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若珝就向云梦帝请示,说是之前遗漏了一些证据,想去牢中亲自问问林越之。
云梦帝没有多想,直接批准了。
於是云若珝就独自去了天牢,大理寺卿亲自迎了出来:「见过清河公主。」
「余大人不必多礼。」云若珝温和的微笑:「我奉父皇之命前来看望林越之,若是打扰了大人审问,还请大人见谅。」
「不敢,公主言重了。」大理寺卿恭敬而严谨的说:「还请公主出示陛下手谕。」
云若珝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她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封文书递给大理寺卿:「余大人请过目。」
大理寺卿接过後仔细的察看,才交还给云若珝,拱手道:「微臣给公主带路,公主请。」
云若珝点点头,跟在他身旁。
大理寺卿把云若珝带到关押林越之的牢房,就安静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云若珝。
云若珝看着眼前的景象,阴暗的没有透进一丝阳光的牢房,地上杂乱的茅草,还有隐隐散发出来的恶臭,以及……一身肮脏囚衣的林越之,他正披头散发的坐在牢房角落,看到眼前一身月白锦衣,看起来如明月般皎洁矜贵的少女,眼中划过一股恨意:「清河公主这是来看笑话的?」
「林昂被父皇下令押入地牢了。」云若珝淡淡的看着林越之半晌,在他被看到心生怯意时,才开口。
「什……什麽?」林越之猛然睁大眼睛,朝云若珝站着的方向扑了过去,可惜却被牢房的门阻挡,他急的怒声大吼:「你说什麽!昂儿怎麽了?你说啊!」
「林越之,身为朝中官员,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地牢是一个什麽样的地方。」云若珝平静的看着他,声音轻缓:「林昂一个没有功名的白身,没你这麽好命可以进天牢,那麽你觉得林昂那样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在那个地方,能撑到什麽时候?」
古时设有天牢和地牢,天牢主要是关押犯事的朝中官员,而地牢则是关押平民,除了环境比天牢更加脏乱不堪,刑讯手段也更粗暴,屈打成招在地牢这个地方并不少见。
林越之自然也是知道这些,所以听着云若珝的话,他渐渐冷静了下来,冷冷的问:「公主跟我说这些,是什麽意思?」
云若珝挑眉,从袖中拿出那块精致的玉坠,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东西,你认得吧?」
林越之像是懂了什麽,他哈哈大笑:「公主是想问我这东西是谁的?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的条件。」他似乎很有自信云若珝会答应,挑衅的望着她。
「你没有资格跟本宫开条件,本宫也不是来问这种无聊的事的,」云若珝没有理会他眼中张狂的挑衅,她依然平静的说:「本宫身为公主,你觉得本宫都能查到你那些收贿和贩卖试题的事,本宫会查不出一块玉坠的来历?」
林越之气焰稍弱,但还是狂妄的和她对视:「公主好本事,自然是能查到的,不过查到了才更麻烦不是吗?」他嗤笑一声:「公主今天来,其实是为了保她吧?」
云若珝满意的点点头,很好,还不算太蠢:「没错,把你手上所有证据交给本宫。」
林越之像是听到什麽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公主倒是很会提要求,就是不知道公主想怎麽让我答应?」
「本宫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林昂应该是林府九脉单传的子嗣。」云若珝遗憾的摇摇头:「可惜,他应该出不了地牢了。」
林越之眼神微闪,他冷笑:「怎麽,难道清河公主神通广大,还能把昂儿从地牢放出来不成?」他挑衅的笑:「为了保安乐公主,清河公主都能违背陛下的命令了?这可真是……姐妹情深啊。」最後几个字,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本宫什麽时候说要放你的宝贝儿子了?」云若珝依然保持着微笑,她摇头:「我怎麽敢违背父皇下的命令?」
「那你想怎麽样?」林越之盯着云若珝:「你自己方才也说了,昂儿是我林府九脉单传,所以除非你能放昂儿出地牢,否则我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的。」
「林大人明知道本宫不会答应,看起来倒是还挺有底气的,」云若珝温婉的微笑:「这到底是……为什麽呢?」
林越之眼神有片刻的慌张,却很快就恢复正常:「自然是因为我相信公主有本事能做到,」他坚决的说:「除非公主你达成这个条件,否则我绝对不会替安乐公主隐瞒的,反正我左右也是一个死,拉个公主当垫背也很不错。」
看云若珝不说话,林越之大笑:「啊,还是其实公主根本就不是想保安乐公主?也对,如果能藉着这次的事除掉安乐公主,对您百利无一害嘛。」
云若珝双手负在身後沉默的听着林越之喋喋不休的说话,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磅礡的气势,看得林越之莫名的有些畏惧,这种感觉他即便在面对云梦帝时也没有产生过,他安静了下来。
「林越之,激将对本宫没有用,你也不必做出一副坚决的模样,」云若珝拿出一张画像,在林越之面前摊开:「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