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低空飛行 — 第二十章 歡樂小冤家

01

夏天的早晨太阳也是非常毒辣的,平时穿短袖都嫌热,今天所有新生都穿着长袖长裤解放鞋外加一顶遮阳帽,聚集在操场上享受早晨的阳光。还有一群军人分别站在每个方阵前面,有些女生看到飒爽英姿的男兵,挺拔地站在太阳底下,兵哥哥前兵哥哥後的叫唤,格外殷情。

“立正,梭息!”这位邓教官喊着口令“我想找一位队长来配合我的工作,不知道哪位同学自愿请命!”

正在大家面面相觑,白小悦突然举起双手,邓教管很欣赏这白小悦的胆识,让她清点班级的人数。白小悦很快就让大家报完了数:“报告教官,我们班一共到齐47人!”

邓教官看了看手里的花名册,声如洪钟:“你们化工二班不是有48人吗?怎麽是47人,还有一个人哪里去了?你这个队长怎麽当的?”

白小悦想不到邓教官如此严厉,本来想给兵哥哥留给好印象,反而被兵哥哥狠狠批评了一顿。这时候白小悦看见一个人从一侧偷偷地躲进了班级队伍里,委屈地对教官说:“报告教官,漏掉的那个人刚到,现在我们班到齐了!”

教官看到了也那个人,命令道:“那位同学请出列!”

这时从左边队伍中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是胡添明,但他一出来,大家都笑了。

胡一身的着装明显小一号,衣服短一截,肚脐没遮住,裤子短一截,整只脚和拖鞋都露在外面,手里还提着一双解放鞋。这装扮就像网路上的犀利哥,惹得大家都暗暗发笑。

教官问:“怎麽回事?为什麽迟到?”

“我起床发现军服不合身,所以迟到了!”

“为什麽会不合身?”

这时候郑柏升举手走出来说:“报告,我可能和他穿错了衣服。可以换一下吗?”

郑柏升身型偏矮小,又有点瘦弱很容易淹没在队伍里,他不举手还真没有人注意到他,他这一出列,大家又是一次哄堂大笑。郑柏升的衣服明显又大了一号,衣摆盖过屁股就像裙子,裤脚在鞋面上堆成了千层饼,他和胡添明站在一起,就是摩登时代里的卓别林。

冯梓豪想到昨晚郑柏升和胡添明睡在同一张床上,早上时间匆忙,迷彩服都千篇一律,抓到哪套穿哪套,大家都出门了,胡还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被郑穿走了自己的衣服都察觉不到。

胡郑二人急忙在厕所里对调了衣服,教官惩罚胡添明迟到原地做俯卧撑五十个,这个烈日当头,就是站着不动已经汗流浃背,何况还要做俯卧撑,当天军训结束胡克强拖着疲惫的身躯无精打彩地躺在床上,嘴里还是愤愤不平:“你们说白小悦那个女人,是不是成心让我出丑!”

冯梓豪说:“早晨我都喊你起床了,你愣是不起床,能怪谁?”

“我明明可以躲过教官溜进队伍里,白小悦偏要检举我,害我今天在全班面前出尽洋相。”

郑柏升小声的道歉:“都怪我,我衣服穿大了也没多想,直接就出门了。”

“郑柏升,”胡邪魅得看着郑,“那你明天替我请假,我不去军训,累死我了。”

郑连连摆手说,他一撒谎就脸红,这个忙他帮不了。

第二天军训的时候,黄烨和冯梓豪在操场上大眼瞪小眼,互相推诿着,“你说啦!”“还是你去说”两人不知道在争些什麽。最後两人在剪刀石头布,冯梓豪被黄烨推出队伍,正好踩在白小悦脚上。

白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冯梓豪,你们在干什麽啊?”

冯有点害怕白,悄悄地说:“胡添明让我们替他请假,他中暑了。”

“怎麽每次都是他,我们班人数就没到齐过。”

白把情况向教官汇报,教官得知後,两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把冯看得直心虚:“你如实回答,胡添明是中暑了吗?”

冯梓豪不敢看教官的眼睛,默默地点了点头,胡添明昨天军训完後一直睡在床上,今早叫他起床,他懒洋洋地说中暑了叫他俩帮忙请假,两人都觉得这个本地生如此懒散,还要替他撒慌装病。这一切哪里逃得过邓教官的眼睛,於是叫上冯黄二人带他上宿舍查房,准备抓个现形。

02

黄烨和冯梓豪没想到教官动真格的,脑袋急速运转寻找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两人极其无奈地跟在教官後面,如果邓看到胡添明没病在床上呼呼睡大觉,那这次就闯大祸了。到了宿舍楼,邓教官让黄烨二人走在前面带路,一心想要拆穿的谎言,推开宿舍门,宿舍里胡添明的床位上乱七八糟,但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邓质问二人道:“不是说中暑了吗?人呢?”

