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星乩棣他们分道扬镳後,两名骇客一起走在时常光顾的街道上,然而谁也都没先开口,维持在一个尴尬的氛围中。
傅辉太的眉头皱得愈来愈深,看起来心事重重。
反观郝怦佑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看得傅辉太内心很是怨怼。
到底要怎麽开口啊?傅辉太苦恼着。
思考良久且经过一番挣扎後,他才决定使用他们的老方式——发一条加密信息给对方。
傅:你为甚麽都不说话?
郝怦佑看到解密後的信息挑了挑眉,露出了兴味的笑容,却也没打算说话,而是回传了一段合成音讯。
傅辉太一按开档案,便有一段粗糙的电子人声说道:「那你又为何不说话呢?」
他一下子冏了,脸色愈发阴沉,看来对方是铁了心的要辉太自己先开口。
踌躇了半天,傅辉太才尴尬地说:「呐!那个……我们要先去逛甚麽?」
听到这名死傲娇终於开了金口,郝怦佑自觉也没什麽理由沉默了,这才满意地回答道:「听说XX编程有推出一个技术革新,去看看?」
「恩。」除了本来就有些兴趣之外,傅辉太也不知道可以回答些甚麽,所以只能简短的应了声表示同意。
郝怦佑的嘴角弯了弯,内心正盘算着要如何继续玩弄这位「公主大人」。
看了看自己与星乩棣的对话纪录,郝怦佑的心情更加的愉快了。
进入店面後,两人各自默默记住了运作原理,跟所需要的技术元件,打算回家後尝试能否复刻这项技术。
「那个甚麽……」从店面走出来後,辉太突然支支吾吾地问着:「郝、郝怦佑知道喜欢是甚麽感觉吗?」
原来是这个问题吗?郝怦佑扬起了嘴角,他等这个问题等得可久了。
「哪种喜欢?」郝怦佑挑着眉反问道。
「哪、哪种吗?」傅辉太尴尬极了,对方这样不就是等同变相要他承认自己喜欢对方吗?
「就、就是……」辉太脸红得都要滴血了,他迟迟不敢把「会想跟对方当恋人的那种」说出来。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要说甚麽。」傅辉太原以为对方放过了自己,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直接凑到他耳边吐着气说:「那种感觉,不就是你现在的感觉吗?」
听到这样一段话在耳边响起,傅辉太红着脸瞬间定格在了原地,脑子里糊成一片,失去思考能力而进入了当机状态。
看到此情此景,郝怦佑眼明手快的拍了几张照片,怕对方太快反应过来,并顺道转发给了星乩棣。
郝:这些照片给你,一是我的私慾,二是帮你报仇。
原以为对方会嘻皮笑脸,对辉太幸灾乐祸一番,没想到对方竟只简短的回覆了个「恩」。
这真的是本人吗?郝怦佑心想。
郝:你怎麽了?
星:没什麽,我跟渚说了集合位置了,等等你们一起走,我有些事要忙,先走了。
看着这回傅,比对此前的发信纪录,郝怦佑愈想愈觉得不对劲。
对方的装置并没有异常,却用了异於平常的表述方式。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辉太醒醒,回魂了。」刚从死机状态回复的傅辉太还有些迷惘,结果一看到郝怦佑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立刻恢复神智。
「尼玛的都给老子传了些甚麽!」傅辉太正要一拳挥过去,结果郝怦佑制住了他,说道:「你看一下星乩棣回了甚麽。」
傅辉太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认真地看了看内容,双目微睁。
「不对劲对吧?」郝怦佑问到,对方跟星乩棣认识了八年一定比他更加清楚。
没想到傅辉太看了对话竟然直接把他拖走并说道:「立刻去找渚仁恭这个死人,我要知道他到底对乩棣说了些甚麽!」
「啊?」这下换郝怦佑的脑袋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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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街入口处,渚仁恭望着星乩地方才离去的方向,感到有些茫然,他是不是说错了些甚麽?
「你是看上我哪一点啊?」当时渚仁恭问道。
「单纯、可爱、善良。」星乩棣非常直接的回答。
「只有这样吗?」渚仁恭愣了愣,他自己果然是这麽不堪吗?
