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中的三人回头望去,只见静乐公主面带微笑的走近:「终於找到公主你了,我找了好久呢。」
云若珝打量着眼前柔弱秀美的女子,虽然她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但她没有忘记太傅的话,更何况方才她进入大殿时,这位公主那阴冷不善的眼神她可没有错过。
想起方才在大殿中静乐公主始终保持沉默的模样,即使看见临安王被迫展示才艺也依然没有要帮他解围的意思,云若珝微微勾唇,如此看来,这兄妹俩之间恐怕关系并不和睦。
「原来是静乐公主,不知公主找本宫,可是有什麽事?」
「我……我就是常常听闻公主的名字,很仰慕公主,想和公主说说话。」静乐公主脸颊微红,一副怯怯不胜娇羞的模样,看的云若珝嘴角直抽搐。
她是个姑娘啊,这位静乐公主对着她做出这副模样干什麽?
还是……是做给别人看的?云若珝挑眉看向一旁的苏墨染,微笑道:「既然如此,太子、卫公子,你们两位……?」
「啊,太子你看那边的烟花挺漂亮的,我们过去瞧瞧吧。」卫濯一把拉着苏墨染,迅速离开硝烟四起的是非之地。
「静乐公主?」云若珝见静乐公主向着苏墨染离去的方向无语凝睇,眸中满含柔情的模样,皱眉唤道。
「啊,清河公主,方才一时有些愣神,失礼了。」静乐公主收回楚楚动人的目光,朝云若珝腼腆微笑。
看着她在深情凝望和腼腆羞涩间自如的无缝切换,云若珝扬眉,这位静乐公主,怕不是戏精转世?
「静乐还在东宁时就时常听闻公主的名声,如今终於见到公主了,心中实在欢喜,可否请公主和我聊聊?」静乐公主露出温婉无害的微笑。
云若珝眸光微闪,扬起一个比静乐公主更加天真无邪的微笑:「自然无甚不可。」
她其实不是很想陪这个戏精公主说话,奈何人家虽然俨然一副弱不禁风的小白花模样,却是东宁的和亲公主,於礼节上,若是她没有什麽行差踏错,她就只能让着她几分。
静乐公主闻言,欢喜的上前几步,挽住了云若珝的手臂,一副她们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的模样:「谢谢公主,公主人真好。」
云若珝低头望着自己被牢牢挽住的臂弯,暗自在心中赞同静乐公主的话:她的确是个好人,竟然没把她甩出去。
「清河姐姐,我想跟你说些体己话,能不能让她……」静乐公主回头望着跟在云若珝身後寸步不离的朝露,皱眉道。
「静乐公主见谅,奴婢们得跟着殿下,确保殿下的安危。」朝露恭谦有礼的福身,清秀的脸上挂着合宜的微笑:「静乐公主当奴婢不存在便是,奴婢胆小得很,绝不敢随意散播您和殿下的谈话内容。」
静乐公主有些不悦,她抓着云若珝的手臂晃了晃:「清河姐姐……」
云若珝眼角一抽,她如今才十五岁,这位静乐公主听说已经十八岁了,她这声「姐姐」倒是叫的顺口。
但她面上还是保持着温婉柔和的微笑,轻声道:「没关系的,朝露的嘴很严,况且我不是在这吗?」言下之意就是即使朝露想外传她们的谈话内容,也要顾及她这个主子的意愿。
况且……云若珝扫了一眼眼前的显得有些偏僻的角落,在心中暗笑,静乐公主想对她出手,有些事早晚都是要传出去的,虽然即使将朝露遣走她自己也能应对,但她并不想为了一个东宁的和亲公主而泄漏一些目前还是秘密的事。
「那……好吧,」静乐公主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说:「我前些日子得了一些丹药,在养颜一道颇有功效,清河姐姐长的如此美丽,静乐想着,清河姐姐应该也会喜欢吧?就当是送给清河姐姐的见面礼了。」说着果真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递给云若珝。
云若珝淡淡扫了一眼,伸手接过:「如此,多谢了。」
「清河姐姐,我……」静乐公主上前几步,握住了云若珝的手臂,一副友好的模样。
云若珝微微一笑:「说起来,静乐公主你的侍女呢?怎麽不跟着你?」
「我、我想跟清河姐姐说话,所以让她们别跟过来啊。」静乐公主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仍然保持着镇定,表情疑惑的说:「清河姐姐,有什麽不妥吗?还是我让人把她们招回来?」
「招回来?」云若珝将手中的瓷瓶递给身旁的朝露,慢悠悠的说:「若是将她们招回来,待会皇姐毒发的时候,你打算让谁指证本宫?」
「什、什麽意思?」静乐公主柔弱的笑容僵在脸上:「什麽毒发?清河姐姐我不懂你在说什麽?」
「你方才交给本宫的那瓶药,和方才藉着敬酒时放到酒杯中的,是一样的毒药吧?」云若珝微笑,清澈的眸中带着温柔的笑意:「然後用送礼的名义,将毒药交给本宫,等到皇姐毒发时,再让你的侍女成为发现者,以便指证是本宫给皇姐下毒,反正皇姐那时候已经昏迷了,要怎麽说都无法求证,到时候再从本宫身上找出一样的毒药,这就罪证确凿,本宫也百口莫辩,是吧?」
静乐公主面上的慌乱此时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微笑:「清河公主果然名不虚传,本宫的计策都被你识破了。」
云若珝淡淡的望着眼前变化巨大的女子,却并不惊讶:「本宫只想知道,本宫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冒着被拆穿的风险也要对本宫出手?」
「被拆穿?」静乐公主笑道:「公主你说错了,本宫既然会出手,就不会冒任何风险。」
云若珝秀眉微挑,眼神有些疑惑。
