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湘宫,宇文侯独自来访。
昭文宫大殿外头,只见一人匆忙地朝着这要闯入。御前侍卫纷纷拦下人,「来者何人!不准擅闯!」
「我是韶华国质子楼琼玉,有急事求见圣上!」
宫内,徐涛向圣上禀告此事。
「传。」
「传—韶华国质子—楼琼玉殿下,入宫觐见!」
楼琼玉见到皇帝立即说出他在街上看到的过程。
「圣上,臣亲眼目睹沧王殿下与一位小女孩被五位黑衣人带走!」
「可有证据?」
楼琼玉将捡到的沧王府腰牌呈上给皇帝。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
御书房中,暗卫使首领白秋待命状态。
「你速去宇文侯府查看,若真在那,立即将沧王带出,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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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
宇文侯府邸。
「计划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白秋听闻计划,慎重其事的应允。
「侯爷放心,我一定会去霖冰阁转告苏云峥。臣告退。」
「恕不远送了。」
宇文侯下令其余人都退下。房里,他下着一盘棋。这局,他誓言力挽狂澜。
本侯自从在多年前派五名部下每日去跟踪沧王,查看他的一举一动,只要出远门都要跟着,他做什麽都要如实回报给自己知晓,直到如今……这孩子果然,不愿意帮助家族。既然如此,别怪本侯无情了。
霖冰阁。
杀手纷纷围住一人。
「霖冰阁也是能擅闯的?这位贵人未免太过了。」
「不必废言。立即叫你们阁主出来见本侯。」
话语方落,只听闻一道冰冷带杀的声随着琴声拨弦而出。「本阁主岂是谁都能见的?侯爷若是识相,请回罢!」
「霖冰阁阁主藏匿苏氏旧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江湖规矩,何时轮得到侯爷来指手画脚了?」琴声再次传荡至霖冰阁四周,气劲令宇文侯退了几步。「别让本阁主说第二次。」
二楼。
苏云峥漫步至窗边,望向阁楼下的一人。
「看到王爷还健在,本侯甚是欣慰。」宇文侯抬头一望苏云峥,从衣袖掏出一个玉佩,他将玉佩举高,「看到了吗?这是昔日的王妃佩戴的玉佩……」
见着玉佩,脸色沉重,苏云峥厉声说道:「宇文侯还请自爱,别做更多不必要的事情,免得日後……本王会不小心下重手,伤了侯爷。」
「若是你配合,本侯自然不会动到你女儿……王爷,好自为之吧。告辞!」
待人走了,冰华收琴,改拿着瓜子嗑。
「阁主,若是旁人还以为阁主有双重人格呢。」一位男子温文儒雅的笑说着。
冰华朝着他扔瓜子。「下台。」
「阁主,我也想吃瓜子,分一个……」话未说完,武林盟主将他推至楼梯口,「水泠,你要自己走下去,还是我继续推你?」
「谢谢盟主关爱!我双脚健全呢~」水泠深怕从下一秒起就会变成残废,从此失业,健步如飞的奔下楼。
苏云峥准备回房休息,武林盟主见状问:「要做一个了断?」
「一出戏,总要收场的。」
暗卫使首领白秋在这之前来见过自己,且说宇文侯已经先找到自己的女儿,不久後会和萧婕妤谈交易,白秋要自己一定要前往交易现场去见宇文侯,届时白秋保证皇帝必会将女儿平安归还给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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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湘宫。
「萧婕妤可是答应了这场交易内容?」
一封密函、一个苏氏王爷、一个苏氏之女。
「密函在此,侯爷大可安心。」萧婕妤将密函放在桌上摆着,显示自己的诚意。
「三天後,枫岫亭午时见。」
「侯爷请守诺务必带苏云峥来,不然这密函,於侯爷终究是虚无飘渺的。」
「那是自然。」
待宇文侯走後,紫霞入内通报主子。
「婕妤,圣上请婕妤到昭文宫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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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侯府邸。
暗卫使首领白秋见到沧王时,像是一天以上没进食了,外貌极为虚弱。
「殿下!臣来迟了!」
眼看是隶属皇帝的暗卫使组织,夏翊泷感到讶异,气若残丝的问:「你是怎麽查到的?」
「是韶华国质子楼琼玉殿下入宫告知圣上此事,幸好还来得及……」
「寒柳……在那一头。」夏翊泷勉强指着另一方位置。
白秋看向身後的一人吩咐去救人。随即扶着沧王离开宇文侯府……行至半途,惊见沧王吐一口黑血。「这是……宇文侯还下毒?!」
「……他,丧心病狂了。」说完沧王陷入昏迷不醒,整个人倒在白秋怀里。「殿下!沧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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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文宫。
「嫔妾恳求圣上赐官兵在暗处埋伏,伺机而动。」萧婕妤跪下行大礼。
「朕允了。起来吧。」
夏沐辰看向萧婕妤,一人为了报仇,可以烧宫、烧死无数生命、烧了一个国家。毁了一人原本拥有幸福的家庭,毁了一人原有的单纯善良。
那她呢?