冯向黄对望了一下,也懵了:“早晨起床的时候看到还在这呢。”

“你们知道自己是什麽行为吗?这是协助他旷课,明天你们三个人一个人写一份检讨给我。”

黄烨二人无话可说,心里埋怨被胡添明害惨了。特别是在军训的时候,教官在全班面前的点名批评他俩,还给了他们两人‘特别优待’,加罚操练了一小时。两人看着全班同学都在旁边休息,自己却在操场上又是跑步,又是正步走,白小悦则站在旁边监督他们。

白小悦突然‘啊哟’一声,冯回头见白摔在地上,地上一根木棍被她滑得在地上打转,白小悦的动作堪比观音坐莲,一屁股重重摔地上,过了许久她也没有起来,异常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脚踝,冯二人这才跑过来,见胳膊只是擦破点皮,白小悦却疼得呻吟道:“我的脚!我的脚!”

邓教官过来用手摸了一下白的脚踝,说可能是崴了,命令了一位女同学搀扶着白小悦一瘸一拐地去了医务室。可怜冯黄二人仍然要在烈日下暴晒,再也没人陪他们俩操练,在烈日炎炎黄沙漫漫的操场上只看见两人的身影在高温中扭曲,不停地绕着跑道一圈又一圈。

一天军训下来,黄烨回到宿舍,脱下外套用力一拧,水顺着衣服滴了下来,狠狠地扔在水桶里:“冯梓豪,等下我们怎麽教训胡添明?”

“痛扁一顿後,叫他请咱们吃饭。”

“还不够!不过最重要的是检讨也叫他写三份,一千字左右,要深刻,要具体,要痛改前非,每一篇的内容不能雷同,每一篇的笔迹还不能一样,气死我了!”

冯梓豪鼓掌叫好:“那我就委派你黄华帮我监督胡添明写检讨了。”

话还没说完,胡添明像做了贼一样溜进宿舍,砰地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背靠在门上,喘着大气,反锁自己在宿舍里。

冯梓豪朝黄烨使了个眼色,放下手中的活,步步逼进胡添明,胡见二人走过来,“嘘~”一声示意道:“别出声,要是有人问我,你就说我还没回来。”

黄烨和冯梓豪一把抓住胡添明,摁倒在床上,黄反扣住他的双手,冯则压住他的双腿。

冯一把脱下他的袜子:“今天我们俩被你害苦了,你知道吗?说!你想这袜子是塞嘴巴还是鼻孔?”

胡被两人按住动弹不得,压低着嗓子说:“你们两个有病啊?我怎麽害你们了?”

黄烨手上一用劲,胡胳膊疼得直饶命:“你说你中暑叫我们帮你请假,教官上宿舍来查岗了。你小子倒好,还跑出去玩,我们就替你背了个协助旷课的罪名,今天我和冯梓豪当着全校人的面,罚跑了十个圈,你说这笔账怎麽算?”

胡被压在身下,说话有气无力:“哎哟~疼~,两位大哥,你们松开手,我真没有骗你,我现在头都还晕乎乎的,我没在宿舍,是因为我去看医生了!”

“你骗谁啊?冯梓豪,拿袜子塞他嘴巴。”

“我真没骗你,你看我口袋,里面有我叫医生开的请假条!”

冯从胡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说:“黄华,真是请假条!你看!”两人这才松开了手,胡添明揉着被压疼的胳膊说:“你们走了後,我头疼得更加厉害,就去医室吊了两瓶水,你们两个鸟人还压我这只手,看到这个针眼没!”胡边说边伸出手腕,还真有一个针眼。

冯梓豪这才知道错怪了人,埋怨道:“你怎麽不早说,那你刚才鬼鬼祟祟冲进来干嘛?”

胡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你们猜我在医务室看到谁啦?”

“看到护士了!”

“猜对了一半。”胡添明的笑容里带着诡异:“就是那个整天自以为是的白小悦。她的脚崴了,护士给她开了瓶外用药,正好被我撞见了。哈哈!我趁她不注意,把她的药给换了,我从外面买了瓶酱油,装进了那个药瓶里。她还真拿酱油去涂脚,他的鞋子袜子现在全是酱油,後来被她知道是我在捉弄他,追着我打。现在她还在楼下堵我呢?”

冯透过窗户往下看去,见白小悦拄着拐杖,站在男生宿舍楼下,脚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依稀看见斑驳的酱油色。白小悦不时地抬头寻找着罪魁祸首,三人赶紧把头缩回去了,忍不住大笑起来。胡添明和白小悦这对欢乐小冤家的战争算是真正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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