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宰治反手出卖踏上擂台的花无荒荆夜脸色阴暗无比,每一个脚步都沉重的像是要把地板踏出一片千疮百孔,犹如地震过後的撞击坑洞。
「算了,下次在和算算之前的帐。」花无荒荆夜甩开不爽到极点的阴森气息,开始对眼前的魔法师进行初步的印象调查:「你叫库拉吧,老爷爷。」
花无荒荆夜向来有话直说,不喜欢拐弯抹角地委婉表达,因此从小到大成长的过程中,得罪了一群不爽她言词的人。
在她眼中,眼前的魔法师虽然表面上无法看出年纪,但对方尖锐而带有年长者油腻滑稽的嗓音,让花无荒荆夜意识到对方是个中老年人。
花无荒荆夜开口便是震惊四海八方,让擂台下与电视机前的观众都一脸天打雷劈的震惊脸色。
「你说谁是老人啊!」库拉被花无荒荆夜一开口便是老人的说法,感到怒火中烧。
身为虚构海洋摩尔庄园的原生居民,库拉自然不认识花无荒荆夜,反倒是觉得花无荒荆夜是个手无寸铁,弱不禁风的少女。
可对方那不识相的言词直接让他原地爆炸,让这位自命不凡的魔法师决定,待会的擂台战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位年轻人。
「你确定不使用魔法吗?」花无荒荆夜仔细回想起自己的战绩,一连串生死分离的激烈场面都经历後,开始劝眼前这名年长者放弃赤手空拳:「我觉得你使用魔法还能有点胜算。」
一人单挑整个组织的士兵都是经历过沙场的职业军人,亦或是团灭整个邪教组织,再前面更是与非人的畸形怪物厮杀,引起腥风血雨。
想来想去,再加上摩尔庄园的战力水平低下,花无荒荆夜发自内心觉得对方可能只够她玩几秒。
讲真的,她其实开场就能呼唤疾风怒涛,直接把对方大卸八块,变成一摊血水和新鲜肉块。再不行,她还能直接掏刀,把对方的头直接砍飞,或拦腰切断。
虽然这麽说有点过分,不尊重对方与其他挑战者,但她其实很想诚实表示,在座的各位不论是哪一位,对她而言都是弱鸡。
「天啊!各位观众!这位挑战者说出了超级鄙视恶法师库拉的夸下海口!」记者兔兔因为花无荒荆夜那嚣张狂妄的说词,而兴奋到按耐不住,高声尖叫不断。
自花无荒荆夜说完的那个顷刻之间,犹如线被点燃似,整个现场气氛直线上升,若灼烧的大锅内的沸水沸腾滚着热浪,将气氛炒至最高点。
「太狂了!我第一次看见除了乐乐侠外,还敢和库拉如此说话的人!」一时间,擂台下的观众们的叫声更加火爆热闹,像把整个城市丢入火热的炉锅内煎炸似喧哗。
坂口安吾眼神非常无奈:「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把花无荒荆夜推上擂台的下场就是如此。
以花无荒荆夜那笔直而尖锐的发言,肯定会让她的对手脾气火爆。
但更让人无言以对的是,花无荒荆夜只是诚实的表示自己的想法,过於悬殊而无法追上的实力差距使她就算一直维持平视,总会因为伫立点上升而变成俯视。
她与其他人的起跑点是相同的,但一路上那些刻骨铭心,与血腥和死亡共舞的经历让她渐渐与其他人背道而驰,行进了路上充斥着危险的爪牙和尖锐的荆棘丛林。
人间地狱是她亲手创造的,展现献出生命也不过是基本的觉悟,她将忠诚、服从乃至整个灵魂,全部献给了她的神明的。
「你这个傲慢无礼的臭小鬼!」库拉气得脸红成番茄似,气噗噗的跳来跳去,疯狂的指着花无荒荆夜发出宣战发言:「看我怎麽教训你!」
库拉疯狂的踩踏着擂台的地步,头上冒着代表着气愤难平的蒸汽。
挑战时间已至,双方作出准备动作,等待代表着战斗开始的敲锣声。
「要开始了。」太宰治的音色唤起了站在一旁的米奇尔与梦川唯的思绪,少年的鸢色眼眸深邃立体,幽幽而不明的像她们传达讯息:「花无荒与我们之间的差距。」
驻立在擂台上的花无荒荆夜微微侧过身,身上披着的黑色长袍内隐藏的未出鞘长刀正挨着少女的身旁,她老练地将手搭在刀柄,作出准备把刀的姿势。
霹滂的浩大敲锣声铿锵作响,宣告着开始。
「臭小鬼!看我⋯⋯什麽!?那家伙怎麽搞的!?」库拉还没将话说完,便瞪大眼睛见证了花无荒荆夜一溜烟的时间,便直接乍现到自己的身後。
库拉撇过头,将自己的眼睛瞪得老大:「你什麽时候到我後面了!?」他都还来不及下令底下的骰子施放能使人无力的烟雾。
