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朝陽 — 第五章

「布兰,下次不要在为我这样做了,失去你的後果我承担不起。」明羽把头靠在布兰的头上。

「嗷呜。」那你也一样,我也承担不起。

才认识两天,就已经到惺惺相惜的地步,只能说血缘跟处境真的会拉近两人的关系。

「布兰跟我讲讲你的童年吧。」

布兰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叙述了一个黑暗的梦魇。

布兰并非在实验室出生的。

布兰出生在一个宽敞、冬暖夏凉的洞穴,每天父亲会外出猎食,母亲在家保护他们。

布兰有一个姊姊、两个弟弟跟一个妹妹。

布兰出生後就只看过洞穴,每次当布兰想靠近洞口的光时,总被母亲带回洞穴中央,我不能过去,可父亲每次都是从那光里回来。

那天布兰刚断奶,父亲再次进入那道光外出猎食,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食物回来,他一去不复返了,母亲只好把他们留在巢穴里自己冒险去猎食。

在母亲刚踏出洞穴,一阵枪声响起,转瞬之间,一张大网笼罩住他们,他们被网子拖出了洞穴,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

这是布兰见过最美的风景,高大的树木围住了洞穴,树影和阳光点缀在翠绿的草地上,虫鸣鸟叫此起彼伏,微风轻抚着毛发,一切是如此的温柔和美好,这是布兰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家园。

那时的我从没想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几个雄性人类抬起母亲的躯体,而他们被一个雄性人类提着。雄性人类把他们带到了一间木屋里,在着他们见到了失踪的父亲。

他们被丢进了一个简陋的笼子里,而外面的雄性人类把父母亲的躯体抬了出去。再次见到时就只剩下皮毛。

恐惧、愤怒、憎恨在心中滋长,他们只能不浪费任何一点食物,拼命的长大,等待他们从他们手中夺回尊严、自由及家园的那天。

有天,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雌性人类来这买走了他们。他们被带到了实验室,在这他们得到良好的照顾,还有了名字。

我叫墨琥。

不知道从哪天起,生活变成了一管管的药剂,一次次的撕心裂肺,一次次的失去,一次次的期望,一次次的绝望。

最後只有我活了下来。

但在实验室也并非只有黑暗,布兰十分幸运的在着遇见了他的妻子,她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

但我还没仔细看过孩子,还没慰劳她的辛劳,他们就被带走了。

就这样药剂再次填满布兰的生活,和以前不同的是多了许多新实验,活体解剖、极限测试,每次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每次绝望的时候是对自由的渴望、对人类的憎恨、对家园的向往在支撑布兰活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清脆悠扬的声音唤醒了布兰,站在笼子外的不是熟悉的白大褂,而是个人类少年。

少年斜倚在笼子上,墨色的眼眸中有种看不透的深沉,薄博的一片叶子被节骨分明的手指底在唇上,变幻出了许多高亢悠扬的乐章。

一个深沉冷漠的少年吹出了一首首阳光欢快的曲子,十分的违和,却又如此的和谐。

憎恨着人类的布兰忍不住被这音乐吸引过去,把头靠在栏杆上,静静的听着那令他十分向往的璀璨光明。

最後一个音符结束,少年的手摸上了布兰的头。

「同样活在黑暗中,我们却不一样呢,你一无所有,而我至少用有母亲。」少年用那低沉的声音怜悯的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做你黑暗中的光。」

「嗯……你还没有名字,呜……你就叫布兰好了,宣告着幸福向你来。」

「布兰,我叫裴洛。」裴洛微笑的对布兰做着自我介绍。

就这样少年每天都会来陪布兰,有时讲讲故事,有时只是在一旁吹着叶笛。

而在少年来的这些天内布兰未曾接受任何实验,只是全身心的沐浴在少年所带来的光里。

可突然有一天开始,少年再也没来过,布兰总是在老位子上等待着少年。

可再次出现在笼子外的不是少年,而是白大褂。

实验又开始了。

两年後实验完成,布兰就被转移到明羽的实验里。

布兰全程望着窗外的星空,嘴里平淡的叙述着那场梦魇。

故事说完,布兰的意识回笼,突然听到旁边有啜泣声,布兰转头疑惑的看着那不知何时哭成泪人儿的明羽。

「嗷呜?」这是我的故事你在哭什麽啦?布兰好笑的看着明羽。

「呜~布兰,我应该更早找到你,我不会让你留在黑暗中了」明羽扑在布兰身上,安抚的抚摸着他的背。

「嗷。」呵呵,哭的人是你,你居然在安慰我。

「布兰你还有心情笑!你都没感觉吗?」明羽恼怒的抬起头。

「呜。」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嗷。」乖啦,不哭,不哭。布兰轻轻的舔舐掉明羽的眼泪。

看着哭累了睡着的明羽,布兰有种当妈的感觉,关上了电灯,布兰回到了床上,把明羽罩在了自己的怀里。

隔天早上依旧响起了敲门声,在床上完全不想起床的一人一狼,同时发出的呻吟。

和昨天一样敲门声由布兰坠落地面作为结尾。

今天做的检查是体能检测,为了防止昨天的事重演,明朝把两个人排在一起。

「姊姊,你继续陪我玩嘛~」

「呜!那哥哥你陪我玩!」

精力旺盛的明羽和布兰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邀请了一遍。

把两个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累的怪物排在一起,结局就是所有的工作人员在一旁喘气,喘到像气喘发作一样。

原本想说他们耐力不错,但应该抵不过十几个人的车轮战,可现实总是超乎预料。

再一次关於他们的求救讯号传到了明朝那里。

明朝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身前往。

等明朝来到了检查室里看到的就是十几个人躺在地上喘气,如同离水的鱼一般,而他们四周一人一狼正在追逐。

其实所有的体能都检查完了,除了耐力,但他们对机器完全不感兴趣,所以只能人工测试,但所有人都累瘫了,都还没测出来。

「明羽、布兰过来。」明朝头疼的看着他们两。

「哥哥!」明羽跟布兰欢喜的向明朝跑来,明羽扑进了明朝的怀里,布兰则在明羽前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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