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老師,少變態 — 18滿分十分給你八分

今天有两个不愉快。

第一,今天是礼拜二,有该死的体育课和该死的蔚言修,Double该死。

第二,我还没被Fire掉,所以我放学还要到胃炎家去打扫。

从上次那次之後我就没见到胃炎那家伙了,真是可喜可贺。不过我发现刘管家对我的态度好像冷淡许多,比较不会开点轻松的玩笑,多了公事公办的感觉。这都得多亏胃炎硬要逼我坐在餐桌上,害刘管家看到以为我是什麽随便的女生,而且那天到头来我还什麽都没吃到。怎麽想怎麽不划。我连价值几百多万的红酒都没喝到!

我现在只希望──

「上车,你是要我叫几次才听得到?」我全身一僵,感觉这个声音是从我的左後方传来的。不会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吧?拜托唷……才一大早欸!

我转过身,看到胃炎又在那边耍酷换了另一台跑车,呿。

「干嘛?」

「上车,我顺道载你去上课。」他的车子现在是完全敞开的,我真希望有坨鸟屎可以帮帮我的忙。

「不需要,感谢,我想搭公车去。」我往公车的方向望去,竟然又不见半台。明明平常都是这个时间会有一班的,真的很讨厌误点的公车,超级讨厌,尤其今天特别讨厌,因为公车没来害我得和胃炎瞎扯淡。

「你怎麽就这麽固执?」他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座的车门那,颇有架势的靠在车上看着我。「你不是很省钱吗?我载你不就省了几百块?」

「几百块?你以为搭公车要花多少钱啊傻瓜?就算你载我也只省了12块好吗?拍谢我有悠游卡。」我从口袋拿出悠游卡往他的脸前一挥,让他见识见识。

现在胃炎又露出那古怪的笑容。恶我才懒得理他,我看到我的公车终於来了,连道别都省了直接招手上车。

公车上竟然都没人我还蛮意外的,通常误点的公车上总会有一整群塞爆的人,但现在却只有小猫两三只。唉呀太好太好,我是蛮需要在这一个小时的车程上休息一下。我坐到後面靠窗的位子,拿出耳机准备戴上听音乐。

「你竟然宁愿坐这种硬梆梆的椅子也不想坐我的跑车。」

我吃惊的转过头,看到那厚脸皮的家伙竟然就坐在我旁边,他啥时上车的?刚刚不是还在……

「欸!你干嘛啊!你快点下去喔!」搞什麽啊难得可以在公车上小憩片刻,他阴魂不散还做得挺称职。

「我就是想知道到底公车有多舒服,舒服到会比不上我的跑车。」他原本想翘起腿,但位子实在小到没地方让他如愿,他皱起眉头一副困扰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

「重点不是跑车而是你,如果换成别人我还比较愿意给他载勒。」

「你就这麽不信任我?」

「你还好意思问?你开车撞倒流动厕所欸!」我戴上耳机,决定就算他要和我搭同一班车我也绝对不会再去搭理他。

让我颇意外的是,蔚言修竟然不再开口了,他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前方。反而我一直以为他又讲了什麽而拿下耳机,但这回当我要重新戴上耳机时,我才终於听清楚车里的噪音到底从何而来。

「後座那个穿衬衫的男人,此班公车是上车收费,请上前刷卡。」司机先生用着无敌广播器对着车里开始变多的客人轰炸着。

穿衬衫的男人?不会是……我惊恐的看向旁边的蔚言修,他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不知道是完全没听到司机的呐喊声,还是根本不晓得穿衬衫的男人公车上只有他一个。

「你有刷卡吗?」我推推他的肩膀。哇,臂膀还不是普通的结实。「有吗?你有刷卡吧?」

「我昨天是刷了一笔三十五万,怎麽了?」他突然又变得好冷漠,我觉得他是在生我刚刚的气。我也没说啥啊?不过是暗指他开车技术差到连三岁小孩都能媲美他了。

「三十五万?你买什麽东西花那麽多钱啊……」蔚言修正要开口解释时我才想到自己重点错误。「我是问你有没有刷悠游卡?你刚上车有付钱吗?」

「没有。」

回答得倒挺爽快。

「那你赶快去刷卡啊!司机刚刚就是在广播你!吼唷你干嘛坐我旁边啦很丢脸!」我伸起左手遮住半边脸。

「多少钱?」他打开皮夹时里面竟然有一整叠厚厚的千元大钞。完全不懂这家伙放那麽多现金在身上是怎样?刚打劫还是以备不时之需乾脆全部带在身上?我奉劝自己还是不要试着去找出答案,胃炎这家伙太古怪了。

