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黄昏(挪威语:Ragnarök)指的是北欧神话预言中的一连串巨大劫难。这场战役无可避免,也注定众神必定失败。即使如此,北欧的众神依然坦率地面对这最终的结局。在世界灭亡之後,残存的神会和人类再次建立起新的世界。
(7/7中场休息)
「我们该怎麽办?」壁山问道。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我……」大家都以为圆堂要来精神喊话。
但是,他只是瞪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右手套,彷佛开始自我怀疑。「好像真的……」
「才没有挡不下的球。」羽廉打断他。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平常不怎麽说话的她。
「可以的。」她继续说:「上半场这麽拼命,对方的体力应该也到极限了。还有机会赢。」她看着每一个人,尤其是一脸呆滞的圆堂。
「只要不放弃,一定有机会。」她说。
「羽廉……」圆堂咧嘴一笑,「就是说啊。我也不能放弃。」
鬼道同意。「总是会有办法的。」
豪炎寺默默点头,看着再次沉默下来的羽廉。
这个女孩……还真神奇。
「好,各位,我们上吧!」圆堂将拳头指向天空。
「喔!」
一旁的洛克用眼角看着他们,充满不屑。「还没学到教训啊?」
海拉缓缓对他皱眉,一脸不解。洛克平常是爱开玩笑没错,但是他绝对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也从没表现出这麽强烈的敌意。
而且,刚刚对影山帝雅的铲球……虽然她是对手,海拉仍无法同意这种行为。有了神之水,他们根本不需要那种小动作。
想到这里,她随即一愣。
神之水本身就是小动作啊,甚至更加恶劣。
「我知道。」索瑞德站到洛克身旁,瞪着对手,「一定会让他们好看。让他们再也爬不起来。」
「你们……」在两人身後,海拉气若游丝地说。
她本来想要开口,却又觉得很羞愧,觉得自己没资格多加评论。
就在他们选择使用神之水X时,就已经放弃身为足球员的所有尊严和荣誉了,不是吗?
海拉感觉胃里一阵天旋地转。然而,就算现在把刚刚喝下的神之水X全部吐出来,犹能有什麽改变?
一向大剌剌、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多麽渺小,也第一次了解到何谓「後悔」。
只可惜,已经太迟了。
下半场开始,由闪电日本开球。
吹雪传给豪炎寺。
既然海姆戴尔连烈焰龙卷风都能挡下……不能直接攻击,必须采取一点技巧。
闪电日本在中场休息时讨论出了这个看似有点弱但是可能会管用的计画。这说不定是拿下第一分的关键。
「吹雪。」豪炎寺将球踢给他。
吹雪华丽地甩过中场,和刚开始嚣张的样子不太一样。
前方的攻防如此令人紧张,没有人注意到羽廉缓缓歪了歪头。
在前方,三名後卫布署好严密的阵线,等着吹雪。除了站在前线的奥提斯,中场则守着豪炎寺。
「为什麽,她不参与进攻?」奥提斯的视线直直锁住被他视为头号威胁的帝雅,而後者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
在奥提斯身後,吹雪将球往旁边一踢,但豪炎寺明明在反方向。
是失误吧?「哈,那我就不客气了!」洛克冲向前。
抢在他之前夺球的是,脸上挂着轻松微笑的世兰。
洛克睁大双眼。「什麽?」
鬼道在後方勾起嘴角,和羽廉交换胜利的眼神。「上当了。」
羽廉微笑,碧蓝的双眼闪耀着自信。「不会隐藏实力、想法和谋略的对手,只要反过来操控就好了。」
被帝雅破解永恒之枪後,奥提斯想必会多加留意她。而极限零度新的防御方式非常彻底,简单来说就是雪花防御的究级版,可以完全锁住持球者。
所以了,只要再多一个不明显的目标……例如在开场时站在前锋位置的中场,就能出其不意地突破防守。
世兰将球传给甩开两名中场的豪炎寺。
「这才是目的啊……」现在才发现的洛克喃喃自语。
让其中一名负责防守的对手为了夺球而偏离位置,再用没人注意到的另一个球员将球传给前锋。
洛克最自豪的就是策略能力。没想到却被这种根本没逻辑的瞎战术活生生血淋淋的摆了一道。
「闪电日本……」他露出微笑,这次没有轻蔑的意味,「还满不错的嘛。我的斗志都燃烧起来了。」
世兰听见了。「是啊,还不错吧。」他说,声音很轻,只有洛克听得到。
「用神之水X也赢不了喔。」他的语气没有变,还是一样温和有礼。
洛克再次睁大双眼。这次不只是出於惊讶。「你……」
他怎麽会知道?