他们的语言跟不上花无荒荆夜的速度,只见黑发少女在敲锣的那个刹那之间,便将身子压低向前飞奔,便在抵达库拉後方的那一秒,将脚踏出刹车。
所有屏息注目花无荒荆夜的一举一动,而黑发少女也没辜负众人热烈的期待,在寂静而眼神浑浊如穿梭战场的死神似时,银白的锐利刀光切断了犹豫,刀身出鞘。
那是代表着危险降至的死亡刀光,库拉很明显能够辨别出少女此刻所蕴含着怎样的心境,比起任何他面对的敌人,眼前的黑发少女的危险程度是以往的好几倍。
必须使用魔法,不然会死,库拉的手心闪着紫白的腾跃电光,向花无荒荆夜施展了法术。
清脆响亮的金属撞击声在一片寂静中挥之不去,腾跃翻滚的电光火石在被狭长的刀身切过时,因为直线升腾的温度发出发烫的火花,而那闪耀的火光更是让人瞬间看清花无荒荆夜的表情。
花无荒荆夜的眼神如火般灼烧着迎面而来的视线,浑浊而清明的冷静与迸发出的冷漠更是令人生畏。
「呼。」花无荒荆夜呼出一口气,在进入战斗模式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体内的渴望与热烈燃烧的期盼,与一直藏在心中对於暴乱所带来的躁动有所共鸣。
被囚禁在鸟笼中的她无法忘却被当作安稳家畜时的屈辱,向谁低声妥协与折衷都是嘲弄自身存在的虚假祈祷,跨越了屍体堆叠的山坡,承认心中的那份残忍的真实。
她比谁都还要祈求着死亡与践踏他人的尊严,再也无法隐忍一丝一毫的她终於吹起反击的号角。
库拉的雷电法术完全对花无荒荆夜无用,向来对自己的魔法很有信心的魔法师,终於无法维持脸上的表情,大声咆哮着:「你到底是什麽怪物啊!为什麽魔法对你无用!」
被花无荒荆夜的横扫所掀起的气流一口气被掀飞的库拉,狼狈的跌出擂台外。
库拉立刻叫来了自己的拉姆骰子:「骰子。」他严肃地皱起眉头看向驻立在擂台上的少女。
阵阵强风围绕在花无荒荆夜的周边,将她的长袍扬起飞舞在空中,少女潇洒自如地的看着库拉,浑浊的眼神专注的盯着魔法师先生。
「我的天啊!各位观众朋友们你们都看见了吗?!挑战者居然把库拉赶下擂台了!」花无荒荆夜一连串行云流水的操作让其他人震惊到纷纷呆若木鸡。
库拉非常明白花无荒荆夜不是他能对付的对手,不需言语表达,就能迎面感受到的恐惧与强烈的沸腾战意是任谁都立刻跪下求情。
那家伙,是与死亡并肩行走的人间怪物,混沌而奔驰的暴风中的那一束光。
「比赛结束。」库拉大声疾呼比赛结束的宣告,他看向花无荒荆夜的眼神犹如在看死敌:「我小瞧你了,我绝对不能放任你继续存在。」
拥有魔法的他能感觉到那抹无形的压力与混沌不明的污浊,那是不和谐而亵渎万物之灵的存在,在黄昏尽头与晚宵一起奔赴终焉的不可名状的怪物。
花无荒荆夜走下擂台,站在了库拉的面前,露出那布满血丝而狰狞的面孔。
「修复、复制、强化、结界、爆炸、实现愿望。」库拉命令拉姆骰子施放独有魔法,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满腔热血沸腾中:「转动吧,命运之骰。」
如果能引起一起转机的人就是眼前的少女,那她一定是舍弃了什麽,付出了代价才走到这步。
悲痛或是愤怒,掏心掏肺也无法理解为什麽,那就是那名少女为了愚昧的可能所显出的。
「五点,爆炸。」宣泄出的音量声嘶力歇,库拉的拉姆骰子进入的爆炸状态:「既然我注定无法打败你,那你们都得完蛋。」
奔腾的热血或是灼烧血液的激情,那个少女所献出的觉悟经过业火锻造成锋利的刀锋。
「你觉得,我会答应?」花无荒荆夜一手提刀,飞溅的一抹绯红与单薄的光辉化作冲动,给予了少女赐予最後一刀时所产生的鸣响回荡。
晕眩的幻灵在刀光剑影中,隐没在倾斜的地平线。
花无荒荆夜挥出最後一刀後便直接收回剑鞘,如同散落而壮丽的花瓣瀑布的强劲炫风,将扫过的地方掀出一片狼籍与破败。
而库拉则与自己的拉姆骰子一起上天。
「碰。」壮阔的爆炸在空中爆开,一枚闪亮的流星画过天际。
花无荒荆夜收回刀後,便回到自己的夥伴身边。
留下一群在风中凌乱的,不知所措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