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與蛇共舞 — 第五十一章 心甘情願

这偏僻的地方,马车实在是找不到,傲少陵最後向附近的农民买了一辆牛车,停雨後便便赶路回城,回到城里已是傍晚,李义便送了温玉珩回温府,薛千柔躲在温府门外一角,看着温玉珩的牛车完全消失,才垂下头无精打彩的往红叶巷的方向走去。

傲少陵一直陪伴在则,直到来到了垂花门下,他道:「既然这麽担心,为何不直接将他送来你这处?」

「他才刚新婚,洞房花烛当晚就撇下新娘子,要是被发现是去找第二名女子,还不给那些谏官諌得体无完肤。」

金龙皇朝除了注重官员的才学与能力,对其品得的要求也是很高,所以做做的,都是规行矩步,前几年就是有几名高官因为被发现出入烟花之地,被几个諌官轮流上疏品德有亏,给贬了往外地。

温玉珩在新婚当天就去了找外室,这不仅给了谏官很好的题材上疏,最重要的是当朝尚书令会怎麽想呢?那可是魏恒的掌上明珠啊。

「你就只为他想,那你自己呢?」

「在我决定回来的一刻,我就想清楚了,既然我无法狠下心,那从此以後,我就要学懂忍。」

傲少陵凝望了她一会道:「你还是可以反悔的,我会留在京城一段时间,你要是改变主意,就到伏虎武馆找我。」

「傲少陵⋯⋯」薛千柔皱眉的看着他,蓦然被他语气中的一丝火气吓着。

他瞪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转身轻叩两下铜环,仆役看到了她,惊喜大叫:「夫人回来了。」

青雅青琴提着裙摆跑了出来,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薛千柔心里又在叹息一声,扶起了哭成泪人的两姐妹,好好的安抚一番,她在京城也是多得她俩照顾,以後也会是她们陪伴着她。

温玉珩新婚第二天就受伤的消息,马上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毕竟那天他躺的牛车无遮无掩,守城的门卫一眼就认出他了。

而身处门下省的新科状元张杰,立即上疏了一封奏折弹核温玉珩滥用令牌,指他要门卫夜开城门,危及京城的安危。後来,通辑犯程宇被温玉珩的在追捕过程中杀死了,这消息又传了出来,皇上大加赞许,这件事就此揭过。

百姓也赞赏温将军即使新婚燕尔也不忘除暴安良,让人敬佩。不过,还是有少数人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疑问,难道整个京城只有温玉珩一个武将吗?新婚当天也去办公,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这个心里有疑问的人,现在就坐在魏宁馨的对坐,问着这个闷在心里好几天的问题,趁着女儿三朝回门,魏氏夫妇就拉着女儿到偏厅,问个明白。

魏宁馨螓首低垂,轻轻一笑:「玉珩就是太尽责了,毕竟这个山匪当时从他手中走掉,他是心有不甘。」

魏母道:「嗯,那他对你如何?」

魏宁馨灿然一笑:「他待我自然是好。」

魏恒点点头:「男人自当以事业为重,他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

魏母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们都是白担心了,啊,他的伤势怎样了?」

「好了点,他身体强壮,复原得很快,今天已经能下床了。」

「你要好好的照顾他,别假手於人啊。」魏母道。

魏宁馨面颊微红应道:「女儿知道了。」

离开魏府,上了马车,魏宁馨原本温婉的面孔霎时变得无奈,这两天她确实很用心的照顾温玉珩,但是他总是客气有礼,客气得把她当作一个寻常女子看待,而不是他的妻子,她要怎样做,才能走进他的心?

满怀心事的她回到东院圆拱门前,深吸一口气,再咧嘴笑了一下,走进她俩的新房,却见被大红被子摺叠整齐的舖好了,但是,人呢?去了哪里,他才悄悄的复原,怎样就到处走了?吕太医叮嘱他要休养个十来天的。

「连喜!」她穿廊过门边走边大喊。

两名婢女来到了她面前道:「连喜陪二少爷出门了。」

「去了哪里?」她想力持镇定,但是就是控制不了声量。

「少爷没说。」

「好,退下。」

「姑娘⋯⋯」金玉待两名婢女退下,怯怯的唤她一声,因为她的样子好可怕。

「你也退下吧!我想静一静。」魏宁馨转身走回房里去。

金玉望着小姐的背影,心里替她叫屈,小姐每天从早到晚都亲自侍候二爷,可是二爷却不顾自个儿的身子,出门也不交代一声,完全没有顾及小姐感受。

***

这几天薛千柔都在书房凝神练字,一来是因为上次温玉珩说她的字丑,二来是因为不想自己整天陷入担心牵挂的情绪中,既然要走娘亲的旧路,她是不是可以转换一种心情去对待这处境,而不是整天被愁绪填满胸臆。

