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大箱的书籍,拥有一头银白长发的少女眉头因为重量而微微蹙起,但尽管如此,她完全没有向其他人求援的打算。
她可以的。
重新调整重心,少女沿着走廊走向她的目的地—医务室。
手搭上门把的一瞬间她松了口气,毕竟还是很重;不过下一秒她又重新绷紧神经。
一片安静的门板後忽然传来剧烈声响,她的手立刻缩回,抱着书迅速不失优雅的走到走廊台阶旁的花圃後站着,蓝眼睛无语地望着天。
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啧,又开始了。她烦躁的想,用鞋尖蹬蹬地面,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
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而已,这点愿望很难吗?
紧闭的门被碰的一声甩开,几名男同学浑身湿答答的冲出来,其中一个脑袋上还顶着一个铁制的大脸盆。
一阵惊动四方的鬼哭狼嚎,少女等声音远去後才慢悠悠地走出来,驾轻就熟的步入医务室。
一阵光听就知道主人很愉悦的声音传来。
「早上好,芙蕾兰娜同学。今天也是适合翘课的天气呢。你去抢图书馆了吗?收获不错耶。」
伴随着轻快的声音,身穿医师白袍、有着和少女一样绝美容貌大约二十、二十一岁的男子单手持着一杯热水从休息室走出来,用金紫色的眼睛扫了扫那箱书,最後慢条斯理的走到候诊处,将热水递给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膝盖流血的男学生。
一接过热水,被吓傻的男生就拖着擦破皮的膝盖跑了。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哎呀。」男子那张和少女神似的面孔似笑非笑的,手插口袋看着人跑远。
「你又把装水的盆子放到门上了,巴特利校医。」瞥了眼地上的水,芙蕾兰娜迳自走到桌边,把书放下。
「那种故意受点小伤来烦人的蠢货不值得我费心,芙蕾兰娜同学。要见我怎能不多流点血表示诚意呢?」男子悦耳的声音和内容相当不符。
「……」
「……」
随後扑面而来的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看着和自己相当神似的脸,两人一阵恶寒,发自内心的被刚刚的称呼恶心到。最後,名为巴特利的男子拨拨自己浅紫色束成低马尾的长发,眼神嫌弃。「……为什麽我们要这样称呼彼此?」
芙蕾兰娜白眼一翻。「剧情需要。」
「?」
「总得知道我们叫什麽吧。」她开始把书一本一本拿出来放在桌上。「其他问题我不知道。过。」手一挥定案。
巴特利耸耸肩,也不在意,翻翻口袋。「给你,发带。」他递出黑色的备用丝带,朝少女散开的长发抬抬下巴示意。
芙蕾兰娜也不和他客气,道过谢後将努力试着头发束成一束绑好。
巴特利开始抱怨,脸上的笑因为恼怒而不友善起来。「嘿,说真的,人看到空隙就想钻的习性改改行吗?看到半掩的房门就忍不住慾望让人很头痛啊,他们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看到洞就想把手指放进去吗?都说了几次不准进我的休息室!」
芙蕾兰娜一面听一面不上心的附和。「下次换热水?」她事不关己地说,终於绑好马尾,虽然有点歪歪的,但是她不介意。
「好主意。」某校医嫣然一笑。
看着好友那张因为气质和自己神似而更像的脸,芙蕾兰娜选择闭嘴不予置评。
很多人说他们是姊妹,她只觉得这很扯,好歹说是兄妹,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血源关系,只是出自同一家孤儿院,离开那里後一起生活到现在。
这不重要。
她蹬掉不符合装饰用校规的短款黑色高跟靴,就地跪坐下来。虽然她可以去他的休息室,但是这里更近,而且书都摆出来了。
看她这副就地生根的样子巴特利了然。「你已经连图书馆都不能待了吗?那个新来的老师挺有本事的。」
少女无波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呈现不爽状态。「管太多了吧!那个新来的!」她咬牙切齿道。「我都挑他的课翘了,你告诉我跟过来是怎样?」
巴特利一愣,会意过来後玩味的笑了笑。
他准备调侃几句,忽然,眼角余光透过窗户闪过一个暗红色的身影。
身影一闪而过,却足以抓走他的注意力。
「又来了。」他看着早已没动静的窗喃喃道。
「干嘛?你的热水治疗法终於让人受不了决定买凶杀你了?」芙蕾兰娜翻开书,语调又平淡下来。「说真的,你这种大小病都用热水治的毛病该改了。你现在是在递补被你打伤的校医的缺,而不是在做我们的老本行密医。」
「他不试图对我毛手毛脚我会打断他的腿吗?再说我哪知道他是校医,只当是公车上的神经病。」巴特利摆摆手,瞥了她一眼。「啧,是说,才不是。世界上没有一杯热水治不了的病,有的话就两杯。」他义正词严的说。
芙蕾兰娜抬眼看他。「要是有呢?」
「再来一杯。」
好吧,认真起来是她不好。芙蕾兰娜低下头。「那是你懒。」
男子大方的接受好友的一针见血。「但是我没有差别待遇,不管是谁都一视同仁;证据就是不管是刚才的男同学还是今天早上不知道为什麽手骨折的老师,我都用一杯热水打发掉了。」他大声说。
芙蕾兰娜决定不告诉他老师手脱臼这件是和自己有干系,再说人不是她打的。
……不是亲手。
「所以,你是怎麽招惹他的?」她选择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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