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日子,一大早九点多罗兰教授便前往史莱哲林寝室。因为还没开学,这一周的三餐都是家养小精灵分别送往各人房间的,刚用完早饭琳西便听见敲门声。
「早安呀琳西!今天是适合出去玩的好天气喔!」
「罗兰教授早,」琳西脸上还挂着睡意,顶着微乱的长发,身上只有简单的深灰色格纹大学长衫和牛仔裤,「你看起来好像特别兴奋。」
「那当然,我已经好久没帮人过过生日了,你知道巫师界的女孩子不像麻瓜那麽重视自己诞生的日子,尤其年纪大了之後。」
诺蓓做了个鬼脸,一面拉起琳西的手往楼上走。
琳西在被碰触的瞬间愣了一下,发现对方的体温异常冰冷。
诺蓓只是淡淡地回应:「这是天生的,大概是後来接触炼金术多了,身体比较怕寒,手脚冰冷的毛病也没有好转。」
霍格华兹并没有专门开课给炼金术,所以大多数的学生对这个领域的理解都很少,不过许多强大的巫师也会私下钻研炼金术,例如邓不利多就是其中之一,而斯内普这样富有研究精神的人是不是也会对这个有兴趣呢?但他可是很温暖的。
琳西不合时宜的想着教授的体温,那双屡次将她从危难之中救回的双手总是过度温暖,和他冰冷的蛇王形象恰恰相反。
「琳西,说说你自己吧。」
两人已经快要走到校外,一路上诺蓓连珠炮似的说着自己这几年的所见所闻,其中琳西特别认真听的部分当然就是罗兰和自家监护人认识的经过,罗兰没有细谈两人的交情到什麽程度,只是听得出来她对斯内普似乎颇有好感。
就某种角度来说,琳西还是佩服诺蓓的活力满满,这个外型亮眼的女巫自有保养之道。她的母亲是美国女巫,父亲是德国炼金术师。诺蓓成年後自己到世界各处旅行三年,一边寻找特别的炼金和魔药材料,见多识广,最後决定落脚德国魔法部,寻了个轻松的小职位,还是能经常游历各地。长年到处跑的她却不见被风霜摧残的痕迹,琳西甚至怀疑她有固定服用强力美容魔药。
「呃…你想知道什麽?」你不是都调查过了吗?
「恩~说说西弗勒斯怎麽会作你的监护人吧,他不像是喜欢孩子的人。」
「教授他…应该是因为校长嘱托吧。我继任家主时挺突然的,我们家已经没有直系长辈可以帮忙,邓不利多校长大概是动用霍格华兹院长的身分才让教授担任弗斯坦家法定监护人。」
「难道不是因为他跟弗斯坦家有什麽交情吗?」
「这我倒是不清楚,我只知道,教授好像和我姑姑…曾经是朋友。」
「朋友啊…」罗兰似乎想到了什麽,「那你知道西弗勒斯的过去吗?」
两人停在校门口,琳西警惕的看着对方,「罗兰教授,我以为你比我更早认识教授。」
「放轻松,放轻松~我只是好奇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琳西总觉得她皮笑肉不笑的,少了几分真诚。要琳西介绍自己,为什麽就要问教授的事情?
「好啦,不说这个。我知道你们三年级的学生可以在周末到活米村,趁现在还没有开学,带你提前参观一下?」
话题转的真快…琳西沉默的同意,任她带自己消影。
不得不说,罗兰的现影术真的很糟糕,琳西感觉胃部被搅成一团,刚着地的时候琳西一度歪了身子,差点摔在地上。
「喔!琳西,真抱歉,我对这里不熟,着陆的不是很顺。」
「恩…我没事。」深吸几口气,琳西终於觉得眼前的东西不再晃动。
「太好了,我们该从哪里逛起呢?我也是第一次来呢!」
什麽鬼?不是你说要"带我"参观的吗?
活米村(Hogsmeade)是百分之百的巫师村落,和霍格华兹一样拥有千年历史。和斜角巷不同的是,这里不论休假与否,当地居民都习惯了慢悠悠的生活。而外来的巫师大多是来采买或观光,形成一幅优闲的景致。
走过两栋建筑物,罗兰拉着琳西来到甜点店前。
「果然一早就是需要补充糖分,我可是超级爱甜食的!你呢?」
「我,还可以…」
琳西本就喜欢点心,但经常为了迎合教授口味而不做太甜的东西,卡蒂尔也不算吃货,邓不利多校长的口味又太过猛烈,在史莱哲林那堆刻意控制自己的女同学里琳西其实碰不到什麽可以一起享用美食的朋友。
「太好了!麻瓜的研究曾经指出,早上吃甜的有助於提升幸福感和大脑活动,而且那一整天都会有好事发生喔。」
没想到罗兰教授还会注意麻瓜世界的轶闻,虽然後面那个听起来大概只是胡诌的。
罗兰愉悦的点了树莓蛋糕、海檬果布丁还有限定版玻璃兽造型的冰淇淋。琳西很客气的只要了一份乳酪千层派和柠檬茶。两人找了店外平台上的座位,舒服的享受阳光。
「所以,」罗兰再次打开话题,「听说你在帮医院制作魔药?真不简单,你还那麽小。」
「只是几样简单的感冒药水之类的,而且大多是教授…斯内普教授熬制的,我负责想办法改变他们的味道。」
「听上去很有趣呢,的确很多药水拥有恐怖的味道,不管是闻起来还是喝进嘴里都一样糟糕。」罗兰表示同意,但还是故作不经意的提问。「西弗勒斯也对这种工作感兴趣吗?无意冒犯,但他应该会觉得这种事挺麻烦的吧?」