外面忽然一片喧哗,她头也不抬的道:「青琴去看看是什麽事?」

不过片刻,青琴不顾仪态的跑了进来,喘着气道:「是,是二少爷来了。」

「吓!」

薛千柔抬头满脸讶异,一滴墨汁从笔尖滴到她正在临摹的诗上,她慌忙的掉下毛笔,提着裙摆跑了出去,看到小厮搀扶着温玉珩下马车。

温玉珩看到她後,笑得一脸灿烂,而他旁边的连喜则一脸激动的叫道:「阿碧?」

「连喜?」

「好了,别顾着相认,快扶我进去。」

薛千柔轻轻的扶着他的左手,记得他的左肩胛也受了伤,来到了一间客房,就摒退了其他人。

温玉珩坐在床沿,薛千柔替他脱去靴子,弄好靠枕,就让他挨在床头与她对话。

「原来受伤也有好处。」他舒服的挨着靠枕,笑得一脸惬意。

「你来这里干嘛?不在家好好养伤?」

「我是为了谁受的伤呀?当然要找她照顾了。」

「我那时不是叫你走嘛,是你不走,那怪得人?」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哎哟!」

他忽然捂着肚子,薛千柔忙紧张的倾前细看,温玉珩趁机在她脸颊偷了个香。

她瞪了他一眼:「病了就正经点吧。」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小心翼翼的问:「那天你答应了我不走,不是哄我的吧?」

「嗯,不走了。」她想起当天的情景,眼眶微红。

温玉珩轻抚她的脸孔,用右手姆指轻轻的拭去她的眼泪,从心的笑了出来,就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至宝一样。

他轻轻的扶着她的後脑勺,将她拉近自己,吻上他朝思慕想的人儿。

那天,他记得她握着他的手哭成泪人,他叫她别走,蒙胧中好像听到她的回答,他不确定是梦还是真的,所以这几天心一直都悬着,才刚可以下榻,就要过来这里确认。

他承认,他是贪心的,他既要人也要名,他一样也不想放过,功名成就让父亲对他另眼相看,既然他这麽努力,为何不能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这要求并不过份。

唇舌交缠的人影喘着气分开,温玉珩在吻她时,不再是点到即止,而是载着满满的情欲,她虽未经人事,但是本能的知道他要做什麽,加之在离开南海城之前,小桐就和她上了满满的有关男女之事的课堂,对这方面的认知也挺丰富的,毕竟当时她的目的是要迷得他头晕转向,然後乖乖的替她还藉良民,可是她好像一直都不务正业,那时只是想着如何脱离他。

看着到他眼中的慾火,她轻轻推开他道:「你还是先养好伤吧。」

「我这只手没受伤。」他举起右手转动了手腕几下,笑得坏坏的。

再次吻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那只没受伤的手承势进攻以前没来过的领域,抓住了那梦寐以求的柔软,虽然身体多处有伤,但某个地方却仍然精力充沛的挺直起来。

薛千柔没有抗拒,一来是因为怕推撞间再弄伤他,二来是她既然已经留下来,就不再作保留了,只感到那只手在她的身上到处燃点火苗,让她也热了起来。

温玉珩忘情的举起受伤的左手,却痛得叫了出来,本来已经被撩拨心猿意马的薛千柔立时清醒过来。

「你真是的,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你还是快回家养伤吧。」

「你今天怎麽净是赶我走,也不想想我这身的伤是为了谁受的?」

薛千柔强忍翻白眼,又来了,又一副可怜样,「那你想怎样?」

「我肚饿了,还没有吃午饭。」

「嗯,那吃完午饭,要走了。」

薛千柔吩咐了女婢就在客房张罗午膳,不消几刻钟,青雅青琴轮流的端着食盘进来。

薛千柔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他,又看了看食桌,就布了菜放到小几上,再移到床边,她盛了一碗鸡汤给他,他没有接过,煞有其事的捂着左肩胛:「好痛。」

伺候在侧的青雅青琴看到二少爷赖皮的样子,不禁掩嘴偷笑。

薛千柔也是故作模样的撇撇嘴,就轻轻的将汤水吹凉,再一匙一匙的喂起他来,床上的男人,一边饮汤一边傻笑,样子好像饮了蜂蜜那样甜,都说热恋中的人,即使是才子也会变成傻子,这果真是恒古不变的定律。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