静乐公主瞥了一眼旁边的湖面,拉着云若珝的手臂猛然向後:「公主,您的问题,还是留着待会到大殿上,交给您的皇姐来问您吧。」说着,就要向湖面倒去。
云若珝暗叹一声真舍得下血本,纤细的手指搭上静乐公主的手臂,微微一旋,两人的方向顿时调换,云若珝望着静乐公主脸上愕然的神情,向湖中倒去。
与此同时,一句话轻轻的飘入静乐公主耳中,让她彻底的愣住了。
「你真以为,皇姐中毒了?」
「啊……」一声惊惶的叫声响起,花园中的荷花池传来有东西落入水中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只看见月白的影子向湖面一闪而过。
「来人啊!公主落水了!」
一声尖叫响起,只见湖边一脸呆滞的静乐公主手直直的向前,就像是推人的模样,而清河公主的侍女正在湖边拚命的大喊:「快来人啊,公主落水了!」
清河公主落水了?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道墨蓝色的身影朝湖边掠去,苏墨染足下轻点,借力掠到了湖面上,拉起了正在水中浮沉的云若珝:「清河公主,失礼了。」
不等她回应,苏墨染拉着云若珝回到了地面上,站在一旁的朝露连忙拿着披风,裹住浑身湿透的云若珝。
云若珝咳了咳,看向一旁的苏墨染:「多谢。」
听到声响的云梦帝和皇后匆匆赶来,看着湖边的一幕,云梦帝勃然大怒:「静乐公主,你这是什麽意思?」
「我……」静乐公主这才回过神来,无措的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知如何辩解。
皇后担心的看了浑身湿透,长发还在滴水的女儿,出声劝道:「陛下,还是先让清河去换身衣服吧,可别着凉了。」
云梦帝这才恢复了些理智,扫了一眼云若珝有些狼狈的模样,沉声道:「皇后说的不错,清河,你先去换身衣服。」
云若珝咳了一声,皱眉:「父皇,儿臣……」
云梦帝叹了口气:「你不必担心,此事,朕一定会查清楚的。」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云若珝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带着朝露离开。
初春的夜晚凉风吹拂,走在路上,云若珝吸了吸鼻子,心中暗暗庆幸,幸好此处离毓秀宫不远,否则她恐怕真的得着凉了。
「映雪那边怎麽样了?」反正也不用急着赶去下半场宴会,云若珝舒适的泡在热气蒸腾的浴盆中,朝着外面问道。
「一切顺利,安乐公主并无大碍。」朝露回答道。
「那就好。」云若珝长舒了一口气,把自己更深的埋进热水中,虽然说她身体一向很好,但这麽掉进冰冷的湖水中也真的有些遭罪,幸好她在湖中待的时间并不长。
「静乐公主呢?怎麽样了?」
「被陛下让人押着了,听说是打算等宫宴结束後再审。」
要等宫宴结束再审,大概是因为北越太子还在宫中,不方便审理吧。
想起方才把自己从湖中捞起来的苏墨染,云若珝吩咐道:「回头让人送份谢礼给北越太子。」
「是,奴婢明白。」朝露轻声应道。
题外话--
(以下是一些情节问题的说明,如果没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直接跳过><
之前有朋友看过文章後提出了两个问题,觉得不够完善
一、他觉得若珝目前给人的感觉还不够聪明,建议可以多一些情节来展现若珝的智慧,例如国难
二、云磬雪看起来太笨了,感觉没有战斗力,建议可以写一些情节是若珝被云磬雪摆了一道之类的
不知道有没有读者也有相同的感觉,所以我想解释一下这些问题
第一点来说,曦想解释一下我给若珝的设定
若珝是一个聪明有智慧的公主,所以能十五岁就辅政,还深受云梦帝的信任,但是她也是个普通人,她不可能一个人力挽狂澜拯救一个即将灭亡的国家,曦认为能够像宋代时蒙古原本向金人称臣,最後却能够将金国灭亡,并不是靠成吉思汗一个人的,而是集结很多人的努力,才能完成,当然,成吉思汗因为他的能力出众而统一蒙古和灭金这点是不可否认的,但是不可能是只靠他「一个人」
更何况国难这种比上述例子更危急的状况,这种状况下更不可能只靠若珝一个人来扭转局势,曦个人觉得这样的情节是有点不合理的
曦给若珝设定的聪慧意思是指:比大部分人优秀出众,思考问题和判断局势的时候比别人更细心周全,这才是若珝跟别人不同的地方,也是她为什麽让人觉得出色的原因,但是若珝同样会棋逢对手,而不是凌驾於所有人之上,无人能及,神一样的存在
而第二个问题的话,其实云磬雪这个人的设定原本就是不如若珝聪明,所以她本身就会比若珝笨,看到目前这些被若珝抓到错处的事其实曦觉得在合理范围之内(大概……吧?
再有一点,其实云磬雪的作用本来就不是跟若珝交锋,而是用来推进剧情的,所以她不需要跟若珝一样聪明,也不需要能让若珝栽跟头,甚至她非常愚蠢都是没有关系的,因为跟若珝针锋相对不是她存在的主要意义,她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做出一些事,推动剧情进展
最後曦想说……其实这两点……很矛盾吧?等於希望若珝智商足以碾压所有人,才能达到一个「非常非常聪慧的神人公主」的形象,但是一方面又希望她被一个不如她聪明的角色摆了一道……?
嗯,以上是曦对这两个问题的解释,那如果有读者觉得故事情节有什麽其他问题的话,可以留言哦,曦看到会对那些问题进行解释或是改善的,谢谢各位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