但是,世兰已经转身离开。
洛克想要追上他。
「洛克,快点回防啊!」後卫弗雷德叫他。
「喔……好。」等一下再烦恼吧,先赢再说。
吹雪接下豪炎寺的传球,已经进入禁区。
海姆戴尔不敢懈怠。「来吧!」吹雪刚刚的射门虽然只有打到球门框,力道却是不容质疑。
然而,海姆戴尔,可是极限零度的守护神。
有了神之水X的力量,不论多强的射门,他都可以挡下。
吹雪准备射门时,海姆戴尔在他正前方做好准备。
「天卫之宫!」海姆戴尔伸出双手。五彩缤纷的光线从他身後出现,宛如北欧神话中的彩虹桥。
但吹雪勾起嘴角,将球传给在一旁的豪炎寺。如果是他,就算从这种角度……
也可以进球。
豪炎寺没有使用必杀技,准确而快速的射门让只提防吹雪的海姆戴尔来不及反应。
「进球了!闪电日本夺下在FFI的第一分!」
豪炎寺转身,和吹雪、世兰击掌。
「没有用必杀技?」索瑞德眼睁睁看着三人走回原位。
「这就是,他们的足球吗?」提尔推了推细框的金色眼镜,「居然用这种方法耍了我们啊……」
索瑞德突然没头没尾地蹦出一句:「这怎麽……跟原本的雪花防御有点像呢?」
「哪里像?」提尔不解地问。
「需要队友间的配合和信任,才能成功。」
提尔看着对面,士气大振的闪电日本高兴的像是反败为胜一样。
「我们以前……」提尔若有所思地说:「也是这样,对吧?」
极限零度开球,这次海拉独自带球向前。
「罪恶弥赛亚·矛!」帝雅马上夺球,传给豪炎寺。
在後方,奥提斯沉下脸。海拉是怎麽了?平常的她,一定不会这麽轻易被夺球的。
索瑞德和提尔试图阻挡豪炎寺,但是他传球给吹雪,轻而易举地突破。
提尔和索瑞德又是?奥提斯更加疑惑。难道是力量消退了?不可能啊?
吹雪传给帝雅,後者快速向前。
这一次,奥提斯选择正面进攻。就算只剩两次机会,他也要亲眼确认,永恒之枪是否真的对影山帝雅派不上用场。
帝雅停下脚步,单脚踩着球。还差一分。
身旁的豪炎寺和吹雪都被紧密地防守着,找不到一丝破绽。
好吧。
帝雅带球向前,正面迎击。
奥提斯往她冲去。「永恒之枪!」
帝雅不甘示弱。「罪恶弥赛亚·矛!」
谁都没有放水,令扭曲的五线谱与耀眼的光芒短兵相接。
两人擦身而过。
球仍在帝雅脚下。
「太好了!」圆堂比场边的观众还激动。
「真的成功了!」角马试图将声音盖过群众的欢呼,「永恒之枪,被破解了!」
奥提斯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被……破解了。」他低声重复。
此时,帝雅已经直逼禁区。洛克和凡赛特试着牵制,但是被甩开防守队员的豪炎寺和吹雪隔开。
「上啊,帝雅!」如果是她,一定可以。豪炎寺如此相信着。
「帝雅学姊……」虎丸在板凳区握紧拳头。
风丸在遥远的後方屏气凝神。「你可以的。」
帝雅深吸一口气,队友的真挚鼓励和殷切眼神,以及她说什麽也不想输的决心,彷佛无形地驱动着她。
这是第一场比赛,是世界赛的序幕。
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
「血色塔罗V2!」
世兰看着威力明显提升的射门,却蹙眉。「进化了?」
海姆戴尔伸出双手。「天卫之宫!」
五彩缤纷的光线上前包围住球,一度将其吞噬。
他不断退後,丝带般的光线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
「可以进!」小秋没发现自己抓着春奈和冬花的手。
海姆戴尔的双手颤抖,但仍然坚持着。一定要守住。
然而最终,球门还是被攻破了。
「进球了!闪电日本追平比分!」
帝雅抬头对电子计分板一笑,和同样开心的队友们短暂庆祝。
看着他们的笑容,海姆戴尔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诡异感觉。
这麽快乐……这才是足球,不是吗?
