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贵妃的宫殿那有客人,同时,沧王这也有贵客来访。
宇文侯—宁存墨,太傅於这酉时来皇子寝宫,所为何事呢?
宫殿的太监带着宇文侯来到正殿,沧王早已恭候多时了。
一壶酒,讲心事。
倒尽心头那几年前的忧愁,豪气万千的饮入喉。然,一波接着一波的,滔天大浪扑向了他。
呛的喘不过气来。
「……这麽晚了,别麻烦太医院的太医还专程来走一趟。」
沧王斯文俊秀的眉头紧皱,与平常降低了许多温度,刻意拉开距离的语气。
宁存墨用沙哑地嗓音浅笑了一声,神色愁云满雾。俄而,他为沧王斟酒一杯,「外公喝吧,我不用。」却被外孙冷淡地拒绝。
他不以为意,拿过来酒杯喝下去,脸颊有些微醺,「不知殿下……可知晓你舅舅近日要奉旨回京了?」
「明日一早,可能会吵起来,大臣几乎都不同意让舅舅回来。」
宇文侯宁存墨,放肆的大笑三声,在这寂静的夜空,格外刺耳。「沧王殿下呀……你这次,可要好好的……服侍舅舅回来京城,住宿就住在你这也不是问题知道吗?」
……
沧王还是没什麽新的表情,淡漠地点头表示听到了。
「难得外公来探望殿下您,您却不陪外公喝酒……」宇文侯开启老人家会有的碎碎念模式,「你母妃还好吗?」
「一切安好。」
宇文侯兴许是不想和一个了无生气的人谈话,酒美味,但兴致却无了。
「外公去偏殿睡,殿下也早点就寝吧。」
提起酒壶要去偏殿的走廊上,只听後方的外孙喊声留人。
「宇文侯。」
宁存墨倒是难得听到外孙直接喊自己官名,潇洒地转头一看。「怎麽啦?」
沧王抿嘴似挣扎犹豫,暗夜下,宇文侯看不见,静默过後,是惊天动地的震撼。
「……太子殿下……决定要重新调查,琏将军之死。」
走廊上的人影稍微晃动,酒壶落地,张口欲言又止,稍後,只见宇文侯竟然露出赞许的笑颜。在夜色中,皎洁的月光落在这轮廓清晰的衰老容颜上,显得格外让人厌恶。
「太子……」宇文侯摸了摸胡子一把,思量着,深藏不露的算计心态。
「你继续关注太子,继续与太子交好,太子这人不会轻易察觉对方是否为善意或恶意。扮演好角色,能为则为之,物尽其用,还望沧王殿下能明了。」
这一段语重心长的话语,随着风铃声清脆敲响,飘然而入耳畔,宇文侯今夜失态的醉游而去。
彼此都是互相利用,亲人、手足。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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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贵妃寝宫里,苓姬公主开门见山地放话。
对,她不管
「同是同乡人,该能得心。贵妃娘娘,你与我,该为知心。」
这一套理论,看起来就是苓姬公主自创的句子。
「想成为本宫的知心人,行阿、公主殿下好歹之後也是本宫的儿媳妇,婆媳之间相处,自然能更畅快。」
茗贵妃言谈举止优雅又亲切和蔼,一副好婆婆的模样。
人家还没进门呢。
「贵妃娘娘,我只有一求……」
倒是话捞。
「东宫太子……让他凋零可好?」
茗贵妃闻言,掩嘴轻笑几声,似触碰到什麽开关,一发不可收拾。
「凋零之花?何足驻赏?不过……本宫爱听。」
属於两个女人的,花之圣女神秘对话内容。
茗贵妃—楼昙玥。韶华国国王之女儿,被选为木槿花之传说,花之圣女,嫁去千濂,成为後宫佳丽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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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箭无入红心,第二支箭,竟然半途而废,瘫痪在地。
射箭之人,站在晴空万里的阳光下,耐着性子练射靶。
看到眼前阵亡的一支箭,影响了他的心情,於是无辜者出现了
乃自腰侧抽出的一把剑,他愤怒地挥了挥,幸好身旁无人,只是气流震动之气势,威压自发,方圆……
「……」这是路过的路人甲……不是,他是尘王。淡定地走向疑似在发脾气的某人
「……太子殿下。」话语微顿,显然他在斟酌适当的词汇。
原本他想唤一声凛儿……但在看到太子面露不善後,打消了念头。
听到来者声音,夏承凛这才愿意将剑收入剑鞘中。
「……你不是回军营了?」
对,看到自家皇兄来关心,就这麽一句冷漠到无情的话语。
「放心不下你。」
尘王自顾自地走过去,抄起一支弓,瞄准箭靶,放手,正中红心。
别误会,尘王不是来拉高仇恨值的。
「……」
尘王转头状似不经意地找话题聊。
「太子殿下……本王听说你……在开始找线索,要查出是谁……杀害琏将军……」
「若是造成不快意,你可以回去军营,不用理会本宫的所作所为。」
尘王沉默半晌,只轻声说道……
『臣,这一辈子,最不愿见到殿下强迫自己,行不得已之事、违己之心。』
夏承凛神色骤然速变,脸色铁青地出声警告尘王,「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战友?都过这麽多年了……别拿他与本宫说教!」
语毕,夏承凛忿恨不堪地拂袖而去。
尘王默默地拿起弓,再朝着箭靶射中一箭。
……
『这孩子是成长了,却也是,踏上了不归路……这是你与我,所乐见其成的吗?』