「十五块!」我看着他的皮夹,再看着他,再看了皮夹。「喔不是吧?你没零钱?」

搞什麽啊!没钱还敢来坐车!明就一堆钞票还妄想着坐霸王车,这家伙真会惹火人!我为什麽偏要帮他付车钱啊?十五块欸!又不能帮他刷卡,他一脸就很不学生!真的有够……

「看在你是我老板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帮你这个忙,但是拜托你以後别再搭公车了,跟你的调调真的很不符。还有,至少别跟我坐同一班公车。感恩。」我白了他一眼,硬是从他前面蹭过去到前头帮他投零钱。

等我回到位子上蔚言修又露出那会让人怒火三丈的笑容,他真的有够难招架。他不笑的时候散发出来的沉稳会让我紧张,他笑起来又该死的好看。真的真的很好看,可能他的唇型加上他那根本可以去代言牙膏广告的洁白牙齿,反正就是超迷人。

我又一次从他前面蹭过去,结果他突然抬起膝盖害我往他腿上一坐。

「幼稚。」我呿他,屁股往旁边一挪坐到里面的位子上。

蔚言修又笑了,他有意无意的用手想要掩饰他的笑,那样子只是让我看了更火。当一个人一直冲着你笑而你又不知道原因的时候,真的会让人很生气。心里的某一部份会认定他是在笑话你,虽然蔚言修……吼唷他就是在笑话我!

「你到底在笑怎样?」我原本想要使出拳头攻击,但想起前几次的经历还是决定作罢,只好默默收了手。

「你好可爱。」他伸手往我脸上一捏。

他竟敢!

「请不要随便骚扰我,否则下场你我心知肚明,不会好看到哪。」我又送给他一个超级大白眼。我必须扞卫我的白眼攻势,至少让他知道我很不屑他。

「下场是什麽?你要反过来非礼我吗?」他用拇指往嘴角一抹,带出一抹邪魅的冷笑。

我的天那动作有够撩人,而且非常挑衅。

「喔不会放心,不然那对我是双重伤害。」我戴上耳机,看到蔚言修张口要说什麽,只好伸出手暗示他闭嘴。「我要进入美好的世界了,意思就是没有你的声音,你,你的人,你,还有你,通通Getout。」然後我把脸转向窗户,彻底隔绝旁边的大白目。

等我拿下耳机时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差不多再二十分钟我也要下车了。我听见车上的喧闹声,连忙抬起头往源头看去。

「年轻人,我的腿不好使,可不可以请你让我坐会?」一位老先生站在靠近我们的博爱座旁,一手握着拉杆另一手又提着看起来好重的东西。而他说话的对象是一个看起来很不好惹得男高中……天啊他还是我们学校的。我真怕他会突然站起身给老先生一拳。

我看着车内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全满的状态,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老先生让座,一堆人不是睡觉就是用手机,有些还因为和朋友聊天聊得忘我而无视前面的状况。我知道良心不会容许我就这样默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我决定把我的位子让给他。但是……我望向旁边的蔚言修……

「我要把位子让给前面的老先生,你保证你不会对他乱来。」我几乎是要胃炎这家伙对我保证,毕竟他的脾气实在古怪至极,也许他又有什麽奇怪的癖好。

「我为什麽要对他乱来?」胃炎揪着我,不解的成分占一成,好奇的成份占九成。

「啊你就有一堆奇怪的『兴趣』,如果你讨厌老先生就算了,但我担心你那特别的性向可能还有附加条件,像是你对年纪大的男人会特别中意……」

「杨沐希……」他叫着我的名字时面色铁青,看起来超可怖。不知道为什麽我特别害怕他叫我全名的时候。「你是想让这车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他压低声音。「……『特别』吗?」