极限零度,以前也是这样。
不顾所有不利的现况,为了自己和队友,以及所有对他们赋予期待的人,用尽全力踢出不会後悔的比赛。
为什麽,现在不一样了呢?
然而,海姆戴尔的沉思无法持续太久。
「海姆戴尔!」他听见奥提斯大喊。
他看得出,队长对胜利的坚持与渴望。奥提斯也是为了他们。
对,极限零度不能在这里倒下。
海姆戴尔捡起球,往奥提斯用力一踢。这一球,包含着他对好友最深的意念。奥提斯为了极限零度放弃大好前程,又为了让他们翻转人生不计一切代价……
「奥提斯!」海姆戴尔双手围着嘴巴,大喊:「我们相信你!」
相信你的决定、你的判断、你的实力。
奥提斯接下球,回头看着海姆戴尔。守门员对他点了点头。
奥提斯深呼吸。「海拉!」
两人冲向闪电日本的半场,势如破竹。
“给我意志、给我温暖、给我希望的你们……一定,会把你们送上世界的顶端。”奥提斯在心里这麽想。
“不管用什麽方法,我一定会遵守诺言。说到做到。”
“在所不惜。”
「奥提斯!」海拉甩开世兰,要奥提斯传球给她。
明明只要轻轻踢过去就好了,奥提斯却跑向海拉。
「你……」他在做什麽?
奥提斯靠近海拉。两人擦身而过的短短一瞬间,他只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海拉双眼圆睁。她想抓住奥提斯的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看到奥提斯眼神的那一刹那,她清楚知道他想做什麽。
奥提斯踢着球,离开海拉身旁。
「不可以!」海拉几乎哭喊着。然而,身为队友,她没有立场阻止奥提斯。
跑过她身边的帝雅停下脚步,看着身旁的女孩。
。帝雅提醒自己,海拉是对手。但她还是开口问:「你还好吗?」
海拉转头,看着帝雅。
如果是她……说不定可以。影山帝雅,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拜托你,」海拉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紧抓着帝雅的冰冷双手和突然泛红的双眼形成强烈对比,「阻止奥提斯。」
海拉突然跪在她面前,让帝雅不知所措。这难道是某种奇怪的战术吗?海拉说的话又是什麽意思?
「你要我阻止他?」这不是原本就是对手的工作吗?「他不是你的队友吗?」
海拉突然後悔自己这麽糊里糊涂地要求帝雅。她当然会觉得莫名奇妙啊。但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趁奥提斯在和鬼道交锋时,她用此生最快的语速向帝雅解释状况,同时克制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帝雅不确定自己是生气还是难过。「你的意思是,」她吞吞口水,试图厘清现状,「因为神之水X的关系,奥提斯才可以使出永恒之枪。如果使用五次……」
「他有可能会再也没办法踢球。」海拉确认。
这听起来是他自己的问题啊……在神圣的足球场上居然用……
她爸爸的手段。
难道……
爸爸毁了世宇子,现在又要毁了极限零度吗?
