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走失在我的想念 — 第十三瓶 但願長醉不復醒 -4

肩头印上暖意,倪宇棠立刻手足无措起来,颊上的热度堪比昨天喝醉酒的状态,一阵别扭乾脆自己加快了步伐脱离那热源,赶紧冲到餐桌坐好。

可是说不觉得高兴吗?那是不可能的,在属意的人家里吃着人家亲手做的早餐,本就是做梦都可以笑醒的事。

就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她慢吞吞拿起刀叉将吐司切成小块,进过烤箱的关系,吐司表层并不油,香气令人食指大动,一吃更不得了,吐司外层微酥、内里松软,彷佛踏着云朵而来,让奶油与蛋液的咸味和着蜂蜜的甜在她的嘴里举行盛大的庆典,好吃到她根本舍不得吃完。

倪宇棠想起那句「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可是她自己的胃已经先被抓住了怎麽办……

她坐着的位置能看见厨房里的苏恺,她看他动作俐落,裹着蛋衣的吐司下锅发出滋滋声,同时流理台面还保持井然有序,很快便也端着自己那份早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就如以往在餐厅共食那般,令她看着,很下饭。

她咽下嘴里的吐司,等了半晌,憋着满心的尴尬与不好意思一口气说:「那个,学长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超级超级超级感谢你!」

苏恺抬起头,微微挑眉,声音沉缓道:「不用谢。」

我做这些又不是为了得到你的道谢,更不是对不起。苏恺想着。

倪宇棠坚持:「不行,还是要谢,不然我改天请你吃饭好了。」

苏恺静了几秒:「嗯。」

但你要谢也是可以。

倪宇棠满意颔首,然而接下来又开始纠结,她想问自己怎麽撞到他的,可也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她斟酌片刻,解释道:「昨天就是我们系宿营完,有个学长请大家喝酒才去酒吧的,结果我才喝一杯就、醉了……」

本来只是不想让苏恺认为她是随便就让自己喝个烂醉的女孩,却感觉越描越黑,显得自己酒量差又笨,依稀记得她似乎甚至是一杯都还没喝完呢。

她怎麽还没被自己笨得灭绝。

「我知道。」苏恺淡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麽了?

「你朋友送你回来。」

倪宇棠一顿,会意过来:「周瑢?」

苏恺不动声色喝了口水,若有似无说道:「还有个男的。」

「男的?」她震惊了,不过冷静想了一想,猜道:「哦,那可能是古耀宽。」

古耀宽?哪里冒出来的人。

倪宇棠已经自动自发解释起来:「他是我的队辅搭档,大我一届。」

话到这里,忽然难得机灵一回,心想苏恺该不会误会她和古耀宽有什麽亲近的关系吧,那可不好,於是飞快澄清:「不过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就是宿营上聊几句。」

见她急匆匆撇清关系的样子,苏恺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温声应:「哦。」

这一单声却彷佛沾着蜂蜜,温润润地浸在她的心上。她小鹿没拴紧乱撞了起来,只好埋头假装认真切吐司,可吃了几口,又敌不过内心的挣扎,战战兢兢地试探:「我昨天……有做了什麽吗?」

苏恺已经吃完了,斯文地擦擦嘴巴,说:「没什麽。」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没什麽是怎麽回事?

「你不是说我撞到你了?」倪宇棠乾脆点明。

苏恺瞥了她一眼,「你想负责?」

为什麽这话听起来那麽奇怪?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说负责吧,难以言喻的怪;说不负责吧,她伤了人家岂有不负责任的侥幸。

倪宇棠觉得超出思考的负荷,装死地转移话题:「那你昨天晚上……睡哪?」

他倒没有追着关於负责的问题,回道:「沙发。」

倪宇棠闻言眉头一蹙,沙发才多大啊,苏恺手长脚长,睡沙发该有多腰酸背痛。

她语气焦急,带着微微的埋怨说:「你干麽这样,你睡沙发很不舒服的,我……」

苏恺一脸云淡风轻打断她:「好,我知道了。」

倪宇棠:「?」

而他望着她,一双眼睛深不见底,「我下次会记得睡床上。」

倪宇棠:「……?」

怎麽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睡沙发,他睡床上,吗。

……应该是这样吧。

她怔愣地望着对坐的人,看着看着脸颊染上晕热,再这样下去还没被自己笨死,心脏就要先衰竭而亡。

这个人太好看了。

她吃得心不在焉,一个没注意呛到了,猛然一阵狂咳。

苏恺皱了皱眉,心里头因为她的难受揪着,立刻替她倒了杯水递过去,语气竟是春风般的温柔:「慢慢吃,没跟你抢。」

然後倪宇棠咳得更厉害了。

早餐後,倪宇棠抢了洗碗的工作,并且鼓起武松打虎级的勇气将苏恺硬赶出厨房,以防他踏进来阻止她做事。苏恺拧着眉站在厨房门口,可也没说什麽,由着她去洗。

他拿了本书在客厅坐下,旁边放着倪宇棠昨天背着回来的侧背小包,而他文字没看几行,便瞥向厨房里满手泡泡的女孩。

水声哗啦,家的温馨感丝丝地牵扯着他的心。

他怔忪半晌,低头失笑。

今天很好,阳光和煦好,没什麽急事工作烦心好,人更是好。

看起来得加把劲了。

那头倪宇棠将洗好的碗放进烘碗机後也来到客厅,看了一圈,轻手轻脚从苏恺身边拿走自己的包,在远一点儿的位置坐下来。

手机里塞满未读讯息,周瑢问:『你跟苏恺同居?』

她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是什麽虎狼之词?同居?昨天到底发生了什麽?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周瑢一时还没读讯息,她又回了其他几个同学的关心,接着看见古耀宽的问候。

『没事吧?』

看他这麽问,倪宇棠更确定苏恺说的便是他,回道:『嗯,昨天你送我回来的吗?谢谢!』

那头没几分钟便回覆:『不客气。』

倪宇棠也没什麽话要说,於是暂时搁着,然而过了一会儿,古耀宽又问:『你有打算参加商业竞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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