉住他的衣摆。

陆斯宸,他们在接吻。

「我们走吧。」最後,我别开了视线。

「洪辰烟,陆斯宸他不是这样的人,我们现在就去找他问清楚,我......」尹天洛拉住我的手,阻止我的离开。

「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

「陆斯宸同学转学了,从今天开始就不会再来了,他让我不要提前告诉同学们......」

我转头看向尹天洛,他的眼底也是震惊。

他走了。

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

陆斯宸,你真的很厉害。

不声不响就让我的心满地残骸。

好残忍。

一滴泪,沿着我的嘴角滑落。

陆斯宸......你有本事,就不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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