「呃…的确。教授可能是看我对这个研究有兴趣才介绍我接圣芒戈的订单,他对魔药相关的议题还是很重视的。」
「真没想到…看来他很看重你呢。」罗兰意味深长的说,「你觉得他是因为身为你的监护人才这麽做吗?连暑假都把你带来学校,你们几乎形影不离呀~」
「您误会了,我提早回来学校是因为…」糟糕,不能提伏地魔的事情。
罗兰看着琳西的眼睛突然锐利起来,表情严肃。
「因为我要对她进行课外辅导。既然你"好心地"提醒过我关於学徒的事情。」
低沉的男中音响起,转头看去,斯内普板着脸站在琳西身後。
「西弗勒斯,你果然还是来了。怕我对你的小朋友做什麽坏事吗?」罗兰依旧笑嘻嘻的说着,只不过教授根本没理她。
「弗斯坦,你还没拿到许可就跑来活米村是不是太没规矩了?」
「那个…不是开学的时候才需要吗?」而且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琳西内心驳斥着,黑袍教授把手伸进口袋里。
「拿去,签好了。」斯内普把羊皮纸卷成长条,轻敲在琳西的脑袋上。
「喔…」接过同意书,突然头一歪。「教授…你怎麽知道我、我们在这?」
「…魔杖追踪」教授的招牌沉默和抬眉出现了。
「嘿嘿,西弗勒斯,你也是来陪小琳西过生日的吧?」罗兰贼笑着。
看了一眼琳西闪着光的双眼,斯内普清了清喉咙,「我只是想到有些药材要补了,顺便把同意书拿过来。」
「这有什麽必要啊?开学还不是要把同意书给你这个院长?」
心事被戳中,只见斯内普眼角抽动,转身就要走。
「欸欸!别走啊~」罗兰见自己说错话,马上跳起来揽住斯内普的手臂,「别那麽小心眼,陪我们吃个蛋糕嘛~」
琳西把脸别开,默默吃着盘中甜点。
斯内普抽走自己的手,「我去补货,你们吃完去"写字人"(Scrivenshaft’sQuillShop)找我。」
活米村的购物街虽不如斜脚巷那般专门贩售学校用具,但更多的是设计给成年巫师的店铺。"写字人"就是一间提供私人定置的羽毛笔商店。
斯内普的动作很迅速,两个女孩进来时,他已经在交代店主寄送的地址并交付订金。
「我买了两只天鹅毛的笔,你还需要什麽吗?」
琳西眨眨眼,隔了两秒才确定斯内普是看着自己问话。
「喔,应该都不用,我在回学校前就把这学期需要的用品都买齐了。」
「…很好。」
听斯内普略显生硬的回应,罗兰又凑近斯内普,用琳西听不见的音量附耳说道。
「西弗勒斯,你不会想用两只羽毛笔打发小琳西的生日礼物吧?」
「我以为,」斯内普微微皱起眉头,「身为监护人的职责就是关注弗斯坦的生活所需?」
「你那只叫课业所需好吗?要是真想关切她的生活,我们还是快点去逛街吧!」
说着,罗兰又揪着斯内普的袍子往外走。
三人在街道上瞎逛好一阵子,进了几间服饰店,斯内普表示没有兴趣,却也只是待在门口没走开。
「挑好了可以叫我进去,我来结帐。」
琳西对这句话表示无语…弗斯坦家又不缺钱,给自己买身衣服还要别人买单吗?还是教授真把自己当教父了?那麽眼前这个拿着小洋装在自己身上比来比去的女人是真的想做教母是吧?很好…但我一点都不想做你们的小孩玩这种办家家酒的游戏啊!
琳西顿时对琳琅满目的好看衣服失去兴趣,反而是罗兰自己看上了几套长袍和小礼服,毫不客气的买下几件衣服往学校送。
「琳西,这些店你都没有看上的东西吗?是不是款式太成熟了?」罗兰在购入第二件短斗篷後转头问那个明显兴致不高的女孩。
「其实我平常还是比较喜欢穿…麻瓜的衣服。」
其实这点在琳西今天穿出门的轻便服装就可以看出来,她平常也没有太花心思在打扮这件事情上,尤其她觉得在这样长身体的年纪,买衣服还是宽松舒服的就好。
「真难得,我以为英国的纯血巫师都比较保守的。尤其你身边的成年巫师又不太…」说着,罗兰眼神扫过教授一眼,「不如下次我们去麻瓜闹区逛逛,好吗?」
「恩…再看看吧,谢谢你的邀请。」
「就那麽说定了,西弗勒斯,下次你也挑几件好看的衣服吧,总是黑漆漆的,怕晚上人家看到你啊?这样怎麽追女孩子?」
斯内普看了一眼罗兰,反驳着自己也是有紫色和墨绿色的衣服,而且都是高级订制,却忽略了罗兰再次挽住自己的手臂。
对於罗兰,琳西始终无法打从心底的喜欢她,直觉告诉自己,在那张充满热情的脸皮之下,罗兰绝对拥有不可告人的故事,才会时不时的散发可疑企图。
思至此,心中莫名烦躁。
她不确定是因为红发女巫表现出的刻意亲昵,还是因为斯内普没有再次甩开那双手,抑或是自己现在看起来才是打扰他们约会的多余存在者。跟在两人身後的琳西没想过除了自己,教授还会有第二个亲近的对象。也许教授只是被动了点,稍微自来熟的女孩都能得到他的关照。
又或者,是因为罗兰教授长得像…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