「恩。」想表达自己心意单纯坚决的星乩棣应道,而实际上他也觉得这样的特质实在很难得。
「那你要不要找别人啊?」
「啊?」听到这个问题的星乩棣有点懵。
「反正总是有那麽多人比我好吧?」渚仁恭无预警的负面化了,他自己也不清楚为甚麽要这麽颓丧。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子负面不太好?」星乩棣柔声说。
可被负面情绪綑绑住的渚仁恭只是更崩溃地说:「对不起,我这麽不好,我这麽的差劲,你也很讨厌的吧?其实根本就不喜欢的吧?」
星乩棣的嘴巴张了张,原本想说些甚麽,但最後还是放弃了。
「跟我来吧……。」星乩棣有些低落地说了句。
然後他便把渚仁恭带到电子商街的入口处,「我跟辉太他们说了,在这里等他们吧!我先走了。」
走了几步,星乩棣又回头说了句:「对不起,我以为我已经懂了。」,便快步跑开了。
而直到另外两人抵达前,渚仁恭都还迟迟不明白发生了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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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啊……!」从现场快速逃离的星乩棣喘着粗气。
「不对……。」经过大量的体力消耗,他已经较为冷静了些,「我刚刚到底在做甚麽啊?」
「明明做好决定了只要陪伴的,只要那样就好的。」星乩棣咬牙到,他对现在的自己十分不屑。
他一个仁走在偏僻的砖瓦街区,脑中浮现某人略带苦涩却十分温柔的笑容。
「腻酱,为甚麽你要把对别人的怨气撒到我身上?」
「不是的,星,你听我说。」那人复杂的神情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被当时的星乩递「碰!」的一声拒於门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再度踏出房门,不是想通了些甚麽,而是救护车的声音远去後,仆人来敲响了他的门。
「叩叩!」敲门声响起,星乩棣看了看猫眼,是「哥哥家的仆人」。
来赶他走的?是啊!反正他只是已逝「父亲」的养子罢了。
「何事?如果是劝说就不必了。」他嘲讽似的说道。
只见那名不过大了他一两岁的仆人似乎强忍着甚麽,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着:「小少爷,大少爷他……在一片血泊中走了。」
啥?那刚刚的救护车……
「医护人员们都尽力了,但大少爷他是回天乏术的致命伤,所以……」
「到底怎麽回事!刚刚还好好一个人,怎麽会……」
星乩棣「唰!」的一声用力拉开门,明明还在气头上,两颊却已然满满的晶莹泪水。
「这是大少爷的遗嘱,上面写的……」
「小心!」突然的一声呼喊将星乩棣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然後便被人一把撞开。
「碰!」身後一间老旧房屋的红色砖墙似乎因为年久失修而垮塌了一部份。
「好痛……!」揉了揉被撞疼的部分,星乩棣瞥了眼把自己撞开自行充当缓冲肉垫的那人。
不看还好,这一看……
「鹤叶?」看着身下神的温柔笑容,星乩棣感到十分抱歉地立刻从对方身上爬下来,「你怎麽在这?」
这名身材精瘦、温和有礼,被称作「鹤叶」的男子回答道:「我从未离开过,从四年前就一直默默地跟随在你身边。」
这人回答得星乩棣一身恶寒:「你是变态吗?不会是失去了仆人身分,你就净学些奇怪的东西了吧?」
鹤叶,便是当年那叩响他门板,陪他度过悲伤的那名仆人。
自从走出了悲伤之後,自认鄙俗之身的星乩棣就对鹤叶说:「别叫我少爷了,我没那麽尊贵,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仆人了,你恢复自由之身了。」
「少爷不要我了?」鹤叶当时十分错愕地问道。
「你对我而言这麽重要,怎麽会不要你?只是我不希望一直把你绑在我身边罢了。哥哥名下有很多房子,你可以挑一间,之後过着自己想要的申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真的舍不得也可以偶尔来找找我。」
鹤佑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了这个提案。
此後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还会见到面,只是星乩棣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当起了变态跟踪狂。
鹤叶面对星基地的质疑,不愠不火的回答:「星,抱歉,我承认我有些不正常。我对你的执念很深,却也清楚你不可能接受我,同时也不想伤害你或你身边的人,所以我只能守在你身边,默默保护着你。」
「你!我……算了,我实在没什麽资格这麽说你。我需要一点时间平复心情,还有一点心理准备才能回却找人,这几天你家先借我住一下吧!」
「你大可直接回家的。」
「辉太知道我家在哪,但他不知道你的。」
「可是傅辉太他……。」鹤叶看向星乩棣的手机。
「骇客,我知道,关机能拖一点时间,我会先把手机放回家里,真的不行把手机SIM卡拔出来弃屍荒野也行。」
「好的,需要代劳吗?」鹤叶询问道。
「谢了,那我先自行过去你家了。」星乩棣心累道。
「遵命,少……星。」一看到对方杀人般的眼神,鹤叶便立刻改口。
正当要分道扬镳时,鹤叶突然问了句:「星住在我家,就不怕被怎麽样吗?」
星乩棣也愣了下,而後微笑答道:「我相信你不会,会这样问代表你还保有着理智,能知道甚麽可以做,而甚麽不行做。」星乩棣很认真的回答着。
「感谢你的信任。」说完这句话後,鹤叶便自行先离去了。
「不用谢。」直到对方已然走远了,星基地才自顾自地说了句,而後前往鹤叶现居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