当然,她不知道这次是否跟爸爸有关。
可是,她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不仅要拿下世界冠军,更要让爸爸认同最真实的足球。
既然如此……
「我知道了。」她跪下来安抚女孩,「我会尽力。」
海拉感激地点头,将眼泪吞回去。「谢、谢谢你。」
帝雅站起身,顺便扶起海拉。
「你有想到要怎麽帮他吗?」吹雪站在她们身旁。
「你都听到了?」帝雅问。
吹雪转转眼珠。「你们说话那麽大声,当然听到了。不过其他人……」他用下巴示意,「都在注意他们。」
奥提斯和鬼道,都是计策和实力并重的选手。奥提斯知道最後一次使用永恒之枪的风险,看来是打算留到关键时刻再用。他们的对峙大概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我其实不确定该怎麽做。」帝雅承认。
「如果直接上,就算是你也会受伤吧?」
「有什麽好计画吗?」
吹雪过了一会才回答:「我有个想法,说不定可以。」
「你愿意帮我们?」海拉问。这两个人,明明是对手啊……
「奥提斯是个可敬的对手,就算没有永恒之枪也是。我想,他只是需要有个人提醒。」吹雪说:「提醒他什麽是足球。」
“某个人也是如此呢……“帝雅心想。
「你想做什麽就去吧。我来掩护你。」她说。
「那麽,去支援鬼道吧。把球交给我。你做得到吧,女帝?」
帝雅看着动作愈加吃力的鬼道。「可以。」她快速向前。
鬼道看见帝雅的身影。
“也该来了吧。”
他故意露出破绽,让奥提斯顺利前进。帝雅跑过他身边後,羽廉不解地看着他。
「为什麽让他过?」
「你看仔细。」鬼道说。
羽廉看着现在和帝雅僵持不下的奥提斯。「看什麽?」
「他怕了。明明有这麽强的力量,」鬼道观察着变得更谨慎的奥提斯,「却害怕被从神坛上拉下来。」
的确,帝雅也感觉得到奥提斯的动作有了变化。他是个有实力的球员,却太过依赖神之水X。
奥提斯心里只想着:不能输。
永恒之枪对帝雅没用……
但是神之水X给他的力量还在。
想到这里,他扬起嘴角。
「鬼道。」羽廉觉得不太对劲。奥提斯的眼神突然变了。
「他……」鬼道来不及说出给帝雅的警告。
奥提斯勾起球,往帝雅身上用力一踢。帝雅完全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手段,被强而有力的球击倒在地。
没有永恒之枪也没关系。他是神的事实不会因此改变。就算是女帝,终究只是个凡人。
只是个,会被神踩在脚下的凡人。
「帝雅!」风丸见状,快速跑到她身边。
倒在地上的帝雅痛得皱起脸,一手压着被击中的腹部。蓝色的队服上甚至看得到足球留下的痕迹。
风丸扶着帝雅,後者忍着痛处,紧咬下唇。「你到底在做什麽?」他对脚下踩着球的奥提斯大吼:「为了胜利伤害别人,不觉得羞耻吗?」
(那是风丸少数动怒的时候。後来再回想起这件事时,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当时真的很想冲上前,用力揍奥提斯一拳。)
奥提斯听着全场观众的嘘声,看着闪电日本全员鄙视的眼神。四个裁判都是特别派来的人,不会拿他怎麽样。至於观众……管他的,现在的重点是赢球。
只有胜利,才能证明当初的他没有做错。
他深吸气。现在没有人敢上前阻止他了。
「帝雅……」圆堂看着仍然无法站立的女孩,「伤害我们的同伴,绝对不会放过你!要射门就来啊!」他转而盯着面无表情的奥提斯,「这一次,我一定会挡下来!」
「不可以……」帝雅的声音很小。
风丸看着靠在他身上的她,不确定她刚刚说了什麽。「帝雅?」
她的腹部仍然剧烈疼痛着,因此只能言简意赅地表达重点。「极限零度……神之水……」
「什麽意思?」过了几秒,风丸双眼圆睁,「你是说,极限零度用了神之水?」
帝雅缓缓点头。「升级版。圆堂学长……」
风丸想起跟世宇子的那一战。
「恐怕……挡不下来。」他喃喃自语。
以下作者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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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04修<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