「吼唷反正我要让座,那高中生看起来就是……」我话还没说完,原本无视老先生请求的高中生竟然开口呛声了。

我真不敢相信。画面一整个怵目惊心的,好像他随时会动手殴打。

「奇怪我也脚酸啊,这博爱座不是也给残障人士坐吗?有没有搞错我先上车先抢到位子,凭什麽你一上车就要人家让位给你?蛤?凭什麽啦?」後面句号的是一个超大脏字。

「没关系,你坐坐坐,我问一下而已,没关系。」老先生说,拿着东西的手已经在颤抖。

「奇怪欸你。」那高中生竟然还抬头ㄘㄟ了老先生一眼,才翘着脚往窗外看去。

哪来这麽没水准的死孩子,真的太没水准了。

我站起身直接小跳跃越过蔚言修的膝盖到走道,我一定要好好训训那小屁孩,不让座就算了那口气到底是在差怎样?我肯定是眼残竟然看不出他哪只脚有受伤?

「你要干嘛?」蔚言修拉住我不让我走。

「我要去发挥正义。你怎麽能够放任他这样对待老人家?」我的口气充满对他的嫌恶。

「坐下,不要惹事。」他用下巴指着旁边的位子。

「我无法,你如果没想要帮我就算了,可是不要拦我。」我甩甩他拉着我的那只手,希望他松手。

「你看公车都到哪了?你再过几站也要下车了,等你下车这就没你的事了,你就不能耐着性子坐下,等到你下车吗?」

我的神情坚决。

蔚言修叹气,松开手,表情像是放我去自生自灭一样惋惜。

我很快地走上前,告诉老先生後面有位子可以坐,然後怒目瞪视着那个无法无天的屁孩。「欸,你知道……」我在自己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被拉下公车,就这样……被拉下公车,而且还不是我要的站!蔚言修这大白痴根本不知道我要在哪站下车还这样自以为是!

他拉着我快步往前走,一句话也没说。

「你在干嘛啊!」吼我真的很生气。「这里不是我要下的站,还有你干嘛在那种时候拉我下车啊?我都还没好好教训那家伙!」我的脚决定罢工,乾脆就停下脚步不让胃炎有办法拉着我往前。

「你觉得你比他危险吗?」他现在看起来超生气,超级。可是我不明白他在生什麽气。「他跟你穿着同样的校服,你觉得发生争执他不会想在学校找到你,然後伤害你吗?」我其实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这麽一说还颇让人恐惧的,我可能会被校园霸凌,但是……

「你不是很强壮吗?而且你都可以算大人了为什麽不帮我出面阻止?」这个胆小鬼,长得这样人高马大的结果只有一颗胆小心。

「为什麽你觉得我说的话他会听?你想要的是看到我用暴力去劝阻这件事吗?这种事情在这个社会上很常发生,难道你妄想在每个地方、每个受害的人周遭都有一个超人能够拯救他们吗?」

「可是你……但我们就已经面临到了,为什麽……吼,我就是很生气嘛!就是想要看到那个高中生遭受到惩罚什麽的,他口气真的很差!」我不满的踱着脚,一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就冒火。

蔚言修拉着我又继续往前,他边走边掏出手机,不知道拨给谁。

「你帮我查一下刚刚七点三十分的公车上有谁在上面……」他报出班次和车号。我不知道他啥时注意到那些的。「……我要找一个高中生,你把车上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匿名送到他们学校,後续再让我知道。」他挂上电话後我只是傻傻的盯着他。

「这种事情要怎麽查?而且你……哇,你是怎麽办到的?」我超级吃惊,没想到胃炎权利大到可以做这种事,也太强。

「你不是希望他得到处罚吗?这样开心了?」他挑起眉问我。

「满分十分给你八分,不错嘛你,超给力!」

蔚言修哈哈大笑,竟然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搂着我的肩膀。想说英雄救美就可以偷吃我豆腐喔?也太厚脸皮。但是现在我实在不想这麽扫兴,只能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心情跟着他走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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