「萧婕妤,朕问你……朕将苏氏王爷带来你面前,你欲如何?」
萧婕妤再次跪下,语气毫不迟疑,确切的诉求。
「嫔妾斗胆恳求圣上裁定,杀了苏氏王爷—苏云峥!」
「那苏云峥的女儿该如何?」
良久,未得回应。
「苏宁曦乃苏氏王爷与王妃的爱女……她出生即是夏氏皇朝,未经历过灭国的伤痛,她未经世事。」
「萧婕妤,你亦要除之?」
萧婕妤抿唇不语,似艰难抉择,似煎熬的犹豫,她想起了那场火
『无辜之人世上还是有的。但不会是她,不会是萧婉宁!』
他要杀了自己。
那我又为何不能斩草除根,杀了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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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王府邸。
「哥。」
「啊!」
好难得看到哥吓到的模样,看来只要不是在战场上,哥的反射神经会自动下降。
「蔺、说了不要冷不防接近我!还有不要面瘫脸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我!」
「哥,琏将军醒了。」
「什麽!」
「哥,冷静点,嘉仁伯的气势到底怎麽削减的……」
「少废话,快去找尘王殿下来!」
「殿下在我身後。」
「……」
尘王咳了声,打断兄弟二人谈话。
「晏华的状况能见客吗?」
「能,都能,谈笑风生、如沐春风。」
白少蔺领着哥和尘王入内探病。
三人行至病房外,白少蔺拉开门,正好撞见一幕……
「诶不是,这位病人别这样好吗?药材珍贵,磨药需要时间,一碗药很稀有,你身为重病患者怎麽可以擅自要把汤药倒掉!?」
「……白大夫、误会、我……我是手疼……汤药洒出来了……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手疼。」温柔细语。
下一秒炮轰。「手疼?手疼还拿?我不是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待我回来我再喂药?」
白少蔺的一张面瘫脸贴在病人面前,「病人,能不能,体贴我,省心些?」
白少雁一手将弟弟拉开,「你才是该冷静的人……」另一手抚额叹气。
符晏华侧头看向白少雁身边来人……
话,哽咽心头,如无声诉说。
夏祁诩静静走去床边,轻拍友人肩,轻声说道:「不必多说。一切安好……」
「丞相大人及夫人身体安康。」
眼看符晏华稍微冷静下来,方才续道:「丞相大人的妾室,叶氏的女儿符晏琬,嫁给了……太子殿下。」
「……谁?」符晏华下意识的呆问。
「三皇子。」
符晏华露出欣慰浅笑。这孩子总算熬出头了……
自家小妹嫁给太子,成了太子妃。
这算是回来後听到的第一件喜事吧?
「忘了说……恭喜你当舅舅。」
「啊……」有孩子了?!
他话题再次转回,「尘王殿下……敢问,舍弟,可有舍弟的下落?」
「晏青……这孩子自从三年前离家出走便再也没回来。丞相大人没甚麽表示、叶氏倒是心急如焚,日日夜夜哭泣……」
想到家里,符晏华脸色沉着,这复杂的家,他从以前就感到窒息。那一年,他狠心告别娘亲,远赴南疆军营……
「我这不孝子……实在无脸再回丞相府……」
眼看友人越来越消沉,尘王再改话题。
「关於宁逸臣……」「咳咳咳咳!!」
「尘王殿下,臣不是有意打扰、只是您改这话题对於病患的健康完全无益处,而且还会加重恶化的疑虑。因此,臣以为—请某位殿下来还比较有益於病情。」
白少雁听完这一长串,都觉得弟弟的话捞程度越来越严重了。而且,还学坏了。
「晏华,本王去去就回。」
不等友人回应,尘王一闪而去。
「看什麽看,花瓶还没来,你躺下,喝药!」
白少雁忍不住小声嘀咕:「你能不能待病患温柔点?还有别对太子殿下不敬。」
白少蔺手拿一颗药丸,另一手抓住哥的手,将药丸塞在手里。「吃了。」
「我是不是你哥?」
他托着下巴想了想,「还要想吗!?」白少雁心在滴血。「你是大哥。」
旁人几乎听不到的音量,似说给自己听,安慰自己精神上的慰藉。白少蔺嘀咕道:「只是,我还是很想念……那如星眸般璀璨耀眼的……星辰哥哥。」那人像迷失於黑夜之中,再也寻不着光明,而他,再也看不到那人了。
一瞬间的回忆片段闪烁於眼前,白少蔺听闻那人弹琴的声、聊天说笑声,回头一望,却只剩下哥哥一人在那。
「你其实已经将唐瑾瑜的苦药学成了吧!」白少雁的抱怨声、呕吐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礼貌……别在病人面前失态好吗?」
「没礼貌!别在琏